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裝甲團被一連德軍擊毀60輛坦克裝甲車,誤以爲遭遇德國裝甲師

時間進入1945年3月,第三帝國已經進入最後的垂暮階段。“維京”師在匈牙利戰場的戰鬥代價十分沉重,人員和裝甲車輛的損失都非常巨大,急需補充。因此,時任“維京”師師長的烏爾裏希上校下令派遣一支分隊返回德國本土,以催促補充坦克的交付和運輸。這支連級分隊包括150名精選的裝甲兵,由卡爾·尼可盧西-萊克中尉(Karl Nicolussi-Leck,後文簡稱“尼可”)率領,從匈牙利境內的傑爾(Gyoer)出發。分隊指揮官尼可中尉此前在匈牙利第五次負傷,他明白,德國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美軍裝甲團被一連德軍擊毀60輛坦克裝甲車,誤以爲遭遇德國裝甲師

■卡爾•烏爾裏希(1910.12.1-1996.5.10),1944年10月9日成爲黨衛軍第5“維京”師最後一任師長,1945年4月20日晉升黨衛軍准將,同年5月率部向美軍投降,1948年9月從戰俘營獲釋後主要從事歷史研究工作直至1996年去世。

美軍裝甲團被一連德軍擊毀60輛坦克裝甲車,誤以爲遭遇德國裝甲師

■卡爾·尼可盧西-萊克(1917.3.14-2008.8.31),1944年3月率領一個以豹式坦克連爲核心的戰鬥羣突入被蘇軍重兵圍困的科韋利城,因此獲得騎士十字勳章。圖爲他在1945年返回德國國內時的留影,坐在一輛“桶車”中與人交談。

3月10日,尼可盧西-萊克被授予金質德意志十字獎章,這是上級對他長期以來的英勇表現作出的進一步褒獎,同時將其晉升爲上尉。之後,尼可分隊在古特斯盧(Guetersloh)附近下了火車,按原計劃他們應當前往帕德伯恩(Paderborn,位於德國中西部,卡塞爾的西北)接收補充坦克,但因爲缺少直達帕德伯恩的交通工具,尼可便命令芬蘭籍的奧拉·奧林中尉帶領30人前往哈瑟文克爾(Harsewinkel)搜尋運輸車輛。奧林中尉抵達哈瑟文克爾時,美軍第5裝甲師的先頭部隊恰好也進抵該城,美軍向奧林的小分隊開了火,導致多人傷亡。奧林只得帶領部下繞道前往呂貝克(Luebbecke)。

這羣沒有坦克和重裝備的裝甲兵僅有的武器就是手槍,但還是踏上了前往呂貝克的道路。在呂貝克,奧林等人徵用了幾輛燒煤氣的卡車,與分隊主力會合。這個沒有坦克的“裝甲戰鬥羣”於是乘坐這些卡車及其它一些車輛於4月4日來到明登(Minden,德國西北部城市,位於不來梅以南的威悉河畔)。明登部分地區已經被英軍佔領,威悉河-埃姆斯河的運河上還有一座橋樑沒有被炸燬。威悉河渡口的指揮官維澤上校(Wiese)多次催促要求炸燬這座橋樑,但是明登的市長卻反對這麼做。

當英軍第6空降師的士兵出現在橋頭時,奧林中尉正手持一支狙擊步槍埋伏在附近一座樓房的閣樓裏。他希望能夠發現已經安裝在橋上的炸藥,用狙擊槍把它打爆。奧林從瞄準鏡中看到,頭戴紅色貝雷帽(英國空降兵的標誌性行頭)的英軍士兵向橋的另一端只有十幾米的一座房屋走了過去,他瞄準了領頭的軍官,這個英國軍官走到了橋頭房屋前一位正在痛哭流涕的老婦人前。奧林的瞄準鏡已經鎖定了軍官的腦袋,距離只有100到120米。但英國軍官小心地擦了擦老婦人兩腮上的淚痕,表示關心,奧林隨即放下了槍,他後來說:“看到這情景,誰還能狠得下心來開槍?”

