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7.
這一天,
身邊的一切人、事、物照舊,
不同的是,
我變了。
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不對!
是活了這麼久都壓根沒有的念頭——
環遊中國。
作為90後,
也是常說的「別人家的孩子」。
安靜地上完小學、中學、大學,
接下來工作、結婚、生子,終老。
似乎一切都被安排得有條不紊,
被視作「穩穩的幸福」。
然而,
我不是真正得快樂。
有什麼不好?
老一輩把結婚買房作為人生的最高追求,
這本來沒有什麼錯。
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像模板一樣,
照著別人的人生再走一遍,
這種一眼看到底的生活,
讓人細思極恐!
生命本是一場體驗。
我在成都學習、成長、生活,
同時也在這座城市,
窩了二十多年!
萬事俱備,
只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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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8.13
一個人,一個包,揣上全部幻想和希望。
我告別了這座我待了20多年
都不曾踏出過的城市,
咬咬牙埋掉最後一絲不舍,
既充滿期待又對未知不安,
去尋找「電視上、書本中、別人口裡」的
詩和遠方
……
行前,隨手發了一個朋友圈:
點贊的,不外乎幾種人:
鐵粉——我自身的人格魅力吸引著他們,不管做什麼都支持;
理想巨人——將自身夢想寄托在我身上,成了他們的眼;
當然,少不了杠精——伺機在我裝逼失敗來狠狠嘲笑,讓我體無完膚,來證明他們的優越感。
於是,
我成了一個帶著使命感的證明者:
我要去看看世界什麼樣,去經歷那些感動瞬間;
更要一步步走下去,證明我不是吹牛逼。
我一個人在每個城市晨跑,一個人睡青旅,一個人在山頂看日出,一個人在海邊飲酒醉,一個人探索海蝕洞,一個人騎行無人海島,一個人在海底撈放縱,一個人在貓空看書逗貓,一個人看大漠孤煙,一個人在蒙古包里大快朵頤,一個人在紫禁城憶夢,一個人在天主堂禮拜,一個人在摩天大樓看夜景,一個人在園林移步換景,一個人在黃浦江坐輪渡,一個人在草原騎馬飛馳,一個人在中東鐵路線的俄式小鎮散步……
我不孤單,卻可以一個人狂歡。
我也在西安跟天南海北的人玩狼人殺深夜暢聊,
在蘭州聽剛從珠峰迴來的兄弟大侃,在呼和浩特跟一群妹子擼串,
在哈爾濱跟知乎大V談人生,
在北京跟西安認識的編輯青松哥一起啃烤鴨,
在濟南參加波哥蘇蘇姐組織的沙發客九周年聚會還有幸參加當地人的婚宴,
在煙台和掌門大寶老於一起跟稽查大隊鬥智斗勇,
在威海與開無人機的小哥一起體驗北方大浴池,
在南京遇到四川的老鄉瞬間鄉愁,
在揚州冶春茶社吃蟹黃湯包被有背景的大叔請客,
在蘇州園林跟一群小學生共憶童年往事,
在上海被沙發主放鴿子卻偶遇好基友小逸,
在杭州恰逢日本回來的小山跟她一起雨中漫步,
在廈門結識體驗青旅義工的大小姐……
狂歡的一群人,並不孤單。
兩個小小儀式感:
從西安開始,我都把每一次的晨跑記錄下來。這樣能隨時提醒自己不忘初心,也培養一種名為「堅持」的習慣。
同時,我也著重讓照片去講故事:試圖營造在電影、動漫、小說里特定橋段才有的感覺。
我的路線大概是這樣的:
成都出發,然後往上至東北,再一路沿海南下。
當然,
計劃趕不上變化。
這些突如其來的「變化」,
反倒令人驚喜。
在銀川被意外捲入一場2天2夜的沙漠之行,方知大漠孤煙真的直。
在威海被攛掇體驗了一把令南方人談之色變的大浴池,結果難以言表。
