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一定不會沒有原因。

如果沒有經歷過無數個輾轉反側的不眠之夜,沒有經歷過深思熟慮的權衡斟酌,最終立下不患得失的斷舍大志,離開,談何容易?

尤其,當你已經成爲了萬里挑一的精英,要放下一切,去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清零人生、獨自闖蕩,要痛下的斷舍離決心、要面對的巨大心理落差、要承受的來自內心和外界的生活壓力……更非常人能想象。

所幸,白秀峯不是一個人,他有林蘋。

巔峯時刻 激流勇退

1955年,12歲的白秀峯經過四輪千里挑一的選拔,考入了後來中央芭蕾舞團的搖籃——文化部北京舞蹈學校,這是中國幾千年來第一所正式的舞蹈學校。

1956年,當時11歲的林蘋,成爲了他的師妹。


海外華人志|白秀峯:從“老班長”到奧地利人的“太極白”


不誇張地說,當時對他們的培養,是“不惜成本”的。“培養一位芭蕾舞演員的費用,那時候可以培養七位工程師或一位飛行員”,那段衣食無憂的青蔥歲月中,除了學習,白秀峯心無旁騖。

作爲當時蘇聯援助中國建設的127個國家項目之一,建校於1954年的北京舞蹈學校在初創的10年裏,系統接受了由蘇聯芭蕾舞專家傳授的俄羅斯學派,由六名蘇聯專家在蘇聯功勳藝術家彼安·古雪夫的領銜下授課。1959年12月31日,中央芭蕾舞團也誕生於此。

上世紀60年代初,白秀峯和林蘋從北京舞蹈學校畢業後,進入中央芭蕾舞團、成爲職業演員,一切都好似水到渠成般自然。從在彼安·古雪夫指導下成功演出的《天鵝湖》、《海盜》、《吉賽爾》等古典芭蕾名劇,到爲創作出中國自己的芭蕾舞劇而誕生的《紅色娘子軍》,白秀峯和林蘋始終是團隊中的佼佼者,兩人也從互相欣賞到漸生情愫,結爲了伉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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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9月28日,白秀峯和林蘋夫妻倆隨中國中央芭蕾舞團前來奧地利演出。在維也納15區Stadthalle演出的《紅色娘子軍》中,林蘋是女主角之一,扮演吳清華的戰友,白秀峯扮演老炊事班長;演出的《白毛女》片斷中,白秀峯扮演楊白勞,林蘋扮演白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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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中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四人幫”被粉碎了。然而,身爲一直在江青“關懷”之下的“樣板團”,中央芭蕾舞團會何去何從呢?

白秀峯、林蘋兩夫婦隨中央芭蕾舞團從維也納到因斯布魯克,又從因斯布魯克到西德的斯圖加特、波鴻、柏林,一路走來,已經從報紙和電視中看到一些有關“四人幫”的報道和圖片,但總是不明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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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西德期間,時任中國駐西德大使王殊向大家宣佈:“四人幫”被粉碎了!夫婦倆也和大家一樣,熱烈地鼓起掌來,當時的他們,也許還來不及想得太多。

回國後,剛從夢魘中醒來的人們開始反思那個傷痕累累的時代,而周遭的環境也讓白秀峯、林蘋夫婦倆不得不開始思考起未來的人生。

多有輾轉,甚至也在中央音樂學院歌劇系當過教員,但最終,白秀峯夫妻倆還是下定決心——離開。

因爲,從40年前的那天開始,離開,已經成爲了可能。

一舞成名 危機猶在

兩人申請到美國去投奔林蘋的一個親戚,雖然拿到了去美國的簽證,但當時中美兩國間尚無直航,一問從香港或日本轉機飛往美國的機票價格……每月工資不足50元人民幣的他倆,只得另做打算。

聽說在歐洲淡季飛美國有便宜的機票,夫妻二人決定先搭火車到歐洲,在瑞士一邊演出攢錢,一邊等廉價機票,再飛去美國。

於是,兩人背了裝有可以演出一臺晚會的服裝道具和50袋方便麪的七個大包,帶着兩千元人民幣退職金,登上了北京前往莫斯科的火車。

八天八夜之後,夫妻倆抵達了莫斯科。

隨後,從莫斯科繼續轉車前往布拉迪斯拉發,待到從布拉迪斯拉發中轉來到維也納,50包方便麪早已吃完,除去置辦服裝、行李、食物以及一路的車票,剩下的退職金也都已消耗殆盡。兩手空空的他倆,想要繼續前往瑞士已是難以爲繼。

如何是好?

