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我們曾講過一個名叫Daryll Dowe的英國男子，

　　他因爲多年裏刻意傳播艾滋病毒給他人，被判終身監禁。

　　這樣的案例在英國是史無前例的，一時間也引起了熱烈的討論。

　　根據當時的媒體報道，Daryll是通過一次又一次無保護性關係的方式，故意將自己攜帶的艾滋病毒傳染給他人。

　　不過，雖然在法庭上有24名受害者出庭指控他，但無論是Daryll自己還是受害者，都沒有對外界公開過任何細節和過程。

　　至於Daryll到底爲什麼要放棄治療，還要惡意感染別人，民衆和媒體也只能推斷猜測。

　　如今快一年過去了，BBC通過多方努力，終於聯繫到Daryll一案受害者中的5個人，

　　他們終於決定放棄自己的匿名權，走到鏡頭面前，向公衆詳細描述自己的遭遇：

　　他們怎麼和Daryll相遇，怎麼被他感染，怎麼發現事實，如今如何自處...

　　同時，Daryll的作案動機、他從小的生活經歷，也隨着他接受電話採訪，和他養父母的介紹被漸漸揭露。

　　一個讓人後怕、恐懼、沉默的故事，就這樣在公衆面前展開...

　　【“對於無套性關係，我是拒絕的，可是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被問到“Daryll Rowe”這個名字對自己意味着什麼時，幾乎每個受訪者都出現了長久的沉默。

　　沉默之後，不同受訪者給出了不同的答案，其中有個詞反覆出現：後悔。

　　幾乎所有人，只要回憶起和Daryll的點點滴滴，都免不了各種後悔——

　　後悔自己遇到了他，後悔沒有更好地保護自己...

　　這次出面講述自己故事的五個受害人，有三個人來自愛丁堡地區，也就是當年Daryll居住的地方。

　　Stuart是2015年7月在同性交友軟件Grindr上認識Daryll的。

　　一開始看到Daryll時，Stuart還以爲他是意大利人：

　　他是那麼的浪漫、風趣、可愛、陽光，讓人完全沒有防備心。

　　當Stuart發現自己被Daryll列爲感興趣的對象時，感到非常欣喜。

　　而Peter在Grindr上刷到Daryll之前，就已經對這個人有印象了。他們住的地方隔得不遠，Peter還記得Daryll和自己同屬一家健身房。所以當他在網上遇到Daryll時，很快就認出來這就是自己生活裏遇到過的那個男人。或許是生活中的偶遇讓Peter增加了信任感，他很快就和Daryll熱聊起來。

　　Andrew也是被Daryll的外貌所吸引，看了他的各種照片後，產生了“這是一個可愛的男生”的第一印象，完全沒有把他和什麼騙子、渣男、壞蛋聯想到一起。

　　他們在網上聊了一段時間，之後還一起出去約會過幾次，所有的相處細節都讓Andrew感到放心，認爲Daryll是個不錯的約會對象。

　　他們三人都是在對Daryll懷有好感的情況下，同意了去Daryll家裏約會的邀約。

　　Daryll幾乎是用同樣的套路讓對方覺得自己是被Daryll深深喜歡的，進而同意和他發生性關係。

　　不過，三個人都是有一定理智的成年人，在發生關係之前，他們都考慮到了安全問題。

　　三人都發現了Daryll沒有準備安全套，也十分不願意戴套這個問題。

　　Andrew在Daryll的誘導哄騙下，最終同意了無保護性愛；

　　Peter心存顧慮，反覆詢問Daryll：“真的不用嗎，這樣不太好吧，你確定自己是健康的，且相信我也是健康的嗎”...

　　但是這些疑問都被Daryll擋了回來，他還安慰Peter說別那麼神經質；

　　Stuart不同意， 所以Daryll按照要求戴了安全套，但是事情結束後Stuart卻發現，Daryll中途早就把安全套扯了下來，兩人其實也是在沒有保護措施的情況下發生了關係。

　　於是Stuart大聲質問Daryll，Daryll卻反過來吼Stuart：

　　“爲什麼你和其他人一樣那麼神經質！”

　　在發生了性關係後，有的人感受到了Daryll的反常，於是找了藉口很快就自己回家；

　　有的人覺得Daryll很甜蜜，所以還和他一起過夜；

　　有的人，在回家的路上打開了手機約會軟件，被Daryll發現自己還在線後，與Daryll吵了起來後把Daryll拉黑了...

