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伯文:我的國家主義觀草根簡介:郭伯文

福建上杭縣人,生於1968年。1992年畢業於吉林大學政治學系行政管理學專業。兩年後「下海」,無成。2005年混入一地方報社吃文字飯至今。凡事苦思,以致頭已半白。近年偶或動筆,見報幾十篇,大多用本名,也用筆名「郭本」。幼時長輩呼「文古子」,因此權作網上自稱。1我的博友很多屬於所謂的「左派」,主要由於我對毛澤東的高度尊奉。最近我的表現似乎很讓他們失望,三兩小友指正我的東西是「國家主義」,開始試圖保持距離。嫌我不夠布爾什維克我沒有意見,入黨的機會隨時都有,只是我想努力地保持一點可憐的思想獨立性。近來我所佩服的頗有思想深度的左派一支筆右而左先生,大舉揭批我更加佩服的更有思想深度的著名學者何新,我忍不住在其博客發言幾句,指出,「沒有何新20多年前的橫槊西風,就沒有今天所謂的左派,當初西右恨之入骨,罵也沒罵死他,今天左派就會罵死他啦?」「毛澤東是真正的大國家主義者」。右而左憤然回擊道,「一些人說何新是小資,完全錯了,何新是大資」,列舉某某某三個頗有社會知名度的左派人物,說他們「才是小資」,「所以為何新這個大資利用,為大資服務」。我第一次留言雖直抒己見卻也剋制,第二次就尖銳而不諱了。可能就因為這個,不知是新浪網管責任心太強還是別的原因,不久犧牲。右而左先生鳴屈說他從來不刪觀點對立性的帖子,好吧,就改動改動可能屬敏感的字眼,可掛了幾次還是掛不上,只好作罷,任憑他繼續揭露「像文古子為代表的……一類網友的本來面目」。我的帖子是這樣說的:「文革」中個個派系都尊毛,卻不妨礙他們之間殺得刀刀見骨;現在高舉毛幟的「左路軍」依舊龐大,也依舊蕪雜,之間若理念有別,互罵起來比罵漢奸右派都難聽……誰都認為自己最了解毛澤東,可是毛爺爺卻「喜歡右派(如尼克松)」,他知道匍匐於地的,不是人才。毛爺在天安門說的是「中國人民站起來了」,而不是這個主義那個主義;赫魯曉夫想要中國讓渡主權,建什麼長波電台,毛澤東痛然翻臉,雖然借的是意識形態的旗幟!毛偉對國家主權和獨立何其敏感,惜乎徒子徒孫們幾個理解?何新什麼「大資」?普通幹部出身,原本跟「資」沒有一點掛鉤。他文革里做反革命,差一點被斃掉;風波前後挺身而出,照樣有生命危險。不怕死的人必有理念,不管對錯,總值得尊敬。八七八九我都經歷過,什麼性質我還不知道?胡牽亂扯恐怕讓右右笑掉大牙!在此順便向右而左先生及網友們自我揭露、彙報一下「本來面目」:生於文革,故名帶文;自幼家境困頓,與什麼「資」從無半點沾親帶故;大學畢業後鳧泅數載,行將淹死之際被一家地方報招用(體制外啊),靠小學老師教的一點知識吃口文字飯,與「權、貴」差八杆子。從政治經濟的階級光譜來說,本人在左營是毫無疑問的,不管我嘴上喊的是「民主自由」還是「革革革命」的調調;據了解,右而左老師早就擁有香車(寶馬?),居某之右理所當然,至於有多右必須考證其資產總額、行政級別,難度很大,雖然右老師(對不起,應該是左老師)完全看不起張宏良孔慶東之流,斥之為「假左」,對茅於軾老先生似乎恨得還沒那麼刻骨。2右而左的擁躉們給我戴了頂「國家主義」的帽子,讓我一則以惶恐,一則以寵驚。惶恐是因為想守住不合時宜的清高,不想掛上什麼「主義」的標籤;寵驚是因為我知道這個世道要想混一口好飯吃,必得掛靠一個勞什子的「主義」,不管好主義餿主義特色主義——如果我下半輩子錦衣玉食了,恐怕要謝謝左友們給戴的「主義」大帽。