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h 可能是我看過最美麗的城市。

小時候,經常讀到Jane Austen的書,21世紀看18世紀的故事總叫人覺得怪怪的,但這段兒時回憶,郤讓我很想知道,她在書裡所寫過的這個地方,這個Elizabeth(Pride and Prejudice的主角)來到第一眼就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地方?心裡面很想知道。

巴斯距離倫敦很近,從London KingCross Station 坐火車只需1.5小時便到達。在Bath Spa 下車,車站沒有其他大車站繁華和偉大,郤已經為這個充滿意外的旅程,開了一個讓人很興奮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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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鮮橙色的旅行箱步出火車站的一刻,興奮得要大叫。
我拖着旅行箱繼續走前,火車旁邊是一道海/湖/河,我把我興奮的大叫,給了想象中的巴斯風景,眼睛裡不禁變得水汪汪了,因為這個我從未來過的地方,竟然充滿了我中學時的回憶,是一段已經遺失了的感覺。

行李在大棵石頭所建成的街道上拖行,感覺上要破了,內裡的臭襪都要跌出來了,我的腳棵也要被輪子蹍斃了,也車斃了不少人的腳。

「Sorry!」抬頭一看是名華人,是讓人感覺他自以為很有型的人。
「行李是這樣拖的!」他什麼也沒有說,便拖着我的行李箱向前走了。我心想,他不是以為他很有型吧。

「你要去那裡?」
「你不知道我要去那裡,要拖我的行李去那裡?」
「巴斯很美麗,不是嗎?你再蹍別人的腳,他們一步出車站便要回去了」順手拿了我手上的地圖,「我也住在這裡。跟着走吧!」

步行了差不多15分鐘,才到YMCA BATH。要在一段斜路中段的一條毫不起眼的小巷轉進去,那一刻我有點感激他,可能行李要蹍爆我的腳,才可以找到這裡。雖然有點隱敝,但前面有個小花園,感覺有點愛麗絲夢遊仙境,只是帶我來的不是趕時間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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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AH!這房間可以看到Bath Abbey! 夜景任看!」
「那等夜了才看吧,現在先去吃東西!」
「麻煩你了!要小費嗎?」
「請我吃東西吧!」便拉了我出去。我心想,怎麼好像即將要多一個同伴。

穿過仙境,是一條有很多小舖的斜坡,空氣裡都是蒲公英,應該是全英國的空氣都是蒲公英。其中一間小舖是英國品牌Cath Kidston,彩藍色的舖子裡面,放滿碎花布的產品。

「不是有很多假貨嗎?買了別人也不知你的是真是假。」打沉了我,我唯有跟着他的背影走了。他真的是多兔子嗎,我為什麼會跟着他?

他好像很熟悉這裡,想也不想,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一間很舊的房子,外面已經有幾個人在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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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lly Lunn Bun是巴斯最老的餐廳,這裡的Bath Bun很好味!」
餐廳內的燈光很暗,都是靠大窗折射進去的自然光,照出一陣悠閒的氣氛。餐廳有兩層,樓梯都舊得會有「E~~ E~~」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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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份甜,一份咸的Bath Bun。飲English Tea,這裡的茶也很有名。」我不及回應,他已召了侍應。「Two Buns, one with cinnamon topping, and the other with ham. For drinks, we want English Tea please. 」
「我不喜歡肉桂的。」
「那你喜歡火腿嗎?」
「火腿可以,但不喜歡肉桂。」
「那你吃火腿吧。」

巴斯是世界文化遺產,身處巴斯,你會有點不相信自己活在現代,尤其是建了一排排整齊排列的中世紀建築,以及五顏六色的樹,所構成的山景,是在英國小說裡讀到的風境,原來作者都沒有吹牛。Sally Lunn Bun有一幅像和餐廳一樣舊的綉花畫,绣的是巴斯的風景,和真實的一模一樣,都是五顏六色的樹,和一排排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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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陣很香的味道,傳到鼻裡,一個球型切開一半的大包上面竟然是他點的肉桂味。
眼睛和鼻子都集中在包上,嘴裡突然被塞了東西。從來沒想過肉桂味的包這麼好味,甜得讓人着迷,明明聞到肉桂味都覺得臭,這個包郤讓我很喜歡肉桂。
「不吃也要試試吧,是我吃過最好味的肉桂包。」
「你怎點知道別人會喜歡你喜歡的東西。」他沒有回答,拿起英式茶壺,倒出一點茶,用那清淡的茶,沖淡口裡的肉桂甜味。
「他不是以為自己很型吧。」我心想,然後再往那讓人不能自拔的肉桂包撕下一塊,放進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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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真的要請他吃這頓Bath Bun,付錢的一刻,我有點被當地人借意幫忙拿行李騙錢的感覺,只是換成請吃飯了。

「下一步,你要去那裡?」
「沒有什麼目的地。」
「快三點了,去Bath Abbey吧。我也要去那裡,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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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th Abbey位於Bath 的中心,於7世紀時興建。」