　　在各人眼裏這似乎就是一次各有酸甜苦辣的約會，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噩夢就此開始了...

　　【“哈哈哈！我有艾滋病，弄破了安全套，你被我傳染了！”】

　　或許是Daryll有意爲之，或許是他在約會時的一些怪異之處，很多人在第一次和Daryll約會之後就和Daryll斷了聯繫。但是Daryll並沒有就此從他們的生活中消失，相反，他會主動給這些約會對象打電話，告訴他們關於那“一夜情”的恐怖真相。

　　比如Peter，就是在分開幾周後，直接收到了Daryll發來的“我有艾滋病且容易傳染”的信息。當時的Peter完全是懵逼的，以爲Daryll在開玩笑，所以他發短信回去確認說這種話一點都不好笑。

　　然而他等到的卻是Daryll無情的“嘲諷”：“看看，現在知道着急了吧，讓你之前不回我信息！”

　　隨後Daryll就把Peter拉黑了。

　　Peter一開始覺得Daryll只是在鬧脾氣，有點幼稚而已。隨後再仔細看Daryll的短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當他意識到Daryll說的可能是認真的時候，無盡的恐懼開始在Peter內心蔓延...

　　Stuart在兩人分開8天后接到了Daryll的電話。那頭的Daryll一聲不吭，覺得莫名其妙的Stuart就把電話掛了。

　　但是掛了電話後，Stuart收到了Daryll的短信轟炸，他發現事情好像不對勁。

　　Daryll：“哎呦看誰回我短信了啊。說我敏感？兄弟，我發了你四條信息，你都在線，看了又不回我。你真特麼噁心。我好慶幸我當時沒戴套，好好享受我留給你的東西吧。”

　　Andrew得知真相的方式更直接。

　　兩人一夜情過後一個月，Daryll直接給Andrew手機發了一條短信：

　　“我有艾滋病，好好享受我留給你的病毒吧！”

　　總之，三個人都在意識到Daryll說的可能是真話後，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艾滋病毒在無保護性關係中的確非常容易傳染，但如果感染之後72小時內尋找醫療救治，及時服用阻斷藥物，那就有大概率能避免最終感染上HIV。

　　可是，Daryll通知他們的時候，離他們一夜情的時間最短的也過去8天了。

　　這也就是說，一旦Daryll說的是真的，一旦他們確認自己被感染了，現在再去服用任何阻斷藥物可能都於事無補...

　　三人反應過來事情不對後，都選擇了立刻就醫檢查。

　　Andrew還將Daryll發給自己的短信拿給了醫生看，醫生臉都嚇白了，趕緊幫他安排檢查。

　　檢查過後要得知自己是否真的感染，需要等待24小時。

　　這24小時，估計三人這輩子所經歷過的最難熬的、最忐忑的24小時...

