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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內彷彿超越現代科技的太空艙,白色流線型閃著藍光的設備已經難以辨別其功能性,全是顛覆常人所能想像的人造工藝,若說是來自外星的文明物事也無可辯駁。

 

偌大房裡僅梧桐一人,護理床上頭憑空顯現的桌面,擺放著一盤配好菜色的豐盛餐點。

 

經過醫護人員的悉心照料後,梧桐一邊進食,一邊盯著前方牆面的高階立體影像,直播的表演現況宛如親臨現場。

 

一聲按鍵短音,白色牆面出現了通往走廊的方型凹洞,兩名黑衣人引領崔斯坦進門後便離去。

 

「瞧你一臉愜意,方才擔心你安危的我,豈不像個傻蛋?」

 

崔斯坦將兩隻雞腿擺到餐盤上,兩人各自分享方才發生的奇妙遭遇後,便看著直播表演,其精彩程度令他們著迷入神。

 

表演結束後,二人也打算向梅比斯的成員們道謝,先無論對方以客相待的用意為何,好歹還是幫了二人祭過五臟廟滿足裹腹之慾。

 

表演者們果然陸續進了這休息室,見到兩名少年彷彿一見如故,還禮貌地自我介紹。

 

     

 

團長─白狐,鼓手兼製作人,其五官輪廓深而立體,雖有著女子般樣貌與陶瓷娃娃的柔性美,卻有著不怒而威的氣質。開心時像是個純真孩童,身為領導人卻是毫無架子。

 

歌手─木狼,他嗓音清亮,下巴寬大有型而雙眼如炬,與白狐自幼為好友,為人豪邁不拘小節,對白狐十分尊敬。

 

吉他手─迦樓羅,秀氣之中多了股叛逆氣息的紅髮青年,熱情洋溢卻謙虛有禮。其衣著與妝容,宛如搖滾界的歌舞伎般華麗有型。

 

     

 

這五名年輕人天南地北聊得忘我。也許是年長的關係,閱歷頗豐的梅比斯成員話匣子一開就難以止息,兩名少年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此時的立體影像,赫然顯現關於少年們調查資料,上頭的文字內容為─

 

  世界編號:AF-95768 (四國世界)

  所屬年代:紀元曆1023

  人物編號:PERS-5826983

  人物名稱:梧桐勛爵─鐵之帝國所屬,黑曜城主─葛根公爵之子。

  近期事跡:參與鐵之帝國年度屠龍遠征軍選拔總決賽,與選手崔斯坦於交戰過程中,疑似聯袂謀殺該國之君王─布利坦尼亞十三世。其後下落不明。

 

  世界編號:AF-95768 (四國世界)

  所屬年代:紀元曆1023

  人物編號:PERS-4301576

  人物名稱:崔斯坦勛爵─鐵之帝國所屬,利茲城主─穆罕默德公爵之養子。

  近期事跡:參與鐵之帝國年度屠龍遠征軍選拔總決賽,與選手梧桐於交戰過程中,疑似聯袂謀殺該國之君王─布利坦尼亞十三世。其後下落不明。

 

     

 

梅比斯的情報網近乎無所不知,對於客戶的資料調查雖然並非團員們的本意,卻是工作團隊為了維護安全所為的例行公事。

 

然而,少年們對於如此情況,當然也露出了警戒的眼神。

 

「謀殺?」團員看了調查報告仍然一派輕鬆,「別慌,把你們交出去,對我們毫無益處。」團長白狐道。

 

「冷靜聽我分析。如你們方才所見,應當曉得梅比斯樂團,並不拘泥於單一時空。

 

觀眾五花八門,毫無貴賤之分,名氣與資源更是不虞匱乏。

 

所有人在此全是一律平等的音樂信奉者,個人身份報告也只是評估危險性的數據調查罷了!