上蒼,總是眷顧有準備的幸運兒。

在維也納準備轉車去瑞士找親戚的兩天裏,夫妻倆偶然在七區絲綢巷的戲劇藝術中心看到表演現代舞、爵士舞等西方藝術舞蹈的項目。於是,他倆找到藝術中心老闆,表示想看看這種被當時的中國視爲極端資產階級的舞蹈,萬沒想到,老闆卻對中國舞蹈很感興趣,十分青睞,決定以高薪聘請兩人留下來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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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之下,夫妻倆決定在奧地利權作逗留。

當時的他們一定不會想到:這一留,就是將近四十年。

不久,藝術中心一位學員把奧地利國家歌劇院芭蕾舞團招考兩位女演員的消息告訴了他們,吸引了夫妻倆的注意。

去應考——不消多想。

雖然,奧地利國家歌劇院是歐洲音樂舞蹈藝術集大成的聖殿; 雖然,招聘的名額,只有兩個。 中國人想要在白人世界裏佔穩一席之地,只有一條路——比他們最優秀的人更優秀。

然而,當時的世界並不瞭解中國,更不瞭解中國人。

同時來應聘的,有幾十位來自世界各地的芭蕾舞演員,其中還有一位從英國倫敦芭蕾舞學院畢業的日本人,當她聽說林蘋畢業於北京芭蕾舞學校時,不屑之情溢於言表:“中國也有芭蕾?”“你的老師是誰?”……

即便是白秀峯和林蘋一起去當時極少的中國飯店吃飯,店裏的臺灣老闆也對兩人充滿質疑——“你不要搞錯哦!你們是學芭蕾的?你會立腳尖嗎?”

質疑聲紛至沓來,除了白秀峯,沒有人相信林蘋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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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蘇聯功勳藝術家的學生,林蘋繼承了當時西方世界並不多見的純正俄羅斯芭蕾學派高超的彈跳技能,讓奧地利國家歌劇院的主考官們眼前一亮。沒想到的是,他們更記得林蘋1976年時代表中國來奧地利進行的演出——

主考官問林蘋:“你就是那個曾經在維也納演出的中國芭蕾舞團的演員嗎?”

林蘋答曰:“是的。”

主考官說:“那個芭蕾舞劇的內容我看不太懂,但是你如果是那個劇團的演員,那麼,好,你被錄取了。”

林蘋,從此成爲奧地利國家歌劇院芭蕾舞團的一名舞蹈演員,是當時唯一在維也納芭蕾舞舞臺上的亞洲人。

“啊!你是國家歌劇院的芭蕾舞演員啊!真了不起!這真是我們中國人的驕傲!”此後再去那家中餐館吃飯,連老闆的態度也發生了180度的大轉彎。

初來奧地利時,家裏連筷子也沒有、一年搬七次家的日子終於一去不復返。

憑藉着出色的舞技和艱苦努力,林蘋獲得了奧地利藝術界的承認。

她更是一扇窗,西方人可以從她身上,瞭解此前長期不爲人知的中國芭蕾舞教育水平。

奧地利國家歌劇院芭蕾舞團對演員的體力要求可以想見,這對此時身爲人母、已過而立之年的林蘋的挑戰不言而喻。“有好幾次,站在高臺上跳《吉賽爾》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血都要嘔出來了……”,林蘋的難處,白秀峯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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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白秀峯和林蘋的女兒白琳10個月大時就登上了護膚香皂的包裝

當時的白秀峯,是奧地利國家歌劇院芭蕾舞學校的教員,也經常在奧地利各地演出,甚至還拍過廣告……家庭環境穩定下來之後,夫妻倆把當時八歲的女兒白琳接來了奧地利。

女兒的到來,大大減輕了夫妻倆演出的辛勞和重擔,以前,兩人要完成整臺中國芭蕾舞和民族舞的演出,現在,女兒可以穿插進行兩個中國兒童民族舞蹈的表演,夫妻倆有了在節目間休息的機會。

由於演出很受歡迎,甚至連西德的電視臺和德中友協等藝術單位也多次向一家三口發出演出邀請,一家人的經濟收入也就此大大提高了。

不過,除了繼續着演出,白秀峯也開始盤算着未來的新打算。

白氏太極 風生水起

白秀峯有每天起牀打太極的習慣。有一次,他隨奧地利國家歌劇院幾位芭蕾舞演員去外地拍電影,劇院導演卡里·穆塞爾看到他晨起練習太極拳,便建議白秀峯,他應該把這個教給奧地利人。

眼看着當時前蘇聯的局勢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一批又一批東歐國家的年輕芭蕾舞演員來到奧地利。對白秀峯夫婦而言,沒有危機感是不可能的。

