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這一章後去買了飲料，剛出店門飲料就倒了，流掉半杯，這是叫某星戒殺嗎orz

　　被小靈形容這隻阿加索是個有點可怕的樂天傻瓜XDDD

 

 

　　之二十六　殺

 

 

　　鏗！

 

　　刀刃交擊，包覆在頭巾下的臉明顯錯愕，顯然沒料到一名弱女子竟與自己有著伯仲抗衡的力道；見機不可失，玥褵緲抽刀反手，刀背砍向對方腹部，趁人疼得佝僂，托起刀柄直接重擊後頸，乾脆俐落地放倒敵人。

 

　　雖然旁人看來輕鬆自如，不過她倒暗暗叫苦，實在是人數太多了，而且個個塊頭大又力大無窮，接刀接得多，虎口都要麻痺了……

 

　　明明之前算來只有五十多人，但自從阿加索露臉後，更多刺客就像螞蟻找到了蜜、豺狼嗅見肉味一樣，不知從何處蜂擁而至，大有拚個你死我活、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式。

 

　　由此可見──阿加索多麼招人恨啊！她不著邊際臆測，這臭小子該不會是平時幹太多歹事，天怒人怨，直接被黑道下通緝令了吧？

 

　　兩三招撂倒下一個刺客，玥褵緲有心從戰局中脫身，畢竟她衝進戰場本來也就只為了找那小鬼，為此還特地搶了黑頭巾的刀……長矛她可不會耍。

 

　　這時代的刀具並不華麗，純粹講究功能性，撇開毫無花紋的木質刀柄不說，青銅打磨的刀身微拱，刻意勾起的刀頭一彎一挑便容易造成傷口，在沒有抗生素的年代，一點小傷口便可能造成細菌感染。

 

　　玥褵緲不想製造無謂的殺生，盡可能用刀背跟刀柄擊暈對方，可刺客似乎不這麼想，一股腦衝進戰局且身手不凡的女子格外醒目，幾乎所有人都誤認她是潛藏人群中的便衣隱衛，導致她又遭到了一小波包抄。

 

　　不過幸虧附近鏖戰結束的侍衛趕了過來，才讓玥褵緲獲得喘息的機會。她且戰且走，不消片刻就到了花車附近，正巧撞見花車旁冒出四道火柱，沖天烈焰讓高台陷入一片火海，焰影中隱隱約約佇立著兩抹身影。

 

　　矯健男子赤足踏在高台頂端，背景是倒塌的帳篷，他的身姿穩穩當當，手上握著一根長矛，哪怕火都快燒過來將自己烤成熟肉了，仍舊紋風不動。

 

　　隔著數呎，委靡在地的是一名蒼顏白髮的老人，有著鷹勾鼻和滿臉皺斑，纏綁的黑頭巾散亂不堪，腰腹鮮血直流，顯見方才經歷過一番苦戰。

 

　　男子的視線牢牢攫住對方，威嚴無聲環繞四周，所有輕挑浮誇已然收斂得一絲不苟，徒留上位者高不可攀的尊貴氣質。

 

　　他淡然開口：「在母河的包容下，我們歡迎各方參與水祈祭的客人，但是汝等今日所為實在有失風度，不配尊呼為客。」

 

　　儘管起不了身，老人泛黃汙濁的雙瞳仍惡狠狠瞪著他：「瀆神者！背棄日神的教誨，你們遲早有報應！」

 

　　「報應？何來此言？」男子雙手盤胸，不屑地一一細數：「數百年前，我們同為一族兄弟，吸吮母河的奶水，接受日神的哺育，先祖們跟隨著孤鷹的指引，篳路藍縷闢建此城，冒著生命危險征伐四方，才將族群壯大至今。」

 

　　「可你們又幹了甚麼？揚棄母河之恩，扭曲日神教誨，蒙蔽鷹隼之眼，引狼入室蠶食領地，僅為了自己的私慾意圖分裂族人！誰才是瀆神者你難道分不出來嗎！」

 