話雖如此,卻使我認真去思考什麼叫做國家主義,本人為何被冠以國家主義。茅於軾說,一塊土地在中國版圖內,現在歸了外國,但是那裡的人民生活更自由了,你是同意不同意?如果以國為本答案是不同意;如果以民為本答案是同意。我贊成以民為本。當國家的利益和百姓的利益不一致時國家的利益要服從百姓的利益。國家應為人民犧牲,不是人民為國家犧牲。云云。茅於軾一以貫之地喜歡胡說八道,可能不如此不足以彰顯其老。「國家」是「人民」的定義者,不存在沒有國家的抽象純粹的人民。先有民還是先有國,這個問題扯淡得類似於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假設一方土地上突然冒出擠擠挨挨的大堆人物,我想他們之間一定互相猜忌防備,個個像驚弓之鳥,馬上陷入叢林式的殺伐爭競。能存活並得到發展的必然是懂得抱團並善於抱團的,而群、而族,建立一種穩定有效的社會關係。族、群以及更高的形式,就是廣義的「國家」;行使各種社會關係管理職能的機構,就是廣義的「政府」。叢林中的人類其實是人科動物,廣義國家裡的、穩定社會關係下的人類,才堪稱「人民」。上面那種「假設」是沒有現實基礎的,不會毫無來由地突然出現這麼多人科動物。人類歷經千萬年艱苦探索,篳路藍縷,繁衍生息並逐漸發展下來的,一定是建成的社會關係相對穩定有效的那部分,換句話說,一定是「制度」相對優越的「國家」里的「人民」。很顯然,先有國家,然後有人民——到底是要「以國為本」還是「以民為本」,不是腦殘的傻問題,就是用心險惡的偽問題。國家(政府)對於人民的管理功能是一方面,其組織功能卻是更重要的另一方面。沒有「組織」,就沒有戰鬥力,就是一盤散沙、一群肥羊,任人宰割而毫無反抗能力。遙想大宋當年、大明當年——大宋的國家(朝廷)先被金端了,後為蒙元滅了;大明的命給李闖革了。結果,億兆大宋子民、大明子民——沒有國家、沒有政府,他們缺乏有效的統合、組織,不成其人民了,只能稱之為蒼生,任由人數不成比例的金兵、元兵、清兵長驅直入砍瓜切菜,生靈塗炭,到處上演「十日」、「三屠」,直到重新「被人民」。不要笑話中國人,冷兵器時代,發達文明被蠻族所滅是通例。文明腐熟,世風奢靡,重文輕武,人人避戰以求保全,卻往往引來刀劍加身,身死國滅。只不過中國的文化底蘊太深厚、文明優勢太巨大,一次次亡國,又一次次重生,終成千古一系的世界唯一。雖說如此,中國人卻不能再次亡國,因為可能不再有又一次「重生」的機會。寧為太平犬,莫作亂離人。亂離人就是失去國家庇托、無政府狀態下的悲慘蒼生。不管對於中國人還是其他什麼人,讓其擁有一個強大而穩定的國家,就是世間最大的道德。我沒有什麼「主義」,我的出發點卑微而樸質:在餘生的幾十年里,我不求大富大貴,只希望能夠在平和中度過,而不是在無盡的刀光劍影里惶惶苟且,或被迫悲壯地扛起長槍,拖著老邁之軀去抗X衛國;家有兒女,我希望他們能繼續在這塊土地上生活,能夠繼續在這個古老優秀的族群里一代代繁衍生息下去,若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左、右都鄙夷和反對的「國家主義」,他們異口同聲說這樣最終會走向「納粹」……其實我還揣著一個深深的念想,那就是竭澤而漁、你死我活的西方式工業文明似乎已經走到盡頭,而解決問題的鑰匙極有可能就藏在我們腳下這塊具有五千年底蘊的深厚文化沃土中,守護中國,就是守護人類的未來——這應該與卑微、「納粹」毫無掛鉤,而簡直近乎神聖崇高了吧?3中國人自炎黃以降,居主導地位的其實是「天下觀」,而非「國家觀」。