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內容純屬虛構

 

2017    夏天

 

「不回房裡睡嗎?」

 

天氣冷的時候,人似乎都會變得懶惰。

 

就像我會開始不情願去超市買牛奶和養樂多,明明重量都和從前一樣,但在冷天裡提著它們走回來的時候,真的會莫名其妙的想要發脾氣。又或是,每和一個客人講完電話,我就會半開玩笑的要太妍姊姊冬天都不要接客人,免得哪一天我會對著那些不斷退件的客人大罵了也說不定。

 

「待會不是有客人嗎?」

「我在這稍微瞇一下順便等她來。」

 

而太妍姊姊的懶惰是在沒有客人的時候裹著毯子待在同一個地方不怎麼動。例如我平常睡覺的沙發。

 

可能是因為它真的有不輸給床的舒適,窩起來也特別溫暖的緣故,除非到了夜晚上床睡覺的時候,太妍姊姊都會在上面度過一整天。吃飯,午睡,設計草稿,或是看書。

 

「就是有客人要來我才問妳要不要下樓睡的。」

「要是和之前一樣怎麼辦?」

 

其實她想要怎麼睡那張沙發我一點也不在意,畢竟這間屋子的所有本來就是她的,而且要不是她,我可連張沙發都睡不到。

 

之所以不想讓她睡在客人會看見的地方,是因為她總會在睡著後沒多久就驚醒,像是做了一個惡夢,冒著冷汗從沙發跳起。

 

「不會吧。」

「我不那樣了。」

「放心吧。」

「午安。」

 

我不知道晚上睡覺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如此,但就我所看見的,她只要睡著就一定會出現這樣的舉動。而這樣的舉動,我不確定她想不想讓別人看見。

 

「我說認真的,」

「妳真的不,」

 

我總覺得她是在假裝忘了自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每一次問她,她都說她不記得有這樣的事,甚至連自己夢過什麼都說忘了。

「睡著了?」

 

可是,在她還在那個狀態下的時候,口中喃喃自語的那句話,卻告訴了我那場夢,似乎和那個人有關。

 

「對不起。」

「對不起。」

 

太妍姊姊和我提過她和那個人分開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差一點害死了那一個人。她說如果再晚那麼一步,她現在就不會出現在我面前,而是蹲在監獄裡,看不見陽光,一年四季都活在寒冷裡頭。

 

「這樣說起來,」

「我算是殺人未遂,」

「對吧?」

 

這一部分,我到現在都沒有相信過。這一段故事她和我說了很多次,但我都只是聽聽,並沒有和其他故事一樣放進心裡。我想也是因為這個故事,我才會覺得她和我說過的那些事,可能全都不是事實吧。

 

有些部分或許真的是事實,但在她把自己說成是壞人的那一部分,我怎麼樣也不會相信那是真的。

 

她不會是壞人。我確信。像太妍姊姊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是壞人。

 

 

「妳好,」

「我有打電話過來,」

「想討論我的刺青。」

 

探進頭的是個短髮的女生,個子比起一般女生還要來的高,儘管她穿已經是沒有跟的平底雪靴。外面的溫度讓她說的話帶了些顫抖,就連鼻子看上去也明顯的紅了。

 

「快進來吧,」

「外面很冷。」

 

讓她進來的時候我刻意將門開的更大了一些,因為再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發覺太妍姊姊仍沉沉的睡。我讓冷風吹進來,試試其他能讓她正常醒過來的方法。

 

「抱歉,」

「我馬上叫醒她。」

 

沒有用。

 

雖然對那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但此刻我已經沒辦法去擔心已女孩究竟會花多久的時間去等待了。

 

「沒關係。」

「讓她睡吧,」

「她看起來好累。」

「我多的是時間。」

 

她的阻止,讓我有一種站在原地也不對,向前想辦法把太妍姊姊叫醒也不對的不知所措。

 

「我參觀一下屋子。」

 

帶著微笑,她在經過我身旁時留下這麼一句。

 

和那女孩近距離接觸才發現,她的短髮看上去其實很凌亂,穿的衣服儘管好看,但看上去卻像急著出門而胡亂套上前一天準備好的衣服,連扣子似乎也扣錯了幾顆。大大雙眼有點腫,是哭過的那一種腫,笑著說太妍姊姊看起來很累,但自己的笑容裡,卻也同樣充滿了疲憊。

 

 

「真的有很多明信片呢。」

 

自顧自的在屋裡晃著,最後,她在刺青室裡的那面牆前停了下來。向前一頃一張張仔細的看著那些明信片,說的話,像是以前就知道這屋子有那麼一張牆。

 

「琉森,藍冰洞,大澳漁村。」

 

接著她開始指著其中幾張明信片,依依唸出上頭其中幾張的地名。

 

儘管不能確切的知道每個她唸出的那些地方是哪裡,但她唸出的那些地方,卻讓我覺得很熟悉。

 

「妳最想去的應該是,」

 

直到我跟著不停轉動的大腦,走到刺青室的門口,看著那女孩的背影,我才想起那些地名,就是那些太妍姊姊和我提過,曾經和那個人一起討論然後貼上那面牆的明信片。

 

「妳是太妍姊姊的那個人嗎?」

 

自從知道太妍姊姊會做惡夢,並且和那個人有關以後,我總是希望有一天那個人會突然出現,對她說些什麼,好讓她的惡夢不會再繼續,把自己變成壞人的故事,也可以跟著消失。

 

「什麼?」

 

所以,會是她嗎?是個女孩?

 

「妳是出現在太妍姊姊所有故事裡的那個人嗎?」

 

「啊,」

「我嗎?」

 

女孩回過頭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從困惑,轉成了一抹微笑。

 

To Be Contin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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