不久,一輛國防軍卡車出現,後面緊跟着一輛四號坦克。這輛坦克已經被英軍俘虜,它用高爆彈把前面渾然不覺的卡車打得起火爆炸,卡車的正副司機當場死亡,屍體躺到了大街上。奧林的人隨後用一發鐵拳反坦克火箭將坦克擊毀,四號坦克騰起大火,五名英軍士兵都死在了裏面。

次日,仍然沒有接收到坦克的尼可盧西-萊克分隊開車前往比克堡(Bueckeburg)。當地居民告訴他們附近有一個車輛堆放場,尼可下令大家到那裏停下來,找到了13輛可動的半履帶裝甲運兵車,其中2輛裝備有20毫米機關炮。這是他們接收到的第一批重裝備,尼克的分隊終於成爲一支具有一定戰力的戰鬥羣。

美軍裝甲團被一連德軍擊毀60輛坦克裝甲車,誤以爲遭遇德國裝甲師

■戰爭末期漢諾威附近的一處德軍車輛堆積場,各種坦克裝甲車輛可謂應有盡有。

4月6日,尼可盧西-萊克戰鬥羣乘坐這些車輛穿過漢諾威,同時他們從無線電中接到了參加戰鬥並評估形勢、摸清敵軍位置的命令,原文如下:“敵軍擁有至少十倍於我軍的人員和火力優勢,因此你們必須迅速地給敵人以痛擊,然後快速脫離接觸。戰鬥和生存的關鍵是機動性。儘量與友鄰部隊建立和保持聯繫。”

這些命令不過是空洞的口號而已,因爲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小戰鬥羣南北兩翼完全是洞開的。但這次橫穿漢諾威的行動在精神上可以算是一次偉大的勝利,尼可盧西-萊克戰鬥羣的一位成員回憶道:“馬路兩邊還有少數沒有被炸燬的商店,老百姓站在路兩邊向我們歡呼揮手。我們簡直感覺就好像我們贏得了戰爭一樣。”

這些武裝黨衛軍士兵發現原本繁華的漢諾威城已經是一片狼藉的瓦礫堆,80%的建築物已經被摧毀,約有5000具屍體還埋在殘垣斷壁下面。至少25萬人無家可歸,其中大多數人都只能依賴臨時廚房維持生命,有些流離失所的難民住在該市50個大型防空洞中。1943年7月26日,漢諾威首次遭到盟軍的大規模空襲,此後這樣的情況又發生了13次,最後一次大規模轟炸是在1945年3月28日,盟軍在漢諾威投下了共計3萬噸炸彈。即便如此,漢諾威的軍火工業仍然全部堅持開工,直到最後一次大空襲,盟軍才成功摧毀了漢諾威市內的康蒂(Conti)橡膠製品廠和米斯堡(Misburg)煉油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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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諾威博物館中所陳列的該市在1945年遭遇盟軍空襲後的城市沙盤,全市城區幾乎成了一片廢墟。

漢諾威的城防司令是保羅·洛寧少將(Paul Loehning),他此前曾在斯大林格勒、哈爾科夫、波爾塔瓦和其它一些城市擔任過要職,1943年夏起一直住在漢諾威城滑鐵盧廣場的弗雷德裏克城堡。爲了防守漢諾威,700名處於康復期的傷病員和400名消防隊員也被納入了洛寧的指揮體系。在紙面上該城擁有25個人民衝鋒隊營,但事實上沒有一個營具備戰鬥力。德軍在該地區擁有258門火炮,威爾海姆-蓋爾哈特·羅特格中校(Wilhelm-Gerhard Rottger)指揮的第25高炮團是漢諾威守軍中火力比較強大的單位,空襲漢諾威的盟軍飛機有十分之一被該團擊落,現在他們的88毫米和105毫米高炮將被用來攻擊地面目標。但問題在於這些高炮的炮手並不全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真正炮兵,而是包括中學生和蘇聯戰俘在內的雜牌軍,其中只有少量受過系統訓練的核心人員,電話交換機、高炮的測距儀和探照燈則是由漢諾威的婦女和女孩們操作。