夏商周朝代更迭,本質是國家嬗替,與古羅馬滅亡古希臘諸城邦類似,但各朝各代都宗「中國」、華夏,自奉並最終被共奉為正朔,使得雖然朝代風水輪流轉,但「中國」卻千古傳了下來。這個中國實質是「文化中國」,與法國大革命引發的民族主義思潮所催生出來的現代西方意涵的國家,可謂大相徑庭。古代中國就是「天下」,是一種隱含道德、文明、文化優勢意識的特指概念,即華夏之於夷狄,什麼商、周、秦、楚、漢、魏等等,只要認同華夏,就是一家人,誰奉天命做天子,都可接受——唯有德者居之。與這種天下觀相配套的價值體系就是德、道,有道德才有奉天承運的合法性,失德失道者就要下台,你不下台強行請下台——謂之「革命」。現代意義即當今的國家,是資本主義生產關係的產物。藉助新鮮打造出爐的「民族主義」,將不同的地區和人群劃分為不同的「國家」,然後以國家的形式進行利益等方面的區隔,使之適應並服務於資本主義體系;一般民眾的利益一定程度或相當程度上被捆綁於其所在的「國家」,人群間的利益之爭往往上升為國家利益之爭。在這個體系下,利益是高效率地定向輸送的,因此在短短几百年里造成國家和地區間急劇的貧富兩極分化,也從鴉片戰爭之後逐漸摧毀了中國人原本具有的天下觀。對於中國人來說,這無疑是一種極大的倒退。類似的國家觀其實中國歷史上有過,盛於「無義戰」的春秋戰國。周武革命成功,封建天下,功臣貴胄各領一方,遂成林立的諸侯國——這才是漢語「國家」的本義;王室居中,是謂「中國」,以攝天下。王室日漸衰微,諸侯不斷坐大,平王東遷後,周王雖然還長期被奉為天下共主,但越來越不被諸侯放在眼裡,各國在五百多年的春秋戰國時代里,相互殺伐,弱肉強食,直到秦始皇統一中國。鴉片戰爭後,大清的君、臣和子民在不斷的教訓、戲弄和屈辱中一步步放棄「天下之中」、「天之驕子」和泱泱華夏意識,開始回到「東周列國」中找定位,形成現代中國的國家意識,也開始了救亡圖存的痛苦歷程。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不能不說是華夏天下觀的一種倒退。大清崩解,孱弱民國山頭林立,軍閥混戰,外強環伺,民國其實不國——從來沒有一支力量真正統合過全中國,即從來沒有一個真正意義的統一政府。因此,先一步工業化的日本入侵,基本沒有什麼工業,更重要的是政權支離破碎的中國難以抵擋,就勢所必然。幸虧中國人的民族意識已經喚醒,加上國際關係的形格勢禁,日本沒能滅了中國。這塊土地上的蒼生自覺投入到無比艱辛的重新整合國家、建立政府的運動之中,是毛澤東和他所在的黨,完成了這一歷史使命。毛澤東和他的組織不是一個孤立的、可以憑空出現的現象,而是這個國家、民族及其五千年深厚文化底蘊的必然產物,是全體華夏人的意志體現。沒有毛澤東,也會有馬澤東郭澤東出來,力保中國不死。從這個意義上說,中國就是毛澤東,毛澤東就是中國;古今外邦之所以出不了一個文治武功堪比毛澤東的偉大人物,唯一原因就是它們的深度厚度均與中華差得太遠。插句題外話。說劉邦竊取了項羽的天下,無知而可笑。天下何曾姓過項?天下是大家的天下,不過是化身、集中於一個人、一種組織來完成使命。常公遺下的黨及那方民眾,偏安一隅很久了,重新化歸中華肌體是歷史的必然,因為這是全體國人的意志。4周期率。按現在編纂的詞典格義,應寫作周期律。