聽到這個聲音,雖然沒有帶著任何不好的語氣,依我的經驗,只要是家長親自打電話,通常都不會是好事,更別說是昨天那個銳利的眼神,我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聊下去,但突然掛斷又對對方家長很不禮貌,更別說是女朋友的家長,我就在這種矛盾又害怕的心理下,繼續了與小雨母親的通話。

「小雨的媽媽您好,請問有甚麼事情嗎 ?」我很客套的接話

「不用客套了 ! 你就是小雨的男朋友吧 !」小雨的母親淡淡的說出這句話,很像他早就認識我,並知道我們會在一起一樣

「沒有錯,我就是小雨的男朋友 ! 不知道小雨的媽媽有什麼事,有事可以直說沒有關係」既然叫我不用客套,那就快點結束這通電話比較好

「我常常聽到小雨提起你,好像叫做阿浩吧 ! 可是為什麼電話上的名字叫做阿夜 ? 還有,你跟我女兒在一起,你會真心呵護她,珍惜她嗎 ?」小雨的母親直接了當的說,但我只在意話的前半段

為什麼是阿浩,小雨在家裡常常跟她母親提到阿浩的事情,但她卻跟我在一起,難道說其實她喜歡的是阿浩不是我,只是想要拿我當練習的對象,卻被我誤認為是在跟我告白 ? 這下就完蛋了,難怪昨天回家時她怪怪的,我怎麼會這麼蠢,發生這種尷尬的事情

「我是阿夜,是小雨在高中時期的學長,我們從以前就很好了 ! 至於那位叫做阿浩的人,是小雨的朋友,我跟他並不認識,所以不能多介紹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我是小雨的男朋友」我鼓起勇氣說道,雖然不是很確定這麼做是對還是錯,但至少我可以確定我暫時算是小雨的男朋友

「原來如此,因為我女兒在家常常提到阿浩,不常提到你,所以我才打這通電話確定,既然你就是我女兒的男朋友,那我就要警告你,小雨是我們家唯一的女兒,如果你敢對她毛手毛腳或是讓她傷心,我一定會讓你難堪」小雨的母親話中帶有嚴肅,很認真的說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請阿姨放心」我不知道要接什麼話

「好 ! 打擾你了早安 !」話畢,小雨的母親就掛斷電話了

我收起電話,走進早餐店,赫然發現我家老母出現在裡面,而我的早餐在桌上了,我坐在我的早餐前,一邊聽著『歐巴桑比較圈』的激戰,一邊吃早餐想著剛剛那通電話。

我的心情非常複雜,也非常不安,本來愉快的心情,完全被那一通電話給徹底毀滅,我開始懷疑我自己的選擇,如果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決定,那我寧可現在就結束它,但仔細思考,昨晚的那一通電話,小雨在最後補上的「我的男朋友」這句話難道只是他睡夢中的夢話嗎 ? 我到底該相信什麼,我頭腦也進入一片混亂,整個思緒打結,阻斷我混亂思緒的,是我家老母

「阿夜 ! 你怎麼在發呆呀 ! 早餐都還沒有動呢」我低頭一看,我的早餐真的都沒有動過,我竟然連夾起來都沒有

「啊 ! 沒事沒事,我只是恍神了一下」我家老母看了我一眼,又繼續他們的『歐巴桑比較圈』

吃完早餐我自己騎車到我家附近晃晃,整理我那打結的腦袋,我來到了離我家只有一小段距離的海邊,台東是個經濟沒有非常繁榮的小城市,因此有很多海邊多保有很乾淨的水質與沙子,一般的上班時間海邊不會有什麼人,最多就是沒有工作來台東養老的中老年人在釣魚。

我獨自走在沙灘上,看著自己的腳印,想起五年前的事情,我常常和小芃到這裡玩,這裡充滿著我們的回憶,不知不覺我的淚落了下來,我用雙手拭掉眼淚,我答應過她我絕對不再輕易流眼淚,我必須堅強,成為可以支撐住兩顆心的人,我靜靜地坐在沙灘上,看著海浪在沙灘上留下的浪花,浪花雖然美麗,但要形成浪花就必須要有突起的礁石或不平的沙岸。

障礙,就是要給人跨越的。

隨著太陽越來越大,我離開了海邊回到家,開始整理要帶去軍中的日用品,據我家老爸所說,應該是不用帶太多東西,所以我很快就整理好行李,就只有小小的一個後背包,裡面只有兩套衣服跟盥洗用具,我躺在床上準備想休息一下,此時,電話聲響起是小雨我接起電話,但沒有出聲

「阿夜,我媽剛剛有打電話給你吧 ! 他一定又亂」小雨話還沒說完,我就斷了她的話

「阿浩到底是誰 ? 其實你是喜歡他吧 ! 為什麼不跟我說清楚 ? 妳到底想要做什麼 ? 」我整個無法控制,心裡有太多的問號

「對不起,阿夜 ! 我沒有跟你說清楚,但是你要相信我是喜歡你的,阿浩真的只是朋友而已,我 … …」小雨哭了

「你不要哭了,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懷疑妳,不要哭了好嗎 ?」小雨哭,我也跟著慌張起來,因為,我發誓過不讓女孩子因為我而哭泣

小雨並沒有接話,電話那一頭只有泣聲,電話這一頭只剩沉默,空白的思緒,漆黑的心情,明明就知道這麼做可能會讓小雨哭,但我還是去做了,我的人生早已做錯很多事,但也因為做錯很多事需要反省,所以必須活著,我們就這樣安靜了一段時間,最後默默的掛上電話,在掛上電話前,我只說了一句話

「牽起手的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開手」

我掛上電話,我想此刻的我們都需要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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