 

每個世界的政治全與我等無關,若於此時攪和其中將你們供出去,非但自找麻煩,反而少了兩名音樂信徒。」

 

「那些只是你們的過往,只要不妨礙我就行了。抓你們能做啥?當個守法良民或是立功英雄,這些麻煩事,我可敬謝不敏。」迦樓羅道。

 

「也該換我說了。你爺爺我因為愛好各種歷史風情的關係,對那兒的時空背景倒也小有研究。

 

爺爺我更是明白,黑暗時期的刑罰可殘酷了,舉凡─針椅、撕胸夾、碾腦器、鋸刑等等。

 

然而,意圖行刺王族的有名刑罰則是〝鱷魚剪刀〞─

 

據說在它鱷魚外觀底下,鑄有無數尖刺的開口,用以撕扯男性的生殖器官,繼而折磨致死!」木狼惡狠狠地說。

 

此時,白狐與迦樓羅一臉不屑地斜眼看著木狼,少年們更與他保持距離。

 

「抱歉,爺爺我鬧著玩的,只是用了較為戲劇化的口吻罷了!哈哈哈哈…!」木狼豪邁地笑著。

 

得到白狐與迦樓羅的白眼做為回應,木狼尷尬地收斂,接著道:

 

「在你們的世界當中,以鐵之帝國來說,布利坦尼亞王家暗地裡有派系之分,是為主張強硬的鷹派,與愛好和平的鴿派。

 

若上位的新王是鷹派,那麼兩位還可能成了推翻昏君的革命英雄。

 

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得勢者必定無所不用其極,列出舊王的罪證。

 

反之,若是鴿派取勝,兩位必然成為眾矢之的。」

 

「知道的真是不少,鐵之帝國的內部消息,可是連百姓也不得而知。梅比斯,究竟是什麼組織,晚輩倒是非常感興趣。」崔斯坦回應著。

 

     

 

團員們非常大方地,將空橫跨時空巡演的神祕馬車─梅比斯之來歷做了沿革介紹:

 

在他們的世界裡,三位成員於因緣際會之下組成樂團後,以白狐為首的成軍之路在當時屢屢受阻,對前途相當迷惘而備感壓力。

 

白狐與木狼、迦樓羅,經常手持酒瓶在家鄉的草地上發著酒瘋,卻意外邂逅了這部馬車。

 

那是一部無須車夫的平凡馬車,馬匹卻如神話般的獨角獸般雪白而健壯。

 

馬車裡頭坐著一名風燭之年、西裝革履的高雅老者,只見他的皮膚如逐漸崩解之石片一般,詭譎而異常。

 

他告訴三人,這馬車非但不受時空的制限,更是超越常人所能理解的高智慧生命體。

 

〝宇宙的形成、人類的起源〞這類知識與之相較之下,反而還容易了許多。

 

擁有這部超凡的馬車,行事肯定如虎添翼,卻要付出無形代價。

 

「這部車,我要了!」白狐表示希望得到它。

 

老人允諾,於是獨自下車離去,並拒絕讓任何人護送。

 

得到馬車後的三人,於車內開心地玩耍大鬧,一連撞了裡頭好幾個大窟窿。

 

下車察看,卻發現馬車外表竟不受影響,毫髮無傷,此時也注意到車身刻有〝梅比斯〞字樣。

 

抱著疑惑繼續在馬車內大肆破壞,卻發現內部的空間可以不斷擴張開發,而外頭依然完好如初。

 

高山峻嶺、泥濘海面,任何險路皆難不倒這部車,甚至側行於牆或倒行於天,也是易如反掌,完全視萬有引力為無物。

 

     

 

起初,三人僅將馬車做為移動式據點或代步使用,後來逐漸發現它竟能走到其他平行世界。

 

所謂平行世界,意指每個命運分歧點所延伸出的不同結局,繼而產生的各個世界。

 

意即一般人於面臨命運選項中,只可擇其一而行,然而不同的選擇結果,亦確實存在於因此而延伸的時空之中。

 