尼可盧西-萊克上尉率領他的13輛裝甲運兵車呼嘯着穿過市區時,城防司令離開了他在弗雷德裏克城堡的住地,在當地納粹黨區總部的碉堡內設立了指揮所。尼可盧西-萊克向洛寧報到後,接受了如下命令:於4月7日早上6時進入施圖肯(Stoecken)西北帝國大街沿線陣地,並在那裏監視帝國高速公路和威悉河-易北運河上的橋樑。來自“維京”師的這個戰鬥羣當晚在阿爾伯特王子(Prince Albert)兵營過夜,次日早上開車來到貝倫波斯特爾(Berenbostel)地區,在當地的燒磚廠和馬裏恩威爾德(Marieenwerder)國家森林公園之間進入了陣地,他們估計美軍第84步兵師將從西面發動進攻。

4月8日,尼克戰鬥羣擊退了美軍的兩次進攻,守軍用鐵拳反坦克火箭擊毀了一些美軍坦克,尼可盧西-萊克本人也有一個戰果。尼可的人馬在戰鬥中表現出了鋼鐵的意志,他們讓敵人坦克接近到四五十米處時才發出致命一擊。

當天早上,尼可盧西-萊克還從哈諾瑪格公司(Hanomag)的一個僱員口中得知,該工廠內還有幾輛可動的坦克。尼可上尉立即派出幾個坦克車組前往該地接收坦克,他們到達工廠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裏居然有7輛嶄新的裝備長身管88毫米炮的獵豹坦克殲擊車和一輛救援坦克。其中一名裝甲兵後來回憶說:“我們接收了這些車輛,加滿燃油收拾停當,簽了接收單據,然後立刻開着這些強大的坦克殲擊車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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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春在漢諾威附近所拍攝到的一輛獵豹坦克殲擊車,很可能是尼克戰鬥羣所屬車輛。

因爲缺少彈藥和火炮瞄準具,這些坦克殲擊車還不能立即參戰,但一小時後尼克的手下找到了這些必需品以及大量燃料。原本非常虛弱的戰鬥羣獲得這批大殺器之後搖身一變,成爲一頭威力無比的巨獸。當天下午德軍對戰車進行了試射,證明其火炮精度極佳——在對瞄具進行必要調整後,從1500米距離的一發試射炮彈穩穩地擊中了目標。現在,尼可戰鬥羣是漢諾威地區唯一一個具備機動性的裝甲單位,尼可盧西-萊克說:“我們在南部進入了精心選擇的陣地,因爲根據情報,敵人將會使用坦克從希爾德斯海姆(Hildesheim)地區向漢諾威發起攻擊。”

不久之後,美軍第84步兵師(師長爲亞歷山大·R·博林少將,Alexander R. Boiling)從巴德南道夫(Bad Nenndorf)發動了攻擊。博林不僅指揮着他自己的師,還可以調遣擁有53輛坦克的第771裝甲營。4月8日早上,第84師的前鋒已經抵達維岑,根據博林自己的日記,他當時的意圖是讓部下向着漢諾威的帝國大街(今天的聯邦大街)推進。

美軍原計劃於4月9日早晨發動攻擊,但根據俘虜的口供,德軍在海明根(Hemmingen)附近部署了反坦克炮,而此處正是美軍計劃中的必經之地。從這裏進攻的風險太大,美軍主攻部隊於是進行了重新部署,第334團在額外配屬的M10坦克殲擊車和坦克的支援下從恩格爾包斯托爾(Engelbostel)發起攻擊,第335團同時從科爾謝維倫(Kirchwehren)推進。德軍部署在德登森(Dedensen)和拉特維倫(Lathwehren)兩地的兩個高炮連一直堅持戰鬥到彈藥全部耗盡,最後殘餘人員破壞了火炮撤出陣地。羅特格中校屬下的高炮部隊在海斯特貝格(Heisterberg)到朗恩哈根(Langenhagen)一線都取得了不俗的戰績,但最後還是因爲寡不敵衆被美軍全部消滅。

尼可盧西-萊克戰鬥羣沒有參加當天上午的戰鬥,而是攜帶它的13輛半履帶裝甲運兵車和7輛獵豹殲擊車前往弗雷靈根(Frielingen)和萊克隆恩(Recklungen),以阻止美軍在博得瑙(Bordenau)和雷克林根(Ricklingen)附近萊納橋(Leine bridge)上的突破。這是經驗豐富的尼可上尉聰明的一招,他使得美軍並沒有意識到這一地區的德軍還有這麼一支摧毀力強大的小部隊存在,因此放下心來大舉推進。