出於1945年著名的延安「窯洞對」。主角毛澤東黃炎培。黃炎培說,很多事物「沒有能跳出這周期率」,「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他要說的其實就是「天下興亡」。毛澤東答:「我們已經找到新路,我們能跳出這周期率。這條新路,就是民主。」問的張揚而盡顯才氣;答的自信卻不乏戒慎。天下興亡,中國見諸信史的近三千年里,是真正的「罄竹難書」,秦之後的成功王朝,三百年是一個大限,往往不到百年就開始內憂外患,風雨飄搖,原因是什麼?「窯洞對」迄今六七十年了,找到這個「新路」了嗎?世間真的有所謂「新路」,抑或哪方人民已經行進在這條繁花似錦的新路了呢?很顯然,「新路」遙遙而混沌不明;世界上沒有哪個角落「一境晏然」並將一路「晏然」下去。一切事物都是運動變化著的,社會也一樣。不會有哪種社會永遠保持穩定結構,除非死的社會。社會運動導致分化,分化又反過來破壞既有的社會結構,促生嬗變。人類尋求建立合作關係才構成了社會,然而社會的分化卻使人際不可避免地出現爭鬥,達爾文稱之為「生存競爭」,馬克思稱之為「階級鬥爭」。爭鬥有其兩面性。一方面,對於生物界和人類社會,競爭從來是汰劣存優、推動發展進化的根本途徑;另一方面,人類社會已萌生了人道意識,而科技智能越發達,人際爭鬥的烈度越大,後果越悲慘,越是對人道的否定,也越來越成為人類發展進化的破壞性因素,甚至威脅人類自身的生存。古之天下大亂,往往打得千里赤地、萬戶蕭疏。而當今天下,一百年來,世界大戰就已經打了兩場;人類早已進入核武時代,若有第三大戰,後果不堪想像。分化,致戰之因,戰爭是消解人類社會分化的最終手段。人們以為可以通過戰爭消解自己的對立面,而且有時候還真做到了,比如秦掃六合,以及後來諸朝諸代的大一統。但問題是這種局面是暫時的,大一統所建立的穩定社會結構只是一現之曇花,社會很快重新走向分化並日漸加速,終致不可調和……治、亂,相循相因、周而復始,即黃炎培所說的周期律。其他地方沒有華夏這種天下觀,因此從時間縱向來看,就是一個個文明、一個個國,生髮、擴張、壯大、衰頹,直至一去不復返地湮滅。對於某個文明體來說,它只是一個或絢爛或倉促的時空過客,長河中的一朵浪花,沒什麼周期律可言;其實以全世界的大舞台觀之,這一朵朵浪花的生生滅滅,本就是周期律的最佳詮釋。周期律太過恐怖,如同夢魘一般相伴著人類史,對人類生存發展所可能帶來的毀滅性影響難以逆料,讓古往今來無數聖賢哲士憂心忡忡,冥思苦想。周期律的肇因在於分化導致的利益、地位不平等,遂成不同的階級、階層、族群;他們之間相互進行博弈,無法調和時就爆發戰爭。哲人們不能消滅不平等,只好在「調和」上做文章。上古華夏創造出「天下為公」、「大同社會」的概念,意在大平等;是否曾經實現過,迄無可考。春秋時天下大亂,社會結構趨於崩潰,儒家站出來,一面勸導統治者「克己復禮」,讓渡利益,一面勸導老百姓「安貧守秩」,逆來順受。重在調和。華夏之外沒有這麼高級的說教,但他們也有調和的方法,那就是宗教。既然現實中無法實現平等、幸福,只要人人向善、樂施、節慾、篤信,那麼在來世、天國,在「人人平等」的上帝面前,在「眾生平等」的極樂世界裡,就都能過上幸福、完滿的生活。馬克思一針見血指出,宗教是勞動人民的「麻醉劑」。他要喚醒全世界的無產者團結起來,砸碎萬惡的舊世界,消滅階級差別和一切不平等,實現人類的大解放,建立共產主義社會,沒有人剝削人、人壓迫人,高度發達,各取所需——當然就沒有周期律之虞。