舉例來說:

 

「二戰沒有爆發的世界。」

「人類並無成功演化的世界。」

「父母於相識之前已各自選擇其他對象,導致〝我〞沒有出生的世界。」

 

然而,梅比斯馬車的內部,並未受到諸多因果律之束縛,其證據就是─

 

某次的表演當中,迦樓羅一時興起邀請觀眾上台同樂,發現受邀者竟是另一個同齡的自己。

 

訪談之下,得知另一名迦樓羅為了讓父母安心,放棄了音樂夢之後選擇成為平凡的上班族。

 

     

 

梅比斯馬車雖然聲稱超越時空,卻是無法回到過去或穿越未來,它只能橫跨於不同命運世界的〝當下〞,所以迦樓羅巧遇的另一個自己也是同樣年齡,正是如此緣故。

 

馬車內部雖然能夠無限擴張而不受空間限制,甚至能接納兩個不同的自己,但是,「外面的世界卻無法容許有兩個自己。」

 

舉個例子:若馬車回到迦樓羅自己所屬的世界,一但請受邀的〝上班族迦樓羅〞下了馬車,〝團員迦樓羅〞就只能待在馬車而開不了門。

 

聽了團員們對於馬車的這番描述,連作者都不禁想為他們下個總結─

 

不同的選擇造成不同命運的世界,而不同的世界也冥冥中相互影響,神祕馬車的跨世界巡迴演出,可謂超乎奇想!

 

     

 

接下來便是一陣閒聊,梧桐對於他們出色的妝容與打扮感到好奇,而迦樓羅便敘述了有關他們外型的奇聞逸事:

 

「煙燻妝?你會這麼認為也不意外呢!也有人以為這是黑眼圈,或是印記。」

 

迦樓羅觸摸著眼睛下緣,梧桐倍感興趣,也就托著下巴等待著接續的故事─

 

「馬車裡頭,千奇百怪,就像這個瞬息萬變的世界。

 

隨著樂團的發展,馬車內部也不斷擴建,我們都各自造了自己的房間。

 

獨處時,我時常自言自語地發表著自己的感受,就像認定了馬車具有人性一般,畢竟上一任車主說過,『這是部擁有智能的馬車。』

 

偶然,我面對鏡中自己一吐生活之不快,或是能力的欠缺,也提出期許能再提升自己的技術與外型。

 

某次卻漸漸發現鏡中人的嘴型與自己不符,動作也不一致,一度以為自己疲憊發昏。

 

在我刻意沈默而停止動作的當下,卻看見鏡中人確實依照自己意識,以我的聲音與形象說話,並嘗試與驚魂未定的我做交流。

 

我確信那並非自己,也認定不是幻覺。

 

鏡中人逐漸轉為猙獰面孔,不但頭上長角,還有一頭紅髮與黑眼圈,活像一頭惡鬼。

 

他以低沉飽滿的口氣說,『我願意協助你的成長,但相對也要付出代價。』

 

語畢後,鏡子隨即恢復了正常。

 

從那天起,除了這逐漸產生而無法卸除的眼妝與髮色以外,也膽戰心驚地等著代價找上門來…」

 

迦樓羅話說到此,便若有所思地停下了。

 

大夥見狀,也就不便追問。於是,白狐也接著提到類似體驗:

 

「那是在盥洗時發生的事。我對著鏡中的自己說,希望馬車能到爺爺沒有意外逝去的世界,讓他聽見我們的音樂。

 

鏡中的自己竟轉變為無臉男,我一度以為自己半夢半醒,還觸碰自己五官頻頻確認。

 

那無臉男也說了同樣的話,『允諾,須支付代價。』而木狼卻在這時突然進門,鏡子也隨之恢復了正常。

 

所以,我也有了洗不掉的〝印記〞。」

 

白狐低著頭,憶起爺爺的慈祥表情。

 

