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把心裡想寫的寫完了,比較殘念的是功力不夠深吧

架空古風,我盡力了請不要太追究用詞甚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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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沒見過如此動人的雪景。

 

  暗暝的夜色下紛飛落雪,早開的櫻與嚴寒中盛綻的梅在狂風中姿態丰冶,然而真正奪人眼球的,卻是人。

 

  從沒見過如此凍人的雪景。

 

  沁入骨髓的天寒與地凍像是不真實的背景,連帶使得站在此景中的人也越發虛幻,只有吹襲在身上幾欲颳去皮裘的冷風提醒自己,這是在生機凋零並且睡去的十二月天。

 

  那名女子裸足在此景中翩然翻舞。

 

  好似對周圍的一切包含溫度一無所覺,行雲流水的動作帶有說不出的柔柔嫵媚以及妖氛,這雪天,若不是自己的錯覺,那想必就是自己撞見了妖怪。

 

  兩人相隔遙遠,偶然對視一眼,從女子淡色的眼眸中傳達出若有似無的溫度,更加堅定這種感覺。

 

 

 

  從沒想過那天遠遠的一眼,即注定了兩個人的距離。

 

 

 

 

 

 

  再見面,她在人聲雜沓的宴會中奪去所有人的聲音,一曲舞罷她躺倒在別人懷中,眼眸一如方才的清冷。

 

  花嫣、冷冬的不墮雪梅。

 

  宴會投帖的宣王驕傲的向眾人介紹懷中嬌小依人、專屬於己的"花"。

 

  擔任宣王首席幕僚的他還是全場唯一端坐的人,就連當晚宴會的主星、近來榮獲皇上垂青的鬼才金童也是雙眼發赤。花嫣略微轉動頸部,第二次和他四目相對,她露

出野獸一般嗜血的眼神,對這直面挑釁的戰帖,他僅只露出一抹微笑欣然受下。

 

  這女子,有點意思。

 

  接著來到宴會的高潮,眾人醺醉,宣王身後有一人排簾而出,待眾人將視線匯聚到她身上,她裊裊朝宣王一跪。

 

  她喚著:「夫君。」

 

  迦果羅,宣王正妻,過去南奧國的舞神女,雖下嫁宣王已五載餘,仍舊風姿不輟,她道今日這場盛宴有舞怎能獨缺她一人,還沒等宣王發話,花嫣便輕巧落在迦果羅身旁。

 

  人皆看出,這迦果羅的目光從沒落在她的身上。

 

  迦果羅,宣王正妻,過去南奧國的舞神女,京城中人盡皆知的宣王鬼妻,下嫁後從未公開露面,眾多謠傳繪聲繪影將其描述的五體不全,貌若無鹽,久病床榻甚至是早已病死。

 

  眼下這生氣奪人的登場,謠言不攻自破。

 

  今日怕是要上演一齣失寵正妻反抗小妾的戲碼,嗜嚼舌根的群眾紛紛酒醒,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哪怕得罪東道主也不能拋棄的壞習慣,畢竟八卦人人愛,不是嗎?

 

  宣王的臉色有一瞬間不自然閃過,然而復又揚起笑容。

 

  若果說花嫣適合靜穆無人的雪景,適合月光,迦果羅就適合喧譁的群眾,適合暑氣蒸騰的夏日烈陽。

 

  花嫣的舞步隨音律擺佈,融洽得親密無間,如水乳相融匯。

 

  迦果羅的舞則是支配音樂,大地萬物皆聽其號令,張揚肆狂,正如她今日出人意料的登場。

 

  舞步雖無好壞之分,然而此二子共舞,孰更能吸引目光?

