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我在一家雜誌社工作,因為責任制,大家都沒日沒夜的幹,

有趣的是,久了,即使不忙,下班時間到,同事們也不急於回家,

或許就是東摸摸西摸摸,大家又都是喜愛文字的人,或許就在圖書資料室裡翻翻報紙看看書

,然後,有時同事幾個也會約著到附近的夜市吃宵夜。


那日,我和另一位熟識且是室友的同事準備去吃宵夜,

不想一位較陌生的新同事也想加入。

坦白說,我並不很喜歡這位新同事,

因為他的個性有點ㄍㄧㄥ,平日就是不苟言笑,

嗯,這麼說也不完全正確,因為他看人時,表情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詭異,

每每讓我憶起當兵時的副營長,

據說那位副營長在當排長時曾在前線據點裡槍殺過一個不服管教的阿兵哥,

後來被判軍法做過牢再回役。

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因為有了那個傳說,每回看到那位副營長,都有點背脊發涼。


話說回來,人家要加入,實在也沒拒絕的道理,

況且,或許直覺只是錯覺,不是嗎?

好了,到了食攤,照例點了些菜,當然,酒是主食。


套句俗話,幾杯黃湯下肚之 後,這位不苟言笑的仁兄開始話多了,

或許當時大家都還年輕,他竟聊起了當兵的事,

時隔多年,細節已隨風而逝,僅將依稀記得的敘述如下。


原來,他是預官,任職某單位憲兵排長,可能負責管理禁閉室吧!

當時,有位阿兵哥在裡面自殺,原因和他多少有關,

可能是因為事發前他不知對那阿兵哥說了什麼威脅恐嚇的話,

阿兵哥一時轉不過來,就自殺了。

退伍後,從前同事來找他,還說那間禁閉室之後就……鬧鬼了。


酒後的他,反覆述說著這事,彷彿是在惡夢的邊緣掙扎不出來。

我知道,他的愧心始終還被關在軍中那個禁閉室裡沒能出來,

看著難以言喻的他的痛苦表情,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儘管他無殺人之心,但,畢竟眼前已擺著一條命。


還好有酒,不過那夜的酒,喝得真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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