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即將來臨,在天氣多詭辯之下,梅府中的庭院內每株梅花與桃花一起盛開,難得所見美景,讓幾位郡主們一起共襄盛舉。
數月之前北方的鐵騎國,利用今年冬天提早結束的氣象,派出名將突然南下進攻五葉國,這個消息並沒有立即在國內傳開。 只有少數的官府武家知道此消息,其中以極力推薦醉無碎出兵的梅府,比任何人更清楚內幕的變動。
在醉無碎這次的領兵有功之下,即將班師回朝領功的消息迅速地在梅府中傳開,讓許多愛慕者期待能見上他一面。
梅府內待嫁郡主相聚在一起,免不了會提起心中所中意對象,自然而然地,在上次酒宴留下美好印象的醉無碎,加上近年來成為皇上的紅人,也就成為眾人的話題人物。
正好離開廚房的小洛經過了熱絡非凡的中庭,碰見幾位如花似玉的郡主們正在散步,她們忍不住逗弄著當中最受喜愛的姊妹們。 身分卑微的女僕小洛,按照府上尊卑順序,打算先避開眾人行徑之路,再回到襯雪郡主的閣。
一聲嬌甜聲音,尖銳地刺入小洛耳內,「我捨不得妹妹們,哪能說嫁就嫁出去呢。」這句話讓小洛感到作噁。眼見是府上最大的姐姐,這梅府的私底下規矩誰都知道,要不是她的母親掌握半邊梅府,有持無恐,她當然不用急著嫁出去,脫離這個腐爛的地方。
「大姊姊一定是喜歡上醉無碎是不是,換作是常來府上的心上人,早就離開梅府了。」另外一位妹子趕緊接話,一出口便要能安得了姊妹中大姊的心。
「妹妹們不是很喜歡。」又一聲低喃故作嫌惡地奉承姊姊。
這都說中大姊的心坎裡去,換來了光明正大的宣示與害羞。 幾個女孩子開始逗著大姊,胡鬧了起來,嘻笑地恭迎大姊與心上人是對天造之合的一對。
小洛冰雪聰明雙眸,不顧形象地翻了白眼。
嬌柔作做。
為此不削的小洛捧著準備給襯雪的甜點,靜靜地躲在角落等待整群豔光四射的郡主她們離去。
說到府上所有細節消息情報,大夥都明白所有的下人們可是會互相傳來傳去,小洛自然是曉得這群姊妹的城府在哪。
前一天還在隔壁的涼亭聽見其他位郡主與自己的母親商量作媒的對象是醉無碎,今天就在這邊恭喜別的姊妹愛慕著醉無碎。
她輕聲嘆息,稍微一時失神,這讓整群郡主散步換了個角度,讓眼尖的妹妹發現這抹身影的裙襬。
「這不是我們的姊妹嗎?」一道傲氣逼人的聲音驚呼而出,白玉細手指向小洛。
小洛垂眸歛了歛鄙夷神態,心中忍不住暗叫不好。
早知道就躲遠一點。
梅府老爺喜愛收集珍貴事物,免不了會收藏美人佳麗,當中,姿色絕美妾身生下的愛女,字當是最得寵的,那就是梅襯雪郡主。 天生得怨不了自個父母,可是人卻會因此而妒忌他人,這讓其他的姊妹們都在私底下排斥姊妹中的梅襯雪郡主,但是她深居簡出,而找不到機會出手爭寵的姊妹們,自然而然地專門找梅襯雪郡主面前的紅人女僕小洛麻煩。
今天也不會簡單地放過自己。
「她是我們的姊妹嗎? 我多一個下僕出生的妹妹,這會有損我姊姊的名譽。」另一個聲音刺入小洛的心坎中,天生的好嗓音談起話來,內容卻是聲聲刺耳。
「小的先行告退。」小洛行了禮,冰冷地回應著。
小洛低頭正打算退下的時候,一聲氣剁指使聲音叫住了她,「等等,你好歹也是我妹妹的姊妹。」是大姊的聲音。
「今天帶了個什麼東西過來,讓姊妹們看看。」
果然沒好下場。
小洛的頭還沒抬起來,雙手捧的東西隨即被這群郡主給拿去了。 除了從廚房弄好得甜點以外,自己還以襯雪郡主名義從藏書閣借幾捲書。
這是喜好舞藝,不愛讀書的襯雪,怕老師知道自己的詩書畫實在太差勁了,有損老爺名義。 正好發現到小洛愛書成癡,便將這些麻煩的東西交給小洛,到現在為止,只有襯雪郡主知道小洛是個聰明的女孩。
「這些蝌蚪文,我看不懂呢,姊姊您知道是什麼嗎?」一位好奇十足的妹妹,興奮地翻閱著,過沒多久便放棄奮鬥,轉向詢問其她姊妹。
當然你看不懂,這是鐵騎國的文字。
「原來,我的姊妹喜歡北方野蠻人的雜學。」大姊眼眸閃過一絲倉皇,趕緊撇開關係,卻藉此貶低梅襯雪。
你有多高尚,五葉國各種書籍都有,自從鐵騎國數年前開始發生政變,不少的富人文人早已遷居至此,免不了有些是非本國的文書。
況且,老爺的藏書會有膚淺的書籍嗎?
小洛低頭不吭聲,她對這些姊妹的不削神情,隱藏在這份謙卑的舉止之內。
「抱歉,小的恰巧經過,不知道能否與諸位郡主同樂。」和風徐徐,聲音爽朗有力的男人,客套的詢問著。
這是誰?
不動聲色的小洛,低著頭狐疑地看著一個青綠色外袍從身邊經過,朝向前方的姊妹們。
「這裡是女眷出入的花庭院,這位公子怎麼會到此地。」大姊的聲音顯得有些不悅。
小洛感到遲疑,是什麼人讓這位後花園當中頭頭不高興?
「我是禾稻,是梅老爺的生意夥伴,常常往來與四方南北。」他的聲音溫文含蓄,充滿自信,
「小的喜歡梅老爺這府上的每一吋建築,剛剛看得太入神,不小心來到禁地,深感抱歉。」語畢,四周的毫無動靜,這讓低頭的小洛感到疑惑。
這傢伙是誰?
扇子收起的聲音清脆一響,打亂了眾人思緒,「起來吧,這裡沒你的事情就退下。」男人聲音充滿著仁慈,替她解了套。
「謝謝公子。」小洛抬起頭來,這次看到對方的真面目,是個北方人的俊貌,淡黃色眼睛是罕見清脆美麗。 這不是跟梅老爺做生意最大宗的商人嗎? 根據記帳的帳房小弟們傳聞,他可是個很厲害的商人,深得梅老爺的賞識,不輸給這幾年拉攏各方將官們。
原來如此,剛剛他們提到北方人的壞話不巧落入了,他的耳中,難怪會讓姊姊顏面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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