     

 

「雖然只是臆測,我倒是認為這馬車具有惡作劇性格,刻意化為你們恐懼的形像出現?」崔斯坦說了自己的見解。

 

迦樓羅也脫離沉思,隨之笑道:「說來很有道理,因為白狐先生可是個超級自戀狂呢!」

 

白狐像個不服氣的孩子,瞪眼道著:「那麼你小子就是個三歲小娃,害怕童話故事裡的惡鬼。」

 

「你說啥?」迦樓羅迅速以摔角手的花俏招式撂倒對方,白狐起身也不甘示弱,以胳膊勒住對手頸子。

 

兩人就這樣纏鬥著,房裡許多無辜的器具也受了波及,木狼則擺出習以為常的表情。

 

木狼托著下巴看著兩名少年,無奈的他與不安的少年們形成了有趣的畫面。

 

「差不多了。」盯著錶估算好時間,木狼從容地去勸導兩個稚氣未脫的孩子。

 

少年們雖然有些愣眼,倒也感受到了團員間的深厚友誼。

 

努力過後,木狼看似已放棄了這個戰局,衣衫不整地隨處就座,面向著少年們。

 

「別見怪。」木狼道。

 

     

 

他們保有著赤子之心,就像一群嘻鬧的獅群,如此氣氛,令人神往。

 

「木狼先生,我很羨慕你們。能組建一個如此優秀的團體。擁有著共同的夢想與目標,還能保持深厚的感情,真是無懈可擊的人生。」梧桐這麼說著。

 

「不過是幾個對未來感到迷惘與孤獨的不良少年,碰巧湊在一起罷了。一晃眼,都已年屆三十。如果當初沒有邂逅搖滾,現在不曉得過著怎樣的人生,也許是做著符合家人與社會所期待的工作,或是打著零工得過且過吧?」木狼回應。

 

「起初在身邊的人眼裡,我等三人就是一群無可救藥的社會垃圾,有如蛆蟲般的存在。」白狐不知何時經已站在木狼身旁,適時加入他們的談話。

 

「當我表明了自己的夢想,更被取笑是個笨蛋,四周也不乏鄙夷目光的打量。被社會唾棄著,痛苦地生活著,也練就一身打架本領。」迦樓羅撫著臉上新生的瘀青說著。

 

「差點就放棄音樂成為那車水馬龍的一份子。雖然那也沒啥不好,但果然還是現在這樣追求著理想,過著充滿未知挑戰的日子有意思多了。」木狼有感而發地說。

 

「不過,憑著一把劍,竟能將馬車外的自動車夫打壞一具,著實令人驚人的武藝呀!那是怎麼辦到的?」木狼話鋒一轉,瞧著梧桐好奇地問道。

 

梧桐低頭思索著,旋即想到了答案:「我想大概是肚子太餓了吧!」語畢,竟還笑得無邪。

 

崔斯坦似乎認同這個回應,也露出了難得一笑。

 

     

 

梅比斯的團員們面面相覷,對於此回答似乎略感訝異,卻也沒多做回應。梧桐見狀,一度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迦樓羅向白狐勾肩,像要私下議論什麼似的,兩人走出了休息室外。

 

「喂!看到了沒,聽見了沒,那傢伙的反應?」迦樓羅以嚴肅表情對著白狐說。

 

隨即,迦樓羅又忽然興奮地說道:「可惡!那傢夥太搖滾啦!你這老傢伙可一定得想辦法邀他們加入!」

 

「嗯嗯…真了不起…你倒是快幫我想想拉攏辦法,酒吞童子!」白狐竟也跟著起鬨。

 

室內三人聽著室外兩人的對話,當然感到哭笑不得,尤以木狼更是為之汗顏,畢竟無人會將竊竊私語說得如此激動。

 

「他們所指的搖滾,到底是什麼?」少年們抱著同樣疑惑,心裡卻矛盾地排斥著提問。

 

