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於長榮航空雜誌Verve 8月號刊出)

維也納不僅是音樂之都，也是咖啡之城。根據猶待考證的史料，維也納與義大利威尼斯和英國牛津並列為最早出現咖啡館的歐洲城市，時間是17世紀中葉以後。

今日，在這座約莫比台北市大1.5倍的都市裡，散佈著成百上千的咖啡館。當然，對無一日不可無咖啡的過客旅者來說，行色匆匆之際，若能選擇幾家歷史久遠、輕易引人想像奧匈帝國榮光過往的老咖啡館，消磨片刻，更是此行不虛。

Café Central
1876年開張之後，中央咖啡館(Café Central)迅速成為我們常說的「人文薈萃」之地，心理學大師佛洛依德、納粹強人希特勒、前南斯拉夫創建者狄托，都曾是座上賓，1917年發動紅色十月革命的蘇共領袖列寧與托洛斯基，更是不時光顧的常客。

二戰後，中央咖啡館一度歇業，直到1975年才重新整修開張。夜間造訪這座1986年再次整修的宮殿式建築，尤顯金碧輝煌。





挑高的哥德式穹頂拱肋，大理石圓柱，約瑟夫一世與西西公主的巨幅肖像，造就老維也納的絕代風華。





置身一室典雅，閒閒啜著似苦實甘的黑醇，揣想當年多少熱血青年激論革命，在此桌或彼桌。





Café Hawelka
對許多愛泡咖啡館的人來說，哈維卡咖啡館(Café Hawelka)彷彿是一座地位崇高的神廟。1939年開張後，來此分享寂寞的藝文界人士，始終不絕於途，而經過數十年的盛名積累，今日全球慕名而來的朝聖者，更得作好一位難求的思想準備。哈維卡咖啡館的外觀並不出奇，素簡的招牌上就是創辦人的名字—Leopold Hawelka，老先生直到2011年去世前，猶偶爾親自迎客。









說不定，你的座位曾坐過克莉絲蒂筆下大名鼎鼎的偵探赫丘勒．白羅(英國演員彼得．烏斯蒂諾夫)，摩納哥王妃葛莉絲．凱莉，普普大師安迪．華荷。









哈維卡咖啡館迷人之處，正在其平易可親。昏黃溫暖的燈光下，就著咖啡甜點，聊些家常，看會兒報紙，人生一樂也。









Café Tirolerhof
逛完市中心的阿爾貝蒂娜(Albertina)博物館之後，信步可及的提洛勒霍夫咖啡館(Café Tirolerhof)是歇腿小憩的最佳去處。雖然不如中央咖啡館般富麗堂皇，屬於上個世紀初青年風格(Jugendstil)的內部裝潢，仍究是不折不扣的老維也納。









幾十年來，提洛勒霍夫咖啡館隱身於巷弄角落，加上幾彎曲折的圓拱門窗是其特色，早已蒙上層層泥垢的鑲木地板上，散放著木椅與沙發，以及偶有缺角的大理石面小桌，或圓或方。









比起其他名氣更大的老咖啡館，提洛勒霍夫咖啡館顯然低調不少，平日午後，來此看報的本地長者總要比偶然闖入的觀光客多些。









Café Sperl
1880年創立之後，史貝爾咖啡館(Café Sperl)數易其主，延用至今的店名就是第二任主人的家族姓氏。一戰之前，此地廣受眾多藝術家、演員與奧匈帝國皇家軍校軍官的青睞，據說希特勒還沒變成後來的希特勒之前，也是這裡的常客。

靜立於並非通衢要道之一隅，史貝爾咖啡館也提供可觀的戶外區，喝咖啡、談人生、曬太陽，可畢其功於一役。













鋪滿一大桌的報紙雜誌，正是所謂老派人文咖啡館的標記。秋陽中靜無人擾的撞球檯，引人懷想無數帝國士紳曾在此消磨青春。













走進史貝爾咖啡館，彷彿走進電影《愛在黎明破曉時》(Before Sunrise)，偶遇的美國青年與法國女生在此玩了一局電話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