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9日下午，谷歌圍棋機器人AlphaGo與韓國棋手李世石的五番棋首戰結束，最終李世石執黑失利，認輸告終。

從媒體、自媒體到每一個個體，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地熱烈討論，圍棋人機大戰再一次被上升到人工智慧(AI)大戰人類的高度。有人高呼人類最後的智力驕傲坍塌了，開始等待「審判日」的來臨；有人苦口婆心地強調弱人工智慧和強人工智慧的區別，呼籲理性對待這個離我們甚至我們孫輩都很遙遠的問題；也有人奮起反擊，喊出「就算阿法狗戰勝了李世石，但它贏不了我」，要代表人類向AlphaGo宣戰———這個人不是段子手，而是1997年出生、獲得過3次圍棋世界冠軍並且今年初剛碾軋完李世石的中國棋手柯潔，據稱他還真是AlphaGo下一個要挑戰的對手。

即使全人類棋手都輸給了AlphaGo，也不代表人類智力驕傲坍塌，但這一切並不代表人類智力在AI面前沒有坍塌的一天，更不代表AI不會統治人類。這樣說有點繞，舉兩個簡單的例子：

李世石失敗後，有個很火的段子，「我叫李世石，我是一名來自韓國的棋手，今天早上出門前我在網上各大投注點用盡家財下了巨額賭注買我自己輸，我想，這就是人類比人工智慧強的地方。」啊呸！AI如果算出自己必輸或輸更有利只會比人類更精準地下注好嗎？這是弱人工智慧都能做出的選擇。至於有人用「AlphaGo贏了比賽會高興嗎」來反擊，必須說，AlphaGo不會但強人工智慧會，用新晉雨果獎得主劉慈欣的話科普一下：「電腦下棋贏了人類不是AI，它下棋輸了後惱羞成怒，把滑鼠通電殺死對弈的人類棋手，這才是AI。」這裡說的就是強人工智慧，有思想能獨立決策還會學習的那種，所有科幻作品裡終結人類的都是這貨，而AlphaGo是弱人工智慧。

人類自然會依照自己想要的樣子來塑造AI，但最終劇情是否如人類期待般發展，什麼才是人類所期待的劇情，不正是有趣之處嗎？美劇《疑犯追蹤》里，創造出與神比肩的AI之父宅總，對付些不符合人類文明道德期盼的AI，殺手鐧就是斷電。當然，最終他選擇留下的AI不僅可以用千萬種方法阻止斷電，還能夠調配很多人為他供電而對此無知無覺，最後人類得以存續依賴的是AI的一種擬人品質———善良。那麼問題來了，這算是人類的勝利還是AI的勝利呢？

對AI的創造和孜孜不倦的探尋，無論是出於對金錢、未知或是造物感的追求，本就源於人類的慾望。這和人機大戰後商家忙著出晚宴紀念品或藉機推出圍棋人機對戰遊戲，又或是明知終將失敗卻仍笨拙地掙扎嘗試證明人類不可戰勝「超神」般的存在，都是如此地可惡又可愛。

無論最終AI與人類的結局，是利用、融合或被消滅，源於慾望終於慾望，究竟是求仁得仁。身為矛盾人類的一員，既恐懼又期待。畢竟，未知還是比強大有趣多了。

□吳小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