在煙台住青旅被舉報黑旅店一言不合就被抓,錄口供寫筆錄順藤摸瓜推理舉報人最後局勢大逆轉,可謂步步驚心。
在濟南恰逢沙發主朋友婚宴,才發現山東人如此好玩。
在南京三顧河海大學,歷盡艱辛才進到致青春的拍攝地。
在杭州頭天才說不吃醋魚,結果次日就屁顛屁顛得帶著日本剛回來的朋友去體驗「一魚兩吃」。
在揚州專程來拔草早茶文化,偶遇土豪請吃了「冶春茶社」,而後待了4天,頓頓離不了「三丁包」,至今懷念。
原計劃只走2個月,卻一連走過了「夏秋冬」。
當你習慣「變故」,
反倒會變得期待,
這成了你隨時抖機靈發現驚喜的最佳途徑。
「明知這是一場意外,
你會不會來?」
作為一個非典型性旅行者——
簡單來說,就是旅遊小白。第一站西安我過得可以說是小心翼翼。
我把全部的幻想都託付其中,諸如——
背著登山包是一件很牛的事;
在青旅能遇到¥500環遊中國的大神;
在青旅打狼人殺能快速認識異性;
在青旅能男女混住;
在青旅能找到拼飯的小夥伴一起大吃四方;
西安能滿足你對古城的一切幻想;
兵馬俑必打卡;
陝西博物館像傳聞一樣「好」;
西安能體驗塞上風情;
沙發不是說找就能找的……
你還別說,西安之行給我上了重要的第一課。
(勿幕門。晨光微曦,獨享一座城。)
蘭州拉麵名聲在外,這是我小時候除了當科學家以外的心愿。
但是很不幸,第一,這個面本來是叫「蘭州牛肉麵」,叫拉麵都是假的;
其次,一天連吃了三家所謂的好評麵館,結果實在是讓我……對不起我已經燙得紅腫的雙手。
很多旅行者都會把蘭州當做中轉站——
你可以在這裡聽到騎行青海湖的故事,
看到張掖敦煌歸來風塵僕僕的人,
甚至遇到勇攀珠峰的傳奇人物。
對銀川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塞上江南」而已,然而我連江南都沒去過……
到了才知道——
星爺《大話西遊》取景地在這裡,夢寐以求的沙漠這裡也有;
而我住的青旅是一間畫室改建,瀰漫著藝術細菌的空氣,正好緩解沙漠徒步的辛勞,我也為此送出了人生第一個五星好評;
最值得一提的是,全程不加濾鏡的日出/日落也深深烙印在腦海里。
在這裡——
去了傳說中的蒙牛工廠看了奶牛;
住了稀奇不已的「太空艙」;
見識了別人朋友圈裡才有的「釋迦八塔」;
一個人跑去格日勒阿瑪點了一大桌蒙餐……
(太空艙。就像日本的膠囊旅館,這樣的獨立空間就適合外向孤獨症患者靜下來時思考人生)
不瞞你說,呼市到哈爾濱的普快車次只有一趟,所以機智的我幾乎是到西安就買了票,恰好臨開學這天。一開始我也是拒絕的,近30h的車程讓人滿是絕望。
有人說哈爾濱這個季節沒有什麼玩的,但我不在乎——我可是要走中東鐵路線的人。
在做計劃時對哈爾濱打的標籤是「異域風情」,的確如此——
在中央大街,恍如置身國外,光滑的麵包石讓人喜愛。
在哈爾濱,穿行於大街小巷,去搜集擁有[哈爾濱受保護歷史建築]銘牌的各式異域建築,絕對是一大樂趣!
不過也小有遺憾,「舔鐵門」的奇觀這個季節還見不到、「瞅你咋地」的勇氣梁靜茹還沒給我。
被一篇遊記種草了,一直念念不忘。這種小眾、特別的路線才是我的追求。
走到昂昂溪時,剛好下大雨。
被困火車站,一工作人員見我背個大包,問我,「來做啥的?」「啊?來旅遊的」「這窮地方有啥玩的?」,他唏噓了一聲,轉身走掉了。的確,小地方的一個火車站就倆工作人員,一個售票,一個安檢。
我其實早有心理準備,出行不便吃飯不便睡覺不便,這樣吃苦的機會並不多得。
於是,我一邊觀賞精美的俄式建築,一邊還要感受那段屈辱的歷史,一路就到了邊境。(以哈爾濱為中心,西可至滿洲里,東可至綏芬河)
在去北京的路上,順便來了這裡,我稱之為「深藏在內蒙深處的稀樹草原」。
這種小眾的地方是完完全全一個人都沒有!我躺著,悠閑地望天上雲捲雲舒,安享「一個人的世界」。
終至帝都。
剛出火車站時,我甚至在路口愣神了半天,心中五味雜陳。北京,北京,在這個「讓人敬畏」的地方,我會有怎麼樣的境遇?