華夏的「革命文化」源遠流長,革命者須具有革命的理由,即正義性。革夏、革商的命是因為桀、紂「失道」,幹了天和、當失天命;到陳勝、項羽時頗有自由主義式的張揚: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彼可取而代之!再往後則包裝愈發精美、內涵愈發豐富:一方面強調「替天行道」,儘可能搶佔道德制高點;一方面輔以均田、免糧、減賦等政經綱領來爭取支持。當然,革命成功與否,其實取決於貧富分化是否趨於極端、社會矛盾是否已經無法調和。晚清時,社會分化、衰朽已極,加上外患對華夏文明構成前所未有的威脅,大清已徹底失去繼續執政的道義性、合法性,革命勢成必然。而辛亥之變並未觸及根子,「革命尚未成功」,反而因龍廷傾覆,天下失極。亂而將亡之際,需要形成一支堅強的組織力量並挺身而出,完成革命、重拾金甌。革命需要旗號,誰的旗號堂皇,措施有效切合民心,誰就佔據了道義的制高點,在逐鹿中最終勝出。以往的套路雖還有用,在西風獵獵中卻不夠時髦、不夠「科學」,恰此時傳入的馬克思主義和共產主義學說以其新鮮、系統、強烈道義色彩並契合中國人傳統觀念,振聾發聵著中國人已極度屈辱和衰弱的神經,因此伴隨著十月革命的一聲炮響,中國革命選擇馬克思主義的旗幟,就是歷史的必然。5革命成功。按照革命者的理論,華夏將從此徹底告別「周期律」,走上花團錦簇的康庄大道。但理論是一回事,實踐是另一回事。華夏已經回到了「列國」的行列,革命成功後,擺在面前的首要任務是「建國」。建國的關鍵在打造統合的意識形態,沒有統合的意識形態就沒有統合的國家,就會重新走向分崩離析。前面說過,讓中國人擁有一個強大而穩定的國家,就是最大的道德;其他所有的一切,均須服務於此,因為舍此一切都將淪為空談。意識形態之所以需要整合,蓋因之前的一盤散沙,也因為相伴相生的不斷分化。建國之後相當長的時期里,仰賴外國勢力割據一隅的常公及其團體,如鯁在喉地成為全國意識形態統合的一大羈絆。這一切的一切,造成當時意識形態矯枉過正式的「年年講、月月講、天天講」,我們後人當然應予以理解,不宜苛責。意識形態極端重要,但意識形態不能當飯吃。「找飯吃」的過程,就是生產方式和生產關係起作用的過程,也是人類社會走向分化的過程。農業社會的生產方式愈來愈無法承載過度增長的人口,於是通過殘酷的周期律來解決這一問題,土地關係是周期律最重要的外在表現之一,在「集中——兩極分化——均田」中遊走循環。幾千年的華夏史已經表明,農耕生產方式無法走出治、亂因循,而近百年的慘痛教訓告訴中國人,在工業化的軍事機器面前,傳統農耕文明是多麼的不堪一擊——工業化!只有儘速地工業化,才能擺脫亡國滅種的厄運,才能養活更多的人口,才有中華民族的明天!工業化需要積累。資本的積累。人才的積累。通過以農民為主體的國民大眾的物質利益的奉獻犧牲(「節衣縮食、勒緊褲帶」是也)而積累出工業化的資本,用極其有限的節餘培育出企業、培育出科技人員、培育出工人階級!然後以本就十分枯索貧窮的廣大農村、農民,作為吸納消化工業品的「市場」!再以所得利潤進一步化作積累——如此艱難、痛苦卻如此迅猛地推動著中國工業化向前發展!而先發工業國的這一進程卻歷時幾十年上百年乃至更長,雖然多半依靠向外轉嫁,但其過程之痛苦血腥,相較於中國仍有過之而無不及!壯哉,中國;大哉,中國!