在1984年的奧地利,太極,是一個絕對的新鮮事物。

白秀峯決定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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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白秀峯同師傅揚州名醫楊子謙

這並不是盲目的決定,很多人不知道在中央芭蕾舞團時白秀峯就有“白一針”的名號。他曾師從揚州杏林世家三代名醫楊子謙,對人體陰陽、經絡學說、氣功、食療等都瞭如指掌。

芭蕾舞演員受傷是家常便飯,在國內時在運動疼痛方面就頗有鑽研的“白一針”,不知曾爲多少人妙手回春。來奧地利後,不僅林蘋,當時奧地利國家歌劇院首席男演員(後擔任匈牙利國家歌劇院芭蕾舞團團長)、雙腳上了十萬馬克保險的尤利·阿拉高索,都曾被白秀峯用艾灸、穴位推拿、敷中藥等中醫手法治好了頑疾。

有一次林蘋受傷肌腱斷裂,夫妻倆不顧維也納總醫院醫生的威逼堅持出院,由白秀峯親自點穴加按摩治療,西醫大夫覺得兩個月都好不了的傷,沒兩週白秀峯就讓林蘋恢復了。納悶得維也納總醫院醫生愣是無法相信,還特地找到國家歌劇院芭蕾舞團團長那裏去追查原委。

正是懷抱着這樣的自信,白秀峯纔敢把向奧地利人教授太極,定爲未來的職業方向。

剛開始,就在自己家裏八十來平方米的客廳裏上課,五個學生,不到一星期走了仨,只剩倆。“中國人跟着老師一遍遍打,逐漸從中體會氣息運用等等的學習方式在奧地利人身上不適用”,白秀峯很快總結出了問題所在,“所以我們就按照舞蹈訓練的方式教授,先把手和腳的姿勢教會,慢慢合成,讓他們易於理解。”就這樣,不含技擊內容的白氏太極健康法逐漸成形,在奧地利人間靠着口口相傳,學生人數也日漸增多。直到生計無憂,林蘋便正式離開工作了五年的奧地利國家歌劇院。


海外華人志|白秀峯:從“老班長”到奧地利人的“太極白”


夫妻倆的白氏太極教館開辦沒多久,一場席捲歐洲的流感襲擊維也納,事後有人統計過,當時30%的維也納人都曾中招。而早有預感的白秀峯,在自己的太極教館裏早早把醋放在暖氣片上,把白菜頭切開煮水給學員喝,同時還教學員們穴位按摩預防感冒……一套中醫的預防體系保駕護航,教館裏沒有一位學員患病——學員中一位奧地利女記者將白秀峯夫婦的做法和他們的太極教館報道了出來,白氏太極教館一下子火了。

如同陰陽相生相剋,凡事也是福禍相依。

奧地利作爲一個傳統的天主教國家,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中國道教陰陽太極理論的。上奧地利州布勞瑙(Braunau)的一位主教就在宗教雜誌上發文,質疑白秀峯的太極理論不可信,有邪教嫌疑。

勢單力薄的中國夫婦,如何對抗勢力強大的天主教會?

白秀峯馬上聯繫主教,要求親自前往教課,向主教解釋各中原委。

“雖然不理解,但這位主教還是特別派了神職人員來火車站接我”,時至今日,白秀峯回憶起當年的場景依然宛如昨日。他對中國幾千年來的傳統陰陽理論結合太極動作的演示收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果然讓主教和一衆神職人員解開了心頭疑惑, “我很有信心,這套東西是立得住的”,白秀峯的胸有成竹征服了這些天主教徒。

後來,他們不僅不再覺得那是異端邪教,更都成爲了白氏太極健康法的學生,白秀峯會定期從維也納前往上奧地利州給他們上課。

從《紅色娘子軍》裏的老班長,轉型成奧地利人口口相傳的“太極白”,一路大大小小的風浪不斷,“爸爸,只要我們三個人擰成一股繩,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女兒白琳的這句話,白秀峯一直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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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白秀峯、林蘋夫婦和女兒白琳同太極學員們在自己的白氏太極健康館裏

那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中,維也納的瑪麗亞大街又開了一家“一對一”教學的太極教館,爲了打壓當時風頭已盛的白氏太極健康館,他們放話:新中國建立後,太極拳就在中國大陸被禁了,大陸所有太極拳老師都跑到了香港、臺灣和美國,白氏來自大陸,所以他們的太極是假的!爲了強調“一對一”教學收取更高的學費,他們更詆譭說白氏太極的小班授課是騙人的,只有他們“一對一”教學纔是正統。