　　【幼年受虐導致的偏執狂？但這也不是個人作惡的藉口！】

　　故事講述到這裏，我們可以先停一下，從Daryll的角度看一看。

　　從三名受害者描述中，除了“邪惡”外，大致可以看出Daryll身上的一些其他問題：敏感，偏執。

　　他一方面擅長社交，用自己的言談和外表在約會場上無往不勝；

　　但另一方面他又敏感易怒，會因爲受到忽視而勃然大怒。

　　每次告訴受害者真相的時候，都是因爲對方拉黑或者忽略自己，憤怒不已而選擇的“報復”行爲。

　　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環境會造就這樣的人格呢？

　　爲了解答這個問題，記者採訪到了Daryll的養父母：

　　在Daryll年僅8歲的時候，他的養父母收養了他，把他當做自己親生兒子養大，直到他19歲決定離開家去外面闖蕩，這個家庭都是完整和睦的。

　　養父母眼裏的Daryll，從小就是個懂事熱情的好孩子，他爲人友善，社交技能一流，和家人們的關係也都很好。

　　要說Daryll和別的幸福小孩真的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他8歲以前的經歷：

　　在養父母把他帶回家之前，Daryll身上有很多傷痕，看樣子是被人虐待過。

　　同時他還非常依賴自己的芭比娃娃，表現出一種強烈的渴望愛的情緒。

　　或許正是因爲Daryll小時候的可憐無助，讓養父母對他更加憐惜，所以多年來也非常寵愛他。

　　養父母怎麼都沒想到Daryll會感染上艾滋，更無法理解他到底是爲什麼要去感染別人。

　　在養父母這裏，記者找不到Daryll作案的動機和作惡的解釋。

　　甚至從Daryll留下的各種網絡社交資料中，人們也感受不出來他身上反社會的一面。

　　比如，他曾經在2015年錄了一段YouTube視頻，隆重介紹過自己一番：

　　他喜歡健身，不抽菸，不喝酒，是個素食主義者，非常注重身體健康。

　　完全是一個優質、樂觀、積極、好看的男生模樣。

　　然而，後來經過調查後警方發現，

　　在錄這個視頻的頭一天，Daryll剛剛得知自己感染了艾滋病毒。

　　所以，這個視頻並不是他心血來潮突然想當網紅了才錄的。

　　他是故意在網上營造自己健康向上的形象，爲把病毒傳染給更多人做鋪墊....

　　爲什麼在知道自己感染艾滋之後，第一時間不是想着治療，而是刻意掩蓋事實？

　　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是一個有理智的人會做出來的嗎？

　　當時的Daryll心裏怎麼想的，我們不得而知。

　　但是可以確認的是，當他拋棄理智，用常人無法理解的思路行事後，他真的“贏了”：

　　因爲常人無法預料他的惡，所以他的計劃總是一次次得逞。

　　經過檢查後，上述三名受害者中，Peter和Andrew被確認沒有被感染，算是躲過一劫。

　　但Stuart卻沒有那麼幸運，他被確診感染了艾滋。

　　確診後不久，Stuart決定報警：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也不能確認自己是最後一個受害者。他知道眼下自己除了治療外，最該做的就是阻止Daryll繼續禍害其他人。所以Stuart給警方提供了自己和Daryll認識的詳細信息，提供了Daryll的電話、住址、網絡賬號等。

　　接到電話後的警方也非常重視，於是迅速展開了調查。

　　然而在他們想要以故意傷害的罪名逮捕Daryll時，卻發現他早已從愛丁堡搬走了。

　　經過一系列網絡追蹤，人們發現他去了布萊頓，英國的同志之都。

　　這個結論讓人們感到恐懼：

　　Daryll不僅僅是在躲避警方追捕，更有可能是在繼續作案，繼續尋找受害者，繼續瘋狂地傳播自己的病毒...

　　【一逃再逃，繼續作案：忽略我的人都該死？】

　　警方沒有猜錯。來到布萊頓的Daryll，繼續通過網絡軟件用相同的辦法傳染着其他人。

　　這些受害者中，有一位名叫Lenny。

　　Lenny是美國人，來英國布萊頓也是因爲喜歡這裏開放包容的氛圍。

　　在Grindr上遇到Daryll後，他經不住Daryll的熱情，同意了約會的請求。

　　然而，Daryll表現出想要不戴套的想法後，Lenny堅定地拒絕了。

　　Lenny的父親在80年代感染了艾滋病，之後又將病毒傳染給了他的母親。之後兩人因爲病情發展嚴重雙雙去世。這給Lenny留下了深刻的童年陰影，從懂事開始他就一直對自己重複發誓：他絕對絕對不會讓在父母身上發生的悲劇，在自己身上重演。

　　所以，即便是Daryll的熱情再濃烈，聽到他不願意戴套時，Lenny也是一萬個拒絕的。當時Lenny非常堅定地說，不戴套的話就趕緊離開。

　　最後Daryll同意了，接過了Lenny遞來的安全套。

　　但是讓Lenny沒想到的是，鐵了心要傳染Lenny的Daryll，在接過安全套後摳破了它。

　　之後Daryll還對Lenny的美國人身份表示種種蔑視，兩人不歡而散，Lenny拉黑了Daryll。

　　Lenny以爲自己只是遇到了一個不太好的約會對象，卻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被Daryll改變了。

　　在兩人分開後一週，Daryll打電話給他，接通後Lenny是懵的，並不知道電話那頭是誰，直到他聽到了對方恐怖的聲音：

　　“你居然敢拉黑我？哈哈哈愚蠢的美國人！你甩不掉我的！你玩完了！我弄壞了安全套，你個蠢貨，你玩完了！”

　　最終經過檢查，Lenny確認被感染。

　　絕望痛苦之中，Lenny選擇了報警。

　　2016年2月，警察追來布萊頓，終於逮住了Daryll。

　　這時候，雖然已經有5個人對Daryll提出了相同的指控，但是Daryll自己堅決否認自己的惡行：

　　他否認自己感染了艾滋，或者說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感染了艾滋。

　　他表示這些人可能都是從別人那裏感染到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因爲之前沒有相似的案例，所以警方決定同意Daryll養父母提出的保釋，讓他回養父母家裏去等待調查結果。