博林少將的主力部隊重新集結完畢後,一頭衝向尼可戰鬥羣的堅強壁壘。美軍第11裝甲偵察團的先頭部隊在雷克林根入口處突然遭到僞裝極其巧妙的3輛獵豹殲擊車的猛烈轟擊,打頭陣的幾輛謝爾曼坦克被當場擊毀,只得立即呼叫炮兵對雷克林根進行狂轟濫炸。獵豹殲擊車在2000米左右的距離上幾乎無堅不摧,但是敵軍的炮火迫使它們撤入霍斯特村(Horst)內。美軍的裝甲偵察部隊從三個方向試圖接近,但都被尼可戰鬥羣隱蔽起來的獵豹殲擊車和半履帶裝甲車擊退。即使在面對具有壓倒性優勢的敵人時,“維京”師老兵們仍然憑藉他們的豐富經驗和鋼鐵意志取得了巨大的勝利。

美軍裝甲團被一連德軍擊毀60輛坦克裝甲車,誤以爲遭遇德國裝甲師

■在伏擊陣地中獵殺盟軍車輛的獵豹坦克殲擊車,這種威力強大的戰車在防禦戰中更能發揮自身的火力和裝甲優勢。

美軍第11裝甲偵察團攻擊部隊剩餘的各個連隊被菲爾森上校(Fierson)派往博得瑙(Bordenau),以便從那裏的萊納橋通過。他們在到博得瑙的路上沒有遭遇抵抗,但是在前往弗雷靈根的道路上再次遭遇另一組獵豹的兇猛火力,這些獵豹全部在2000米之外的最大射程上開火。4輛獵豹完全阻住了美軍在此處的攻勢,位置最靠前的一輛獵豹獨自擊毀了6輛美軍坦克,最後自己也被擊中燒燬,德軍另外只損失了一輛裝甲運兵車。

在雷克林根-弗雷靈根阻擊戰中(這也是尼可盧西-萊克等人很久以來的第一次坦克戰),美軍損失了超過60輛坦克和裝甲車,其中坦克約佔一半。尼可戰鬥羣隨後撤出燃起大火的弗雷靈根和霍斯特這兩個村莊,尼可盧西-萊克被俘後,審訊他的美軍軍官告訴他:“你和你的小夥子們消滅了我們最好的團之一。”

美軍在4月10日黎明之前終於進入了漢諾威,他們在市區沒有遇到抵抗。此前市長波爾納(Boerner)、地區長官賓丁(Binding)和當地警察總長德依奇拜恩(Deutschbein)已經說服城防司令洛寧少將,讓他命令守軍放下了武器。此舉直接導致尼可戰鬥羣西翼暴露,尼可盧西-萊克命令部隊撤回漢諾威,他們如果要避免被俘就只能從市區通過。因此尼可命令屬下的車輛儘快穿過市中心,漢諾威市消防部門負責人理夏德·班格(Richard Bange)主動提出願意帶戰鬥羣安全撤出市區。

美軍裝甲團被一連德軍擊毀60輛坦克裝甲車,誤以爲遭遇德國裝甲師

■戰爭末期穿行在漢諾威市區內的德軍獵豹坦克殲擊車。

班格和尼可盧西-萊克坐在一輛敞開式的汽車中給部隊帶路,開到施泰因門(Stein gate)時沿途的平民告訴他們,美軍已經到了火車總站。他們被迫繞道,這時幾個美國兵攔住了汽車,班格和尼可盧西-萊克上尉不得不下車。在這關鍵時刻,後方最近的一輛坦克殲擊車(車長是奧林中尉)用機槍開了火,尼可盧西-萊克跳上奧林的殲擊車,班格試圖躲到一個門口時被打成重傷,但後來還是活了下來。尼可戰鬥羣隨後沿着格奧爾格大街(Georgstrasse)呼嘯着衝往前方,他們轉到馬裏恩大街(Marienstrasse)時發現了大批美軍的謝爾曼坦克,美軍坦克兵三三兩兩站在坦克外,絲毫沒有戰鬥的思想準備,被德軍的機槍打得七零八落。戰鬥羣順利闖過了這一關,撤出漢諾威城。