 

  高下立分。

 

 

 

 

 

 

  「迦果羅和花嫣,簡直是孔雀和大白天鵝在爭鋒相對。」

 

  全大曲最令人羨慕忌妒恨的男人在發牢騷。

 

  忘記在哪聽過的一句話:女子發牢騷或許很纏人很可愛,男人發牢騷就只是充滿汗酸味的、發牢騷。

 

  就連皇上老兒都沒這待遇,位處宮中的皇帝在聽聞當晚波盪起伏的宴會之後,只是恨恨地咬牙,埋怨自己早生十年。若是晚生十年,這皇帝的位子還輪不輪得到他坐坐還是後話,不過太嫩的草啃不下去大概是這位賢君的優點之一。

 

  皇上本人還不急著結婚,後宮至今仍虛位以待,倒是急死一票公公奶奶,太后奶奶發狠令讓皇上今年內找家好小姐完婚,都到年底了,皇上本人還是活得很歡脫,完全無心理負擔。

 

  埋怨的埋怨,牢騷的牢騷。

 

  幕僚的職責之一便是聽上司發些不足以道外人的牢騷……而非義務,就連一向懶得理這些破事的柟涉都覺得這次實在太誇張了。

 

  ……不。

 

  或許,只是為了雪夜裡投來那遙遠的一眼,像是求助。

 

  他破天荒的數落幾句,換來宣王驚訝和促狹的一眼。

 

 

 

 

 

 

  宣王這一宴,宴出了不少狼子野心。

 

  聽聞趙廉宇公然在朝廷上奏貶抑宣王,雖然皇上只將此事一笑置之,當天未到場的宣王本人一臉茫然。

 

  「趙廉宇?誰?」

 

  「皇上欽賜的鬼才金童。」

 

  年僅十歲便文才過人傳遍鄰里甚至傳進皇上耳中,遂招入宮內賦詩譜曲,是近來皇上跟前的紅人。

 

  名聲是虛實相雜的,其詞曲確實有令人耳目一新之感,不過仍屬處子為殤賦而殤,心路及歷練上皆未及老樂師深刻,皇上約略也只是圖個新鮮罷。

 

  但看那心思,倒是隱藏得不夠老辣。

 

  想起對方在殿前一別的眼神及話語,柟涉難以一笑置之。

 

  「萬望李卿能轉告宣王,」本應童稚的口吻,已漸漸打磨出泥場中人的狠戾,「花嫣,我要定了。」

 

  想起在那個雪夜之後,再度見到花嫣投入另一人的懷抱。

 

  雙軀相疊,耳鬢磨廝,唇影透著動人心魄的熱氣和馨香。

 

  收緊拳頭,鬆手,走開,腦海中卻開始想像她投入的是自己懷中。

 

  花嫣的柔與魅皆有所圖,柟涉不清楚是否只有自己知道此事。

 

  只知道……

 

  一想起那畫面,心再難以安定……難以一笑置之了啊。

 

 

 

 

 

 

  舞首魁、舞天仙。

 

  迦果羅自合舞後便像過去那般銷聲匿跡,而常常曝光的花嫣自然,舞魁一名當之無愧。

 

  一時之間,舉城譁動。

 

  對象可是宣王的小妾啊,市井小民只能在說書先生唱作俱佳的演出中得以一窺貴族的艷事,貴族們可沒這麼隱晦。宣王對待這些明裡暗裡來的探問只有四個字:謝絕一切,無形之中也給自己找了許多絆腳石,只不過這人就像是睜眼瞎子,對一切妒恨的眼光不聞不問。

 

  苦的是底下替他辦事的人,不過柟涉可不會真認為宣王是個傻子。

 

  那場晚宴裡,花嫣的登場可是設計好的一個亮點,雖然被迦果羅的出場意外打斷,不過收到的結果並沒有與預期太過衝突。

 

  花嫣的柔與魅確有所圖,圖的是對一切懷抱貳意的野心家。

 

  趙廉宇算是意料之中也算意料之外的一個意外。

 

  「美麗的女人就是一上好的餌料,灑下去以後,必定有大魚上鉤,我們只管坐等收網。」

 

  猶記得宣王的確說過這句話。

 