　　也是到了這時候，當律師把Daryll送回家時，他的養父母才知道他感染艾滋病的事情。

　　一家人非常震驚，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Daryll休息了幾天，母親想要問問他關於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時，Daryll勃然大怒，並從家中逃走了。

　　他再次消失了，這次違反了保釋條例。

　　養父母無奈地聯繫了警察，最終蘇格蘭警方決定對外發起公共安全警告：

　　他們不確定Daryll是否會像之前一樣邊逃邊作案，擔心會有更多的人在警方追捕期間受到Daryll的感染，所以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提醒大衆。

　　可是，就在警方尋找Daryll的幾個月裏，新的受害者還是出現了...

　　【改名換姓繼續作惡，手機裏有上百名“傳染目標”】

　　這時候的Daryll化名爲Gary Cole，來到了紐卡斯爾，再次通過一個在線約會網站，找到了一個叫做Tom的男生。

　　Tom很少遇到這樣主動熱情且健談的約會對象，所以在網上聊了一段時間，決定將Daryll當做長期男友來相處。Daryll之後找到了Tom家裏並告訴他，自己現在因爲有點小麻煩，不能回去之前的住處，問Tom能不能在找到下一個住處前，先暫時住在Tom家。

　　Tom欣然同意了，他對這個自己認真考慮要長期相處的人毫無防備。

　　漸漸地兩人關係越來越親密，Daryll開始控制Tom：

　　不准他在沒有自己允許的情況下擅自出門，擅自見朋友，甚至自己看電視也不行。

　　Daryll之所以要嚴格控制Tom和外界接觸，大概是知道自己違反了保釋條例，警方正在搜查自己。

　　屏蔽Tom和外界的信息，一方面是爲了防止他發現真相，另一方面也是擔心他在網上發現自己還在和別人約會...

　　Daryll和Tom住了四個月後，警方終於在2016年12月通過一個色情網站認出了Daryll的照片，找到了他的電話和現在的住址：正是位於紐卡斯爾的Tom家裏。

　　但是當警察找到Tom家，衝進去準備逮捕Daryll時，Daryll已經跳窗逃跑了。

　　情急之中逃走的Daryll並沒有走很遠，沒多久還是被逮捕了。而Tom作爲可能和Daryll有關係的嫌疑人，也被警方帶走了。

　　一臉懵逼的Tom直到這時候才知道Daryll的真名，才知道他之前做過的事情，才明白這幾個月自己不是在談戀愛，而是在爲一個在逃嫌疑人提供躲避的場所，

　　同時，他才知道，自己也可能是他作惡的另一個受害者...

　　知道事情真相後的Tom第一時間去做了檢查，結果顯示他還沒有被感染。聽到這個“好消息”後Tom並沒有開心起來，他深深地感到自己被利用了。

　　愧疚、自責、羞恥等情緒一涌而上，讓他難以自處。

　　羞憤之中的Tom積極配合警方調查，在家中找到了Daryll遺留的一個卡包。卡包中有一些安全套，看起來像是沒拆封的。但仔細觀察後，Tom發現這些安全套都是被打開並扎破過的....如果說光聽警察描述還不知道Daryll的危險的話，看到這些安全套後，Tom感到無比後怕。

　　這些被Daryll做過手腳的安全套，最後也成爲了給Daryll定罪的證據之一。

　　【被捕後24人出庭指控Daryll，但真正的受害者人數依然未知】

　　2018年4月，Daryll被檢方以故意傳播HIV病毒，給他人造成嚴重人身傷害的罪名起訴。

　　這在英國，是史無前例的罪名。

　　在法庭上，有24名曾經和Daryll相關的受害者出庭指控Daryll的行爲。

　　然而，沒有人能夠確認Daryll傷害過的人到底有多少。

　　在檢方提供的證據中，Daryll的約會軟件中至少有上百名被他標記過的傳染目標。

　　這些人中，有的人已經出現在了法庭上，但大部分人不知去向。

　　很有可能還有一些受害者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被Daryll傳染了艾滋病...

