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亞日記⋯⋯

民國108年3月29日青年節是我躁鬱症發作後第二十年紀念日。

對於一個27歲的年輕人來說,失去自己原有,應該有的二十年光陰是什麼滋味呢?那要等到大腦修復地更好更完善更正常之後,才會得到的「答案」。

民國107年12月29日早上七點半史懷恩輕輕地走進喬治亞的房間。

「你不是說你知道?怎麼不讓我睡飽啊?」

「我來陪妳睡覺。妳需要睡足九個小時,我來陪妳睡半小時,剛剛好。我記得妳曾經許願希望睡醒的時候,我就在妳身邊。」

「你覺得,我。睡。醒。了。嗎?」

「對不起。」

史懷恩默默地離開了喬治亞的房間。

就只是差了半小時,三十分鐘,有差嗎?

喬治亞還想睡,但是仍然是醒了就難以入睡的死樣子,改不了。

接著,她覺得熱,掀開被子。涼涼的好舒服,她的鼻子卻不客氣地打了幾聲響雷,哈~啾~喬治亞一向敏感異於常人。史懷恩的體溫37度西讓她覺得熱,被吵醒後心頭上的一把火讓她覺得熱,鼻子卻從來不歸她管。

她只好起身擤鼻涕。

頭昏腦脹地坐在書桌前搖筆發洩一日之晨的「鳥」氣,寫下了「為什麼睡覺的事歸別人管?史要喬戒午覺(美術館時期),史要喬回房睡午覺(⋯⋯忘了幾年前),總之,睡飽睡好不是自己的事嗎?為什麼都是聽史的?當老闆是老公的時候,配合度第一的喬,成了無止盡配合的喬?慣老闆,慣壞了自己的老闆?」

睡不好,原來是自己的問題。連堅持要睡飽的基本人權,她居然遺忘了⋯⋯

遺忘了二十年。

生個孩子要笨三年,喬治亞傻了二十年,還有的人,選擇傻一輩子。

一日大事摸鈴扣。喬治亞無奈起身,從書桌走進廁所。差半小時差很多⋯⋯昏沉沉地解手,昏沉沉地走進廚房喝水,烤土司,微波豆漿,昏沉沉地享用一日之晨的美好早餐,昏沉沉地,大腦如同罩住了一層薄膜,做什麼都不清不楚地。喔,又要去解手了。

二十年後喬治亞完全管不住自己的身體大小事。

「什麼差半小時?沒有,我沒有插妳半小時。」史懷恩一邊說一邊親吻著喬治亞的嘴,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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