積累的過程是不可避免的分化過程,工農壁壘、城鄉壁壘、體制內外的壁壘……在在昭昭著「分化」的現實,現在很多淺薄的「左派」,根本無視這一段歷史堪比反侵略戰爭之悲壯,竟將之渲染得如此小橋流水、鳥語花香;資本積累——工業生產——利潤——再積累——擴大再生產……多麼經典、標準的資本主義流程,竟被追奉成完美無瑕的「社會主義」範式!難道言必稱馬主義毛思想的袞袞諸公對資本論和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清楚論述,竟都視而不見?有分化,就有「周期律」的危險。分化造成的結果,就是漸趨左右兩級,弱勢者謂之左、強勢者謂之右。官僚系統的人,因為近水樓台的關係,天然地容易右化並加速右化,似乎隱隱在牽上周期律的魔手……有左友給我發紙條:你認為文革的意圖是什麼,性質是什麼,為何失敗?我答曰:1.打造統合的意識形態。沒有統合的意識形態就沒有國家,每一個成功朝代創立之初,這種統合過程都不免痛苦和血腥。2.社會主義共產主義遙如天國,中共建政後中國畢竟又走上正常國家之路。正常國家就會有政治經濟地位的分化,就會有左右、壓迫與被壓迫、剝削與被剝削,就會有「周期律」,洞燭古今的毛澤東當然無比焦灼。3.非常之人以非常之手段,欲走非常之路而竟非常之功,藉此擺脫「周期律」魔咒,這就是文革。結果他失敗了,悲壯而必然。再補充一句,如果將社會主義的成敗,繫於出不出修正主義、出不出「赫魯曉夫」,那麼這種社會主義生命力何其孱弱;如果將一件偉大事業成功與否,繫於某偉人肉身之生死,則這個「偉大」恐怕要冠以引號和問號!6左右是客觀實在,而非可以自我定位自我標榜。真正的左之極在極端貧困,沒有社會援手就難以為繼的人群,而不是什麼主義思想嚷嚷得最大聲的人;真正的右之極是權勢和財富鼎盛得必須刻意保持低調、隱身幕後的人,而不是終日「民主自由」喋喋不休之輩。「去左入右」本是人生的應有之義,比如尋求「翻身得解放」、發家致富,比如考大學、考公務員……但有些人竟將「左」作為唯一和最高的價值取向!邏輯錯亂竟至於斯。可以有真正的左派。左右互搏是「周期律」的根源,是天下傾塌的推手,要消解這種局勢,必須站在最廣大人群即左的立場:儘力紓解弱勢人群的困頓,避免出現人道危機,此謂愛民、重民、德政或其他什麼類似的詞語,總之對「左」一定要真正抱著戒慎恐懼之心;同時創造一個任何人可以通過正當努力改善自身境遇的順暢的上升通道,這個通道不妨稱之為「右化」通道。如此,馬自奮蹄,人各儘力,社會發展,天下得安。持這種立場之人,才算心懷天下,才是真正的左派,而不必在乎他身家多少、開什麼寶馬、行政幾級的個人身份、血統。「血統論」或曰唯階級成分論,是假左不得人心的敗筆,經常用於「識破某某的本來面目」言必稱無產階級,首先會陷入概念混亂。「無產階級」是資本主義的語境詞,時刻以無產階級自許,就等於自承身處資本主義社會。若無產階級通過暴力革命,奪取政權和生產資料所有權,立馬有了財產和地位,那他就不再是「無產階級」了;資產階級被剝奪政權和財產權,他也不應成為新的無產階級,否則不但之前的革命失去道義基礎,「99%」的有產者統治「1%」新的無產階級也不會成立。金字塔不會倒立。好,原先的資產階級經過社會主義改造,成為與原先的無產階級完全平等的一員,那麼,接下來大家怎麼分工,誰來做管理,誰來做工,誰去務農,誰去打雜,誰去掏大糞……這不是說笑話。怎麼分工,這是個問題。有分工,就有分化。