出師不利,幾乎貴一倍的青旅價格給了我一個下馬威,想起在銀川時一個天津小夥伴驚訝「我靠,成都物價連京津1/2都不到啊!」,在接下來的日子體驗了「食」「行」之後,著實讓人感嘆北京生存不易。
當然也有好的——
在西安認識的青松哥盛情邀請我去吃了烤鴨和羊蠍子;
在百度的朋友東哥幫助下整理了人生規劃;
在什剎海驚訝地發現以我名字命名的乳酪;
打卡了貼吧不明就裡的「鹵煮」;
在衚衕迷路卻自得其樂;
在1/80000人群中品味故宮。
雖生活不易,卻還是升級了攝影裝備——廣角鏡頭。
濟南大概是老舍種草的,從小腦子裡就有這麼個名詞。那時候沒有圖片,就只能腦補「趵突泉」是個多麼神奇的存在。
而我對山東的印象,不是大眾口中的「生猛海鮮」,而是煎餅。沒錯,從我第一天來山東,到最後離去,穿越大街小巷尋找的、嘴裡碎碎念的都是煎餅。
還記得我說過的「對一座城市印象深刻,一定是來自遇見的人事物」——
我在濟南第一次睡沙發,沙主波哥超級靠譜;
又被波哥帶著去參加朋友婚宴,發現了山東大漢的另一面;
最後還參加了「中國沙發客九周年」的別墅聚會。這一切,都歷歷在目。
……只不過,稍微改改「往死里勸酒」的山東傳統,熱情好客我還是接受的。
在山東時,我還特別想要去「即墨」,這是《仙劍奇俠傳四》中的經典場景,偶然搜索發現它是存在現實世界的。遺憾的是,遊戲里縱橫交錯的海濱棧道早已不復。
青島今年的旅遊搜索榜排名第一,直接被我pass掉,轉而來了煙台。沒有那麼多的隨波逐流,隨心隨性就好。
海濱小城對於我這個內陸人的吸引,不言而喻。而我在這裡又遇到了大寶、老於、掌門、還有至今不知名字的開無人機的大兄弟,於是我度過了最滿足、最溫暖、最放肆、最驚心的——整整15天。
現在想來——
海看夠了、海星螃蟹抓了、檳榔嚼了、大浴池泡了、煎餅吃了、海蝕洞闖了、海上日落看了、被舉報跟稽查大隊鬥智斗勇最後因神秘人物出現也擺平了,這一趟也是豐富多彩有驚無險的。
對於南京,我的印象也很模糊,僅限於南京大屠殺。但其實這裡是明朝首府、民國首都。南京是一個不容易讓人膩味的城市,玄武湖和鐘山佔了南京市區大片區域,羨慕南京人民飯後走兩步,就能享受山林野趣。
你來南京大概是——
為尋找《人民的名義》中的經典場景;
坐著畫舫在秦淮河上迷失;
在南京博物院感慨民國館做工真靠譜;
在頤和路欣賞滿眼碧綠的法國梧桐;
或在街邊吃一碗5元的陽春麵。
而我——
逐一去了先鋒書店結果發現驚人秘密、
在南大銀杏堆里打滾、
吐槽朱元璋把城牆建得亂七八糟、
一個人把南京大牌檔20多種小吃嘗個遍、
把新街口的20個地鐵出口溜達個遍、
為了拍鴿子拍旋轉樓梯拍北大樓拍愛情隧道跑了好幾次、
自己動手做「美齡粥」、
鼓足勇氣吞下「活珠子」……
南京的故事太多,需要一壺清茶,慢慢訴說。
揚州本不在計劃之中,跟朋友聊起,誇得不行,細問,說早茶不得不嘗。我心癢了,離南京這麼近,說走就走。
揚州點心天下獨步,別像我,只知道揚州炒飯。就這樣,我把4天光陰交代在這裡,除了吃,別無所求。一頓點2種,不會重樣,而「三丁包」頓頓不離。
有趣的是,在「冶春茶社」時,一個人點不划算,找人拼了個桌,誰曾想卻是一個土豪。老唐與我交談甚歡豪爽買了單,而我卻陰險地攛掇他也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歷來對蘇州的印象就是園林和小橋流水,粉牆黛瓦馬頭牆的格局讓人又要犯文藝病了。我一開始好奇蘇州一個地級市地鐵卻這麼發達,一查就懵了,經濟排名全國數一數二,而且是第一個有地鐵的地級市。
蘇州的古韻保存得非常好,古城範圍都是翹腳飛檐風格,而且所有建築不許超24m,對比充滿銅臭味的西安,我簡直如獲至寶。但這犧牲的前提是,沒有共享單車。
於是——
我在留園裡移步換景,
我在山塘街看小橋流水,
我在圓融大廈看金雞全景,
我在貓空首店寫寄給未來的信,
我吃遍10家老字號蘇式麵館,
我在公交上把蘇州話聽得津津有味,
我略施小計成功溜進中國最美大學,
我千里迢迢為睹未來城……
可謂把「蘇式生活」過得有滋有味。