　　如今，Daryll因爲自己惡劣的行徑被判刑終身監禁，目前正在服刑中。

　　毫無疑問，他帶給很多人的傷害是永久性的。

　　有人因爲HIV的感染終身的健康都受到了嚴重的威脅，除了治療身體上的問題，大部分人在那之後再也沒有出去社交過，至今還在深受各種精神疾病困擾。

　　即便是那些並沒有真的被他感染HIV的人，餘生也會生活在Daryll帶來的恐懼中。

　　由於Daryll本人自始至終都否認自己傷害過別人，這些受害者常常感到，即便是Daryll已經進監獄了，但他還是“得逞”了，他一定是在監獄裏大笑着看着這一切，嘲笑這些受害人的愚蠢和痛苦。

　　Daryll真的毫無悔意嗎？他爲什麼一定要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這不僅是這些受害者心中無法散去的疑問，也是無數旁觀者內心的困惑。

　　經過多次協商，BBC的記者終於得到了一個和Daryll通話採訪的機會。

　　在電話裏，記者問Daryll，“爲什麼你要去傷害那些人？爲什麼要給他們那些短信？”

　　Daryll面對這個簡單的問題，非常淡定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而聽到他解釋後的受害者，都陷入了更長的沉默之中...

　　Darylly說:

　　“我覺得自己之前一直處於一種不健康的戀愛關係中，所以當我接到感染的診斷報告時，我內心是無比拒絕，不願意承認的。

　　當時我就在心裏對自己說，我要通過種種辦法治癒我自己。

　　我用治療來當自己約炮的藉口，用來當無保護性愛的藉口。

　　我覺得只要我繼續這樣做，就能一定程度上阻斷病情發展。

　　而且在那種情緒化的情況下， 我心裏還覺得，我可以用病毒當做一種武器，從他們身上激起反應。

　　我知道這很不成熟。但是當時的腦子裏就是這樣想的。

　　我還會想着：‘等等，要是我把這病毒傳（Pass on）給他們，那我自己是不是就治癒了？’”

　　“至於短信，這事兒可能確實是我處理得不太好。當時我覺得自己又被他們拒絕了，所以我想要做點什麼，讓他們迴應我，讓他們不敢拒絕我、忽略我。”

　　“對於那些受到我傷害的人，我真的對我的行爲表示抱歉。事情的確是失控了，我希望他們能夠原諒我，原諒我哪怕一天，讓自己快樂一天也好。”

　　短短10分鐘的採訪中，Daryll透露出來的偏執和癲狂令人恐懼。

　　在他看來，艾滋病毒像是一種可以傳遞和分擔的東西，只要他接觸的人夠多，感染的人夠多，他自己就可以被治癒。

　　同時，他還覺得艾滋病毒可以作爲一種武器，成爲激起對方迴應的一種工具...

　　因爲這種偏執，他中斷了本該嚴格執行的治療，更是讓很多人的命運遭受重創。

　　好在目前案情公開後，很多被感染的受害者都積極接受了治療。

　　例如Stuart和Lenny，通過每天服用治療藥物，可以將病毒感染控制住。如果保養得好，也能擁有和常人一樣的平凡生活。

　　但願今後的日子裏，他們能夠從這次重創中慢慢好起來

　　ref：

　　https://www.bbc.co.uk/news/resources/idt-sh/Why_Did_Daryll_Rowe_Use_HIV_As_A_Weapon

　　https://www.theguardian.com/uk-news/2018/may/04/daryll-rowe-jailed-for-deliberately-trying-to-spread-hiv-in-scotland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44Xt-z_xp0

　　https://www.dailymail.co.uk/femail/article-6812747/The-Man-Used-HIV-Weapon-Daryll-Rowes-victims-speak.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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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良是隻咩:北京最近被曝光一個網紅外模…也是yp然後把HIV傳染給妹子…他是知道自己有病毒的…( 不管是爲愛鼓掌都請一定帶t吧…(

　　莫聽穿林打葉聲兒：這種人………下地獄去吧

　　囧TL-沉默的小羊咩咩嚇的瘋癲了：個人感覺這種人應該按故意殺人罪來判。

　　那瞅瞅這瞅瞅：唉，有強烈要帶套的兩個人，反而被感染了

　　蔡蔡蔡君：養父母有點悲慘……明明有好好地養育孩子了

　　兔子王飯：那個父母死於艾滋的Lenny……太慘了吧！彷彿命運讓他也逃不開艾滋，截圖裏滿臉都寫着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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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兒君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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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自上萬公里外的甜蜜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