「7世紀的建築還未有塌嗎?怎樣建的?」很疑惑,突然有一件令我更疑惑。

「喂!我有問你嗎?你是導遊嗎?你晚上不會又要請你吃飯當導遊費吧。」他沒有聽我說完,又繼續向前走。



原途進市中心的時候,就一直看見一個塔頂,原來那便是Bath Abbey的尖頂。

「嘩!原來這些建築,近看雕琢是這麼細緻的,平時看相還以為是白色一道牆而已。」

「白痴,如果相片已經可以感受到所有東西,那也用不著花那麼多錢旅行啦。」他不等我反駁,進了教堂。然後我像個白痴一樣跟着他進去。


入口服務員拿着錢箱,示意我們給他錢。

我還來不及反應,他便向服務員表示拒絶。

「英國大多數的博物館和教堂等景點都是免費的,你不知道嗎?你沒有做資料搜集便來嗎?」他說罷我們已經進入教堂了,那裡很寧靜,我已經沒有心思反駁。



走在我們前面的是一對老公公和老婆婆,他們挽著手,在這漂亮的教堂內,讓人感到很幸褔,光看到這情景便已很幸褔。旁邊的這個陌生人郤一直惹我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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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幸褔感覺回個神來,已經不見他。心想:他應該終於要開始只有自己一個的旅行吧!



小時候,我很喜歡去墳場,因為那裡總給我很寧靜很舒服的感覺,所以每次去我都有着要去什麼好玩的地方的心情。這座教堂也給我同樣的感覺,很寧靜,寧靜得令人興奮。

走到教堂旁邊,才發現原來這裡真的放了很多墓碑,當然不是普通人的,都是很著名的人物,墓碑在地上,也有嵌入牆壁的,好像這些墓碑也是興建這座教堂的建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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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堂內的所有物件都有一種很舊的感覺,好像從7世紀以來就放在這裡,沒有離開過,經過7世紀以來的洗禮,看着這個世界怎樣轉變,我在想或者我的以前,曾和這些東西有過一面之緣,只是我都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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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正沉迷於這裡每一物,就像重臨舊地,要跟他們一一問好一樣。突然有人從後拉我到一排椅子裡坐下,原來是他。我正要不悅之際,他着我看看連繫着一條柱子的高台。

那裡站着一個白色頭髮的修女。她開聲的一刻,我感到這是世上最美麗的事。她沒有用咪高峰,沒有很大聲,但全個教堂都聽到她那柔和的聲音。她叫我們一起祈禱。

禱文意繹:「大家今天有緣在這邊相遇,希望所有來到這裡的人都能有一個快樂的旅程,也希望大家往後的旅程能夠平安。」這時我的心像有人倒了蜜糖進去似的,這個修女在灑幸褔金粉嗎?為什麼她這麼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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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突然有人硬把我的身體轉到左邊,然後大力的擁着我,是很大力的,痛得我幾乎叫了出聲。

他在我耳邊小聲說:「你聽不到她要我們互相祝褔嗎?」他說話時的風,把我的耳朵吹得酸酸的,全身打了震。說罷他便把我推開。





我離開時,還是放了點錢進那個門口的小錢箱。

「說了不用錢的了。」

「這是對維修這座教堂的捐助。這裡不漂亮嗎?讓人這麼幸褔的地方,7世紀以前就發放幸褔的了,塌了怎麼辦?」

他面上流露一個沒好氣的表情,又不理我了。


「喂!我帶你去一個好靚的地方。」我正要往他走的方向的反方向走。

「我為什麼要跟着你呢?」

「但那個地方不是人人也懂得怎麼去的。」語帶誘惑,我便又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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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和他走了多遠,我只是默默地跟著他的背影走,我們沒有交談,但總覺得這個人和這個地方有一份連繫著的感情,而我正在陪他一起回味著一些已經過去了的光景。

我們一直向上走,巴斯基本由幾座山組成,而我們正在往其中一座山一直走上去。沿途沒有景點,但巴斯民居的小花園已經是景點,有的佈置得像御花園一樣,把花園的草都剪成可愛的形狀,也種了不同顏色的花,有的像玫瑰園一樣,而且突然又會在街上遇上電影裡才會見到的車,這個斜坡上的一事一物都讓我目不暇給。正當我為一切著迷得很之際,他在一條小路轉進去,他差點就像趕時間的兔子一樣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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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他轉了進小路,走過寫著The Skyline of Bath的牌子,然後破口罵他:「你這個導遊,晚上沒小費了,...」

其實我的話還未完,但眼睛不讓我說話,我便收口了。反正美景當前,還不如把力氣留給眼睛。這裡美得我不捨得用我貧乏的詞彙形容這個地方,你就看照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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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擾攘了一回,終於恨下心腸坐在漂亮的油菜花上,他的旁邊。從Bath Abbey上來這裡差不多半個小時了,他終於說話。
「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何一個人旅行。」
「啊!那你為什麼一個人旅行。」
「為了知道有人愛時的好。」
「不一個人旅行,就不知道有人愛時的好嗎?」
「孤獨過後,你才會知道有別人愛你,其實是一份奢侈,就像窮人沒錢的時侯,以為錢可以給他幸褔。但當他有一天成有錢人了,才發現有錢人也有煩惱,沒有想像中幸褔。」
「你用一趙遊英的錢來感受孤獨,這孤獨還真是奢侈。」
「其實我還想來找一個人。」
「為什麼我沒看見你在找哦,就整天要我跟著你。」
我們之間又再一次沉默了,我也懶得追問。這裡沒有遊人,很寧靜。下午的英式陽光照射在我的皮膚上,很暖和,就像蓋著被子一樣,微風又在吹,這一刻,兔子真正帶我到夢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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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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