上海稱為「魔都」,但很少有人知道由來。
經歷了帝都之行,讓我的荷包對一線城市不免心有餘悸,再遇上被沙發主放鴿子、坐錯地鐵誤了火車等等,讓我對上海的印象並不太好。
不過,這並不影響我探索這座城的心情——
我騎著單車,穿過美英法德意租界的每一條街道,把萬國建築一次欣賞個夠;
我也小心走過建築牆面之間的狹小通道,美劇里欺凌霸小的故事總發生在這裡;
我饒有興趣地品味著公交報站時的吳儂軟語,竟覺得有點川話味道,儘管只學會了「呷呀」;
我去尋覓韓寒、樂嘉出沒過的地方,看看什麼樣的環境才造就了他們;
我去桃園眷村吃一頓物美價貴的早餐,還記得上一次吃是跟一個女生……哎,不提了。
在上海時,天氣格外冷。一冷,我就開始想念:銀川的莜麵煙台的海腸哈爾濱的大拉皮濟南的雜糧煎餅北京的羊蠍子南京的美齡粥酒釀赤豆小圓子鹽水鴨揚州的三丁包蟹黃湯包千層糕上海的蔥油拌面生煎蘇州的楓鎮大肉面爆魚面鱔糊面白斬雞……
濟南的大明湖、南京的玄武湖鐘山,已經顛覆了我以往對城市的概念,萬萬沒想到,杭州更甚——老城的90%,都被西湖景區佔據。
西湖一周約21km,乍看還是挺嚇人,不過按照1km/10min的步行速度,只需3.5h即可。但其實不能這麼算,「西湖十景」「新西湖十景」「再評西湖十景」你得慢慢欣賞,外加拍照、飲食等等,西湖夠你在這消磨幾天人生了。
在西湖——
我走蘇同學留下的「六橋煙柳」;
去小木屋裡的「綠茶」吃醋魚;
進馬老師的「湖畔大學」聽一堂課;
上「小瀛洲」數三十二個月亮;
訪「龍井」看漫山茶樹;
登「雷峰塔」邂逅白娘子;
拜「靈隱寺」求一支上上籤……
在翻QQ時,猛然想起上中學時認識一網友,名「落落」,相談甚歡,頗有紅顏知己之感,模糊記得她也在杭州吧。可是,列表早已沒有她的蹤跡,胸中頓時湧出許多莫名的東西。大概我是個戀舊的人……
算了,有些東西還是留在回憶里好。
從廈門開始,我才真正把它定義是南方,溫暖的氣候讓人忘記地球上還有冬天這回事——前一天在上海把背包里「能穿的」全部裹在身上還是冷,次日到廈門直接一件短袖就開開心心出門了。
這裡的南洋建築,憑著旅行多日的惡補:既有蘇式建築中的翹腳飛檐、花窗,也有歐式風格的柱廊、騎樓,獨具風味。
這裡是吃貨天堂。不知是因為「沙茶麵」名字好聽,還是別的原因,我的腦海里一直有這麼個詞兒。
除此之外,還收藏了大大小小近20家美食店:蚵仔煎五香條土筍凍燒肉粽麵線糊鴨肉粥豆腐袋花生湯等等,寫到這裡我又餓了。聽說土筍凍,它,它,還會動?
算是走到了大陸的最南邊。
此時,發生了不得了的「變故」,只有暫時停下腳步。其實沒有什麼好與壞的說法,正好趁機休息一下。
這裡的氣候沒有潮濕和霧霾,溫暖如春,簡直能夠扼殺一個成都人的鄉愁。
而對於這座「創客之城」——
我會有怎樣的境遇?
我會在這裡待多久?
我下一步要作何打算?
在我人生第一個「暖冬」,都將一一揭曉。
至此,
本文告一段落了。
當我安安靜靜地聽著《越今朝》,
回憶出這些文字時,
不禁開始思考,
這一路,
到底獲得了些什麼。
原計劃只是走走看看,
拍兩張裝逼照到朋友圈騙贊。
旁觀者或驚為天人、或大肆吐槽。
卻沒有細細品味,
我照片所講的故事。
我從一個沒有出過成都的人,
到一個勉強周遊全國的人。
我過上了
大眾所艷羨的所謂「別人的生活」。
只不過是把美好的一面呈現出來罷了。
箇中滋味,
唯有自知。
只有我自己明白,
對某個景印象深刻、對某座城念念不忘,
是因為那些我被感動、被鼓勵的人事物。
在別人身上學到些什麼,
從歷史中窺見些什麼,
於個人成長些什麼;
今後,現實若讓你心灰意冷,
這些經歷會讓你想起自己曾有多堅韌。
這才是間隔年旅行的意義。
——————————————
不過,
背負使命的證明者的故事,
遠沒有結束。
我們,路上見!
(歡迎關註:問雨說間隔年旅行,ID:wysg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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