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杉國家公園 Sequoia National Park
“ 美國梧桐能長到多高? 如果你砍倒它，那你永遠將無法知道。(1)”
打開加州地圖，在洛杉磯正北方約 220 英里的紅杉國家公園 Sequoia National Park，是繼黃石公園、和後來自願降為州立公園的麥基諾公園後，美國政府為了保護伐木工人刀斧下，尚存不多的千年巨木，於 1890 年設立的第三座國家公園。
這也是我們今天要去參觀，長著世界體積最大的樹木 – 紅杉國家公園 ( 或稱巨杉、美洲杉國家公園)。
這樹生長在加州東部西埃拉•內華達山脈的西側。19 世紀中，剛發現這巨木時，人們就其外表稱它為紅杉，或就生長的地點，叫它作西埃拉紅木 Sierra redwood.
大紅杉 giant sequoia 這名字被認為最具代表性，也被國家公園官方所使用。因此，本文稱這樹為大紅杉、此地為紅杉國家公園。
在西班牙人到加州前，這裡是印地安人狩獵的山林。Paiute 族的 Mono印地安人，將這巨大的紅杉視為神木，而林中常聽到貓頭鷹“呼呼那”的叫聲，他們視貓頭鷹為這些神木的守護精靈。(2)
1776 年，西班牙傳教士從舊金山出發，探索加州東部的山脈。
他們繪畫地圖，也為地標命名。傳教士們不是以地形、景觀，作為該地的新名字，而是以發現之日當天教會的活動，作為當地的新名字。
1 月 6 日，是西班牙的三王節, 在河邊紮營的他們，將這河取名為 “聖王之河”。 今日的國王河、及河流上游國王峽谷 Kings Canyon 國家公園 , 就是源自昔日的聖王之河。
有趣的是，這些傳教士忘了為這長達 640 公里的山脈命名，僅以西班牙文記述“一座積雪的巨大山脈 una gran sierra Nevada.”
這片覆雪的山脈，從此被稱為西埃拉•內華達山脈 The Sierra Nevada, 也就是西班牙語「雪山」的意思。
1852年冬天，一個獵人在山裡追逐一隻受傷的灰熊，見到了一棵大紅杉。這是白人第一次見到這種巨大的紅杉。
當他回去向他的夥伴們形容這棵魁梧巨樹時，卻令他們笑翻了，沒人肯相信他，直到他們親眼目睹那棵如神話般的大樹。
當時的報紙大肆宣揚這一發現，形容美國原住民心中的神木，為“森林中的大乳齒象”、“植物界的怪獸”,因為它超乎尋常的巨大枝幹，讓大部分的人認為這些報導是誇張的。人們甚至認為報紙以「英呎」描述這樹幹的周長、直徑，該是「英吋」的誤寫。
這報導吸引許多人參觀這樹，有人以研究之名，砍下它的枝幹，欲藉著年輪估計它的年齡。
結果由三個記者算出三個答案：2500 年、4000 年、和 6500 年。
事實上這棵在唐代發芽的樹，在當時只有大約 1200歲(3) ；與其它在春秋戰國時代出生的紅杉比起來，它還是相當的年輕。
不久，這裡成了觀光區。在 1855 年，林中建了一家旅館，也出售以紅杉木做成的燭臺、和手杖等紀念品。
這種新發現的紅杉，和生長在北加州，世界最高的海岸紅木, 有相當程度的類似，在植物的分類上是同一屬、卻不是同一種。
德國植物學家Endlicher 於 1847 年，將這大樹名為 Sequoia, 以紀念一位沒有受過教育的印第安人 Sequoyah, 他在 1821 年發明了符號字母表，代表了他部落語言中的每一個聲音。
1854 年, 法國植物學家 Decaisne, 將它稱為大紅杉 Sequoia gigantean. 從此, 它在植物學上就有正式、固定的名字了。
通常樹木在青少年時期，比成年後的生長，要快的多。
在大紅杉生命的前 75 年，它的直徑每 3 到 5 年，平均增加 1 英吋。但已是千年以上的老紅杉，需要 20 年以上，樹幹直徑才會增加一英寸。