如此無中生有,還煞有介事!然而,謠言始終是站不住腳的。白秀峯找來一部新中國拍攝的介紹太極拳的紀錄片,所謂太極在大陸被禁的謠言便不攻自破了,紀錄片裏很多人在公園裏一起打太極的鏡頭,也讓太極只能“一對一”教學的謊言被戳穿。白秀峯更找到了一張天安門廣場千人打太極的新聞照片,貼在了自己白氏太極健康館的大門上,後來很多學生跟白秀峯一起回中國,看到了太極在中國大陸的傳承,更印證了這一切。“中國傳統的陰陽太極圖是我傳到奧地利的,現在已經成了奧地利形容健康的標識”,白秀峯自豪地說。

其實,在歐洲無論是中國人還是當地人,教授中國太極的並不少,但能像白氏太極健康法這樣被當地人廣泛接受並堅持了三十多年長盛不衰的,並不多見。白秀峯認爲,這首先和他們把中醫理論和道教思想一起加入到對太極的教學方法中有關,不把太極拳作爲一種技擊方式進行教授,而結合傳統中醫學說和道家陰陽理論,對奧地利人來說立竿見影 ,他們更容易接受;同時,融合舞蹈教學由簡入繁、從個體到全體的方式,逐層遞進,讓奧地利人能學得下來。

但白秀峯認爲,最重要的還是“以誠待人”,時刻記得不能爲中國人丟臉。白秀峯說,自己的太極館從來沒有做過廣告,全靠學員們一傳十、十傳百地口口相傳,有很多學員跟他們學太極學了三十多年,眼看着這兩天聖誕將至,夫妻倆更是收到了很多很多來自學員們的聖誕禮物。“所謂融入當地主流社會,不是一定要從政,當地人能把你當成自己人,我覺得你就是成功融入了”,白秀峯不無感慨地說。

如今,女兒白琳已經接手掌管白氏太極教館。白秀峯說,相信作爲在歐洲長大的年輕人,白琳在經營理念上會比前輩更有發展前途,使首家在奧地利生根的中國太極藝術教館更加光輝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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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林蘋、白琳在中國國慶69週年招待會上與中國駐奧大使李曉駟合影

“奧地利人對中國人有誤會”,由於此前的閉關鎖國,外面的世界並不知道真正的中國和中國人是什麼樣的,對於非常保守的奧地利人來說更如是。“沒來過中國,也不認識中國人,不知道哪裏看來的就覺得中國人是‘黃禍’”,白秀峯說,他有一位奧地利鄰居萬斯曼(Weissmann)先生在認識他們一家之前就一直持有這種莫名的“黃禍”觀點,但白秀峯一家用自己多年的言行,讓這位老人在臨終前對子女說出了下面一番話:“中國人是很好的人,如果你們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可以找白家人幫忙。”


海外華人志|白秀峯:從“老班長”到奧地利人的“太極白”


圖說:去年11月1日,白秀峯夫妻倆去給已故的奧地利老鄰居掃墓

從“黃禍”到“託孤”,白秀峯一家用數十年的歲月身體力行地改變着一羣頑固守舊的奧地利人對中國人的“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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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全家福

海外華人志|白秀峯:從“老班長”到奧地利人的“太極白”


圖說:白琳和丈夫安納思同奧地利現任總統範德貝倫

四十年前,中國打開國門的那一刻,爲“老班長”白秀峯的人生也打開了一道選擇之門。

“老班長”白秀峯和“娘子軍女戰士”林蘋選擇攜手跨過那道門檻。命運,把他們留在了奧地利。

如今,真的已經滿頭白髮的“老班長”回憶起這四十年的人生,最令他欣慰的,還是白家祖孫三代、全家四口,在過去的這將近四十年中都曾登上過奧地利國家歌劇院的舞臺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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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白秀峯的外孫白安佑也登上了奧地利國家歌劇院的舞臺

四十年一晃過去了。

前幾天,白秀峯夫婦倆去奧地利國家歌劇院觀看小外孫安佑演出的歌劇《波西米亞人》,不禁又回憶起初到維也納時路過歌劇院時的景象:“當時看到歌劇院門口那些大明星的海報只覺得高不可攀,沒想到後來他們都成了和我們稱兄道弟的朋友”,白秀峯笑着說。四十年來,他看到中國國門打開後,更多中國人來到奧地利、來到歐洲,通過自己的努力,正潤物細無聲地改變着歐洲人對中國人的看法,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已經或正在踏上那些我們曾高山仰止的歐洲殿堂級藝術舞臺的中央……

作爲先行者,“老班長”白秀峯和妻子林蘋欣慰地見證着這一切。

本文作者:周修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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