美軍佔領漢諾威後迅速犯下了一樁戰爭罪行,在市郊的比森多夫村(Bissendorf),美國兵聲稱當地的村長奧托·科尼泊爾(Otto Knibbe)和鐵器工人師傅漢斯·雷克(Hans Riecke)等人是“納粹分子”,將他們逮捕。4月10日下午,科尼泊爾被槍決在格羅斯布爾格維德爾磨坊(Grossburgwedel Mill)附近,雷克被槍決在納特爾海德公路(Natelheide Road)上。美國兵冷酷無情地殺害手無寸鐵的無辜平民,而獻城投降的漢諾威官方毫無辦法,只有在私下表示戰爭的最後階段很多類似的暴行毫無意義。

尼可戰鬥羣在戰爭最後歲月的結局如何呢?以下是尼可盧西-萊克上尉本人的回憶:“我們抵達了塞勒地區(Celle),受命對高速公路以北的美軍部隊進行騷擾攻擊,以減緩他們的推進速度。在這一系列戰鬥中我們多次俘虜小股美軍,不過都是在次日晚上將俘虜放回,只留下他們的車輛和補給,因爲我們特別需要這些東西。我們無法攜帶俘虜行進,也不能把他們交給沒有得到授權接收俘虜的人員,以免使他們遭到報復性傷害。所以我們別無選擇,只能將俘虜釋放。

美軍的艾伯特·A·羅賓斯中尉(Albert A. Robbins)曾經被我們俘虜,在我們的看押下度過了一天一夜,他後來寫的報告中顯示了我們的作戰戰術細節。他以生動的筆觸描寫了我們渡過阿勒河(Aller)的過程,當地一名叫安娜的婦女給我們帶路,引導我們在美軍猛烈的炮擊下渡過了河。

接下來我離開戰鬥羣前往一個農場,試圖對這個地區進行偵察。這時我被美軍俘虜,一起被俘的還有我的副官,陸軍的威勒斯少尉(Willers)。一個波蘭籍農場工人向一個班的美軍憲兵發出了警報,我們躲過了這羣憲兵,但是在返回的路上再次被發現,逃亡了四個小時後被抓住。美國人以‘狂野西部’的粗野方式對我們進行了漫長的審訊。我後來才知道,美國人並不知道黑色黨衛軍(黨衛隊的非戰鬥人員,比如特務組織、集中營看守之類)和武裝黨衛軍的區別,但他們從我們的作戰勳章上看得出我們是軍人。我的印象是美國人非常憎惡我們,因爲我們在漢諾威的防守非常成功,他們不肯相信我們只有一小羣人而已。他們胡說八道什麼當地一定有一個德軍裝甲師,他們還在尋找這個師的位置。我們這個100多人、7輛殲擊車的小小戰鬥羣居然被當作一個裝甲師!美軍的霍夫曼上校(Hofmann)此前曾被我們俘虜,後來把他釋放時他居然天真地要求我把他的吉普車還給他,好讓他歸隊。不打不相識,我被俘後又遇到了他。這位德語講得很不錯的美國上校是第一個瞭解到我們戰鬥羣真正實力的人,他澄清了事實,美國兵纔不再亂來。”

美軍認爲遭遇了一整個裝甲師的錯誤判斷恰恰證明了尼可盧西-萊克作爲坦克指揮官和戰術領袖的卓越素養。戰爭結束後,美軍的艾伯特·A·羅賓斯中尉在漢諾威找到了尼可盧西-萊克,兩人在戰後結成了一段深厚的友誼,維持了長期的通信,並邀請對方到自己家中做客。二戰結束後,尼可盧西-萊克作爲黨衛軍戰俘被美軍關押,獲釋後回到他的出生地南蒂羅爾,從事家鄉重建、農業養殖和教育事業,直到2008年8月31日逝世,終年91歲。

美軍裝甲團被一連德軍擊毀60輛坦克裝甲車,誤以爲遭遇德國裝甲師

■2003年,時年86歲的尼可盧西-萊克(左)出席一次畫展時和友人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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