在植物世界中，只有 tule cypress 的樹幹的周長，能超越大紅杉，然而這種矮胖形的樹，它的高度難與大紅杉相抗衡。世上 “最胖的” tule cypress, 只有 130 英呎高。
在紅杉國家公園中薛曼將軍樹 General Sherman, 高 275 英呎（83公尺）、周長 102英呎（31公尺）、直徑 36.5 英呎（11公尺, 美國高速公路三個車道寬），是現在世上體積最大的樹。
只是，以前噸位位居世界第一的大樹，早在 20 世紀初就被伐木業者砍倒，只在林中留下的樹頭，讓站在上面的後人，徒嘆他們的無知。
在地球已存活了數千年的紅杉，在被發現後的命運，就像加州海岸紅木一樣，遭伐木業瘋狂的砍伐。想像一下，加州海岸紅木原始林，至今只剩 5％未遭砍伐；這種大紅杉，怎能躲過如白蟻般的白人，如征服者一樣的大肆強掠搜刮？
印地安人認為砍了大樹、或射擊貓頭鷹，貓頭鷹會給他們帶來厄運。
他們呼籲拿著斧頭的白人男子，不要砍伐任何大樹。
然而這些呼籲，對這些強占印地安人土地、充滿征服者心態的白人，是無濟於事。
從 1892 到 1918 年的 26 年間，山脈中第二大的紅杉森林 Converse Basin, 生長著超過 6000 棵的千年大樹，被砍到只剩不到 100 棵。
政府後來買下這林區，作為國家森林保護，但那不已太遲了嗎？
在伐木業追逐利益下，這種被著名的自然學家約翰繆爾 John Muir 稱作的"世上最高貴的樹種"，如今只剩少數的大樹，散布在內華達山脈中的一些紅杉樹林中。
約翰繆爾在二十世紀初時寫道: "只有笨蛋才會毀滅這些樹。樹無法逃跑；即使可以逃，它們仍會喪命在他們追逐、捕獵下，只要人們能從中取樂，或能從枝幹中獲得 1 塊錢。…上帝照顧這些樹木，從乾旱、疾病、雪崩、和上千場毀具滅性的暴風雨、與洪水中拯救它們。但祂卻不能從傻瓜的手中救出它們。”(4)
後來為了推崇約翰繆爾保護內華達山脈這片山林，紅杉公園中一座 4,273 公尺 (14,018 呎) 的山峰，命名為繆爾山 Mt. Muir; 山脈中串聯紅杉、國王峽谷、及優勝美地三大國家公園的一條 338 公里的步道， 取名為約翰繆爾山徑 John Muir Trail; 在山脈東側設立約翰繆爾自然保護區 John Muir Wilderness.
在柴油身體健康時，我們常會到繆爾自然保護區登山、或到孤松 Lone Pine 欣賞位於紅杉國家公園的惠特尼峰日出。
這裡宛如是我們的後花園。
若您到紅杉國家公園，除了可以漫步在森林中的步道，也有許多美麗的景觀，等待您去探訪。如：水晶鐘乳石洞 Crystal Cave、摩洛岩 Moro Rock、相鄰的國王峽谷國家公園、甚至公園東側的美國本土第一高峰，4,421 m ( 14,505 ft ) 的惠特尼峯 Mt. Whitney.
當您走在林中，耳中傳來“呼呼那”陣陣的聲音時，那不是倒在鋸木刀下紅杉的嗚泣，是這些度過千年寒暑的紅杉、及它們的守護精靈，歡迎您到這裡的悅聲、及對您愛護山林的誠摯謝意。
延伸閱讀& 後記：
1. 加州繆爾自然保護區 John Muir Wilderness
2. 紅杉國家公園位於國王峽谷國家公園南邊，兩座國家公園相鄰。若您到紅杉國家公園，也可順道到北邊的國王峽谷國家公園一遊。
註：
- 迪士尼卡通「風中傳奇 Pocahontas」主題曲 Colors of the Wind 的一句歌詞
- 紅杉國家公園官網
- 史密森尼學會月刊 2018年 4月
- 約翰繆爾在1897/8 發表的The American Fores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