     

 

每當一場表演的結束,觀眾們便離席尋樂,等待著馬車行至每個讓他們返家的停靠站。

 

馬車內的部分區域,有如傳統豪華郵輪的內部格局,人潮各自擁入五花八門的娛樂設施,就連賭場也經營得有聲有色,絲毫不遜於美國的拉斯維加斯。

 

到了一個停靠站,工作人員便忙著引導部分觀眾經出口離開現場,若由空中俯視,這情景就如蟻窩湧出的蟻群般壯觀不已。

 

離開馬車的觀眾們一飽視聽饗宴,便各自回到生活崗位,讓世界自動修正他們的邏輯,使大腦排除所有的不合理。

 

舉例來說:「我進入南瓜馬車內部,參加大型演唱會。」極不合理,而世界將會修正為「我坐著南瓜馬車,到某地參加大型演唱會。」甚至為他們置入合乎邏輯的記憶,而這也包括沿路的所見風景、聊些什麼之細節,每個〝世界意識〞也會利用人們各自選擇相信的事物,進而影響各自的想法。

 

     

 

作者忘了提醒各位讀者,「世界是具有意識的」。

 

其愚弄世間萬物的程度,可是超乎我們的所想。

 

祂既然給了我們良知與憐憫,卻又讓我們不得不迫害其他物種得以維生。

 

祂也給我們美醜的概念,卻使我們對本質相同的事物產生差別對待。

 

祂讓我們的感官所感知的未必絕對,因為其他物種的眼裡所見與我們不盡相同。

 

那麼,我們所相信的真相,難道不會只是祂讓我們這麼認為,卻其實不然?

 

所以,千萬別小看這世界。

 

祂不用人類的語言與我們對話,卻可能會以其他方式與萬物溝通,甚至任性地撒手不管。

 

無論文明如何發展,人類越想研究著世界,反而產生出更多的不瞭解。

 

在祂面前,我們永遠渺小與無知。

 

而經營著馬車內部的人們見識廣了,也就日漸明白這些道理,因此「真理之駒」就是對梅比斯馬車的別稱。

 

     

 

在梅比斯生活的日子,兩個少年也都沒閒著。

 

為了報答恩惠,他們不僅於表演時擔任保安工作,其他時間也協助諸多庶務,空閒時相互切磋著武藝。

 

偶爾也會向喜愛格鬥的團員們討教,尤其白狐與迦樓羅更分別使用特製的鼓棒與吉他做為武器,其動作熟稔,攻擊方式也超乎常理,少年們當然難以招架。

 

他們就這樣連過數十日。

 

某天,四人依然身著梅比斯特有的貼身護具,於虛擬實境的房裡頭練武消磨時間。

 

環境設定為地勢較高且四面環山的「古希臘式德爾菲露天劇場」。

 

崔斯坦與迦樓羅正激烈較量著,那是,尼泊爾雙刀與特製電吉他的交鋒。

 

而梧桐與白狐取下頭部護具,正於場外休憩。

 

迦樓羅使用變化為電鋸模式的吉他,破壞力極為可觀,卻無機會傷到動作敏捷的對手半毫。

 

崔斯坦像流水般閃避著電鋸吉他的攻擊,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鑽進迦樓羅的死角。

 

崔斯坦一刀插入琴身封住攻擊,大膽地讓另一支彎刀離手後握住指板,往迦樓羅的胸口猛力一踢,使他不得不放開吉他。

 

迦樓羅順勢後仰以掌撐地,再借力朝崔斯坦踢去,不慎將崔斯坦用來格檔的吉他踢飛。

 

吉他迅速往場外的白狐方向射去,梧桐以劍擋住了電鋸的攻擊,可怕的破壞力竟使劍身碎裂。

 

白狐的臉頰仍被電鋸所傷,而場上的兩人見狀,立馬停戰到場外查看他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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