  「花嫣是我手下最完美的棄卒,她的演技相當十全。」

 

  宣王看向他的目光不知何故,存有怪責。

 

  「李卿,我對你寄望深厚,你可不要對她有半點奢望。」

 

  這是自然。

 

  打從一開始就是他設計的她。

 

  身為宣王首席幕僚,為了排除宣王身邊的風險,利用他人也只是理所當然。

 

  柟涉放下車窗的簾子,腦海中卻盡是想著女子投入另一人懷抱的畫面。

 

 

 

 

 

 

  春宴一過,許多變化陡生,令人措手不及。

 

  首先是,皇上無預警宣布大婚,對象是京城豪紳京家的二女兒京采,皇城一時間喜氣洋洋,若是忽略皇帝本人日漸陰霾的眼色,確實是舉國歡騰。

 

  據說是太后奶奶事前打點好的,怪不得之前能對皇帝的玩心百般容忍。

 

  其次,潼守請命抱病返鄉,陳芳長年固守潼關,去年染病,期間甚至病重得無力坐馬,完全靠著其子陳子蕠苦撐,眼下年才方過、新的潼守走馬上任,卻不知其中流程弄了甚麼差錯,竟讓一紈絝擔此要職,這一來一往對西境諸國等同大開門戶,簡直將沙場錯當兒戲。

 

  其三,趙廉宇向皇上請婚,對象是一名小家戶女子。

 

  皇上也允了。

 

  真相雖然是太后奶奶愛屋及烏,半逼半迫的讓皇上應下了這樁莫名其妙的婚事,然而皇帝一諾,底下是萬萬輕忽不得。

 

  春宴後第四件事,同時也是最大的事情。

  

 

  宣王府的沒落。

 

 

 

 

 

 

  宣王府在這多事之春中極為難熬。

 

  打從宣王被打入大牢後,府中便一氣低迷,原本還中氣十足宣稱自家主子無罪的老管家,在翻遍地皮卻在後院挖出數名女子屍首後反倒被嚇得噤口不語,罪證確鑿,老管家也由於可能涉案這原因一齊被移送入天牢。

 

  起因是由於春節期間南奧來使,問起過去為聯姻而下嫁宣王的舞神女迦果羅,宣王支吾,追查起來,赫然發現其已死數月的屍首被人葬於江外。

 

  傳聞宣王寵幸小妾,打死了髮妻。

 

  傳聞宣王誘拐多名女子,姦辱後將其肢解整齊排列,葬於後院。

 

  傳聞宣王在處刑前最後一刻高喊被奸人所害,三月天烈日炎炎有如盛夏,顯見老天爺也看不過去這狗東西的胡言亂語。

 

  傳聞連劊子手也不願髒了自己的手,皇上立旨,宣王就這麼被曝曬多日死去,其屍從內臟發出惡臭,連烏鴉也不屑吃食。

 

  宣王喊的或許是愧對髮妻,又或許是其他的甚麼。

 

  然而誰又在乎?

 

  眾人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看來溫和親善的宣王如此喪盡天良。

 

  要多少事,說書人就能跟你編出多少故事。

 

 

 

 

 

 

  柟涉最後一次見到花嫣,是在趙廉宇的大婚之日。

 

  喝得醺醉的少年新郎像是饜足的孩子,親暱而滿足的緊緊依偎著身旁身段姣好的女子,在在場眾人半是嘆惋的眼光中,宛如他已經獲得全世界的瑰寶。

 

  化名椿華的花嫣容貌盡毀,挽著趙廉宇的手臂,在重重紅紗遮掩下,臉龐散發出幸福的輝光。

 

  還散發出某種陰毒、爛肉般腐壞的氣息。

 

  「值得嗎?」

 

  很早以前就察覺到,她的眼神早已不復清冷。

 

  相對他的質問,她則報以恍惚的微笑。

 

  「我終於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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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結局自由心證,

以後可能視情況發展長篇

所以也不用問我發生甚麼事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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