　　語尾似乎已動薄怒，原本好好的豔陽天登時狂風大作，烏雲密布，伴隨隆隆雷響，飄起了牛毛般的雨絲，雨點越下越大，最後竟如灑豆子般砸得人遍體生疼，狂舞的火柱遇見急襲暴雨，簡直兵敗如山倒，很快就偃旗息鼓。

 

　　玥褵緲好不容易繞過火柱屏障，小心翼翼踩著濕滑的木桿爬上高台，正巧碰見阿加索高居臨下，將手中長矛對準老人胸口，可在他無暇旁顧之際，身後竟有一名黑頭巾的壯漢步步逼近，朝阿加索後背猛力一劈──

 

　　毫不遲疑，利刃脫手射出，穿透重重雨簾，匡噹釘入了偷襲者的手腕，對方慘叫一聲側身摔倒，刀子噴飛幾米遠，引起了阿加索警覺。

 

　　不過他僅是身形一頓，卻並未停下動作，甚至連頭都不回。

 

　　玥褵緲趕過去時，恰好聽見阿加索道：「雖為一族弟兄，但身為護城者，我以阿加索之名，剿除叛徒──」

 

　　尖銳的矛刺入心臟，伴隨著流逝的生命，老人口鼻逐漸溢出殷紅血絲，可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光瞪直了兩眼盯著阿加索，旋即詭譎地呵呵一笑。

 

　　阿加索皺眉：「你──」

 

　　「無知小兒……你真以為，今天除掉我……就能守住這城嗎？」

 

　　「遲……太遲了！你……還有那些瀆神者……統統踏上滅亡一途！」

 

　　「用你那自豪的先知能力看看吧！神火終將灼燒一切，哈哈哈哈──」

 

　　嘶啞刺耳的笑聲如指甲刮磨石板，迴蕩不去，直到老人睜大眼睛斷了氣為止。

 

　　空氣伴隨著生命逝去而凝固下來，雨聲嘈雜。

 

　　阿加索垂著腦袋，一動也不動地拽緊那柄長矛，幾秒後，才緩緩把兵器抽出，任憑尚有餘溫的血液飛濺臉頰，滑落微翹的唇畔。

 

　　玥褵緲無聲注視，不知怎麼地，總覺得他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寂寥蕭索。

 

　　嗯，不過……老實說，她也被剛剛那一幕嚇傻了，萬萬沒料到會目睹這傢伙行兇過程，雖然自己亦曾沙場征伐，見過各種屠戮和死亡，但發生在這小鬼身上果然還是……

 

　　心緒的紊亂讓玥褵緲走神了一小段時間，等清醒過來才發現陷自己於混亂的傢伙，正蹲在屍體旁撕衣扒褲，上下其手不亦樂乎，其畫面相當不忍卒睹。

 

　　「喂喂喂……」她連忙奔過去制止，擒住對方手腕：「人都已經掛了，就算是仇人也用不著這樣侮辱吧！」

 

　　阿加索與她面面相覷，既奇怪又無辜：「不，我只是想找找他身上有沒有甚麼身分印記……倒是美麗的姑娘，此地如此危險，妳居然甘冒風險上來……莫非、難不成──哎呀，是為了我嗎？」語尾還輕飄飄地打了個晃，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啪嚓。

 

　　玥褵緲彷彿聽見自己神經斷線的聲音。

 

　　她緩緩拉開猙獰嗜血的微笑，其模樣與惡羅剎相去不遠：「的、確，正是為了你呀──來，咱們湊近點……」

 

　　深受美人之聲誘惑的瞎眼青年春心蕩漾，不疑有他湊上前，甚至還緊張地提前闔上雙眼，一副任君採擷、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模樣。

 

　　玥褵緲深吸一口氣，不負所望，朝對方眼窩猛然轟出一拳──

 

　　「給我去死吧──混帳白癡！」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