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與其說龔琳娜真唱出了西楚霸王英雄謝幕的死生悲慟、賀鬼頭追憶似水年華里的少年俠氣,不如說後半段她在模仿張飛或李逵開開心心一聲大喝:哈哈那廝別跑!

我絲毫不想貶低她的歌唱技藝,但也始終無法認同她的情緒表達。

小半闕詞的情感偏差

《武魂》的歌詞是項羽混搭賀鑄,《六州歌頭·少年俠氣》上闕不是一味的輕快豪氣,而是這位自號慶湖「遺老」之人在西夏犯邊之際位卑不敢忘國憂,追憶少年俠氣已然似一場黃粱夢,不能請長纓劍吼西風,只能恨登樓臨水、目送歸鴻。

這和「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的「我命自倜儻自不凡」不同,更不同於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的俊逸靈動,這闕《少年俠氣》帶著些許「天生我才偏無用」的憤怒,帶著「官冗從」的鬱郁之氣,還埋藏著否定面的「奈何」之苦之重之痛。

(圖註:賀鑄《東山詞》)

換句話說,這是壯懷激烈但又英雄氣短的,感情基調更接近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偏暗色調;豪氣和悲情一體雙生,這根本就不是一首真正純粹開心的詞。

就像你不能只截取一句「力拔山兮氣蓋世」和另一首詞混在一起、反覆用昂揚愉快的表情開心唱「我力拔山兮氣蓋世哈哈哈我好棒」一樣,你不能簡單片面把「立談中,死生同」理解為僅僅是歡快的英雄俠氣。

《武魂》中這樣局部混搭「立談中、死生同」、龔琳娜又越唱越開心、實在叫人費解。

《武魂》里的兩段,一段是西楚霸王自刎,一段是笳鼓動、漁陽弄之際回望「少年俠氣」悲從中來,情緒一定是既有英雄的昂揚激進,又有著憤懣難平的無限悲懷。

但仔細看龔琳娜老師的狀態,真的有些過於興高采烈和生機勃勃。

歡快過度的表意偏差

整首曲目表演中舒心醬很喜歡瑜老闆的部分,她的肅穆和「武」氣,數次鎮定hold住了畫風。

而整個過程里龔琳娜的畫風跑偏越來越明顯,開場時她的表情還是相當收斂的、沒有「過度愉快」的跡象,但從無歌詞吟唱部分開始,她就又回到了《小河淌水》式情妹妹思念阿哥的甜蜜相思畫風,看不出和英雄長逝、追憶少年豪俠有什麼關係(好吧就當她唱了一段虞姬的美妙回憶)。

隔壁瑜老闆的肅穆和清剛,剛剛把畫風拉回來,一到三人合唱部分,瑜老闆和石倚潔二人在唱「力拔山兮氣蓋世」,龔琳娜老師又徹底切換成了越唱越開心模式。

不論是垓下歌還是這闕少年俠氣,英雄豪氣都處在命運閘門之下、失意之時,而龔琳娜唱得太得意。

兩首作品都是有深沉的徒勞之嘆的,垓下歌尤其有「死氣」,而龔琳娜唱得太有生氣。

(這位大姐,拜託您注意一下,您唱的「騅不逝兮可奈何」約等於泣血遺言好嗎?請控制一下你的歡樂好嗎?)

唱到「立談中,死生同」的時候,龔琳娜的颱風是小學文藝彙報演出式的招牌甜美笑容和動作。

曲目最後龔琳娜從戲曲借鑒來的程式化的怒眼圓睜的表演,僅僅停留在呈現第一句「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地步,類似於表達「哈哈哈我好棒我力氣好大氣場好強呢」。

聲到、技到,但意未到、神未到,感情色彩讓人頓覺違和。

創作理念不等於作品高度

此前《庭院深深》中第一句就讓我深深困惑,原詞是「庭院深深深幾許」,不管關於「作者是誰」的爭議是否從歐陽修燒到了馮延巳甚至燒到了隔壁老王,對這一句詞七字內容三個「深」是沒有任何爭議的。

而歌詞刪了一個「深」,只剩兩個。

「庭院深深深幾許」三個深並不是用來湊字數,而是一個「庭院深深、深幾許」式的結構,好比說「月兒彎彎,彎幾許」,「劉歡胖胖,胖幾斤」,疊字用法是為加強意味,就像「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你不能隨便改成「冷清凄慘」。

當然你可以甩鍋少了一個「深」字是「詞改者」或者字幕老師的事情,而這一次把項羽、賀鑄唱成張飛既視感,演唱者對詞的理解程度叫人疑惑。

讓人難免懷疑她雖然在唱賀鑄,但她並不了解賀鑄。

這樣的人說「推廣古詩詞」,我不敢認同。

創作的出發點良好「弘揚傳統文化」,並不能保證創作效果就一定高明。

有些時候,題材冷門又效果不佳不等於「觀眾沒水平、藝術作品曲高和寡」,唱古詩詞唱跑偏了扣十分,並不比唱流行唱成一百分的人高明。


這首歌如果石老師和瑜老闆兩個人組隊唱,可能會更好?龔老師的幾個高音真是有點驚嚇....並且不知要表達什麼


龔琳娜的氣場強大、唱的很棒!因為本場有劉歡、都實力太強??了!只能選一個歌王很無奈、不當歌王也驗證了你們的實力!只有歌沒有王。


感覺石老師和瑜老闆更好,龔老師唱啥都是忐忑味兒,固然推廣中國藝術歌曲令人敬佩,但是演唱風格喜歡瞪眼讓人不是很舒服


喜歡龔琳娜的演唱 如果說不搭 歌手舞台上比她更不搭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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