有分工,就存在交換,就需要貨幣等價物,就需要嚴格精細的財務結算,就需要有利潤(剩餘價值)作為經濟行為的驅動力……這些都屬於需要產權明晰的私有制的泛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或許將來「高度發達」了,人類個體可以單獨生產出自己所需的一切物質產品和精神產品,而不必依賴於分工、交換,我想這時不需要什麼暴力革命,馬克思筆下的共產主義社會就水到渠成;不僅於此,耶穌嘴裡的天國或佛陀嘴裡的極樂世界我想也一樣水到渠成。但我覺得用那些詞兒太聱牙,之前個個還爭議多多,不如華夏風味的「天下大同」乾淨明亮。7在「天下大同」到來之前,我們恐怕還得正視現實中的國內問題和國際關係,樹立正確的國家觀和國際觀。我在前文寫道,現代國家和國際關係其實是資本主義的產物,為全球資本格局服務,忤之者必欲削除而後快。非洲等地國境線刀劈斧削般筆直的國家不言自明,它們本身就是資本強國劃塊的。就說當今一些主要國家。歐西是資本主義的發源地,也是國際資本的老巢,幾百年前並不存在這國那國,而是基督教皇的一統天下,各地方言和文化略有不同。文字?他們還沒那麼先進,基本使用教廷官方的拉丁文,語不對文。大大小小的封建君主各據一塊,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給了新生的蠢蠢欲動的資本(藏有大量硬通貨的財主,猶太人居多)介入和坐大之機。頻繁的戰爭使封建君主有求於資本;資本一方面為尋求政權保護而資助君主做強做大,一方面尋求對政權的有效掌控——各國就這樣相繼誕生並走上了舞台。若非資本的運作,歐西各國就還是一個個不成氣候的山頭土閥,生而無名,死亦無痕。資本力量借國家的殼,開始其解構、征服全球並從中自我壯大的歷程。資本的擴張性驅使它們去「尋找新大陸」,動機強烈而單純:尋找金銀等硬通貨,或貿易香料等貴重物資以賺取硬通貨。最早發現新大陸的是葡、西勢力,他們成就了今日拉丁美洲等地的版圖,英法等特別是英國後來居上,連蒙帶搶將北美、澳洲、南亞和非洲的黃金地塊收入囊中。後進的莫斯科大公國受西邊資本勢力的擠壓,只好向東拓展,其先鋒主力也是尋找皮貨資源的商人資本,他們基本逆著當初蒙古人西侵路線,向東疾進,生生造出橫跨歐亞的大國沙俄。資本主義也催生出工業化。金銀等很快被劫掠一空,香料的天然產出也有限。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資本所控制的殖民地卻使新生的工業化生產如魚得水——殖民地可供掠取或廉價生產原材料,又可以成為工業品的傾銷地。以獲取剩餘價值為目的的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得到完美的循環,造成的結果就是,資本國越來越富強,殖民地越來越貧弱。歐洲戰亂頻繁,大資本勢力時時感到切身的威脅,使他們決心在海外打造一個全新的強權,作為資本的避風港、保護者甚至擴張機器。他們選擇了美國。資產者也尋找好地方移民,「開枝散葉」,加、澳等國就因此成為大不列顛的分身,天然地躋身發達國家。西方資本在向全球擴張的過程中,一直饒有興緻地關注著一個國度。初時,這個國家正處於文治武功的「康乾盛世」,無從下口。物產豐富,人民殷實,對於西方「奇技淫巧」的工業品興趣不大;皇權一統,文明昌盛,外來資本無處借力施加影響。更不可想像的是,這個國家還不識什麼資本主義,對其威力和妙處還沒有一點感覺,卻已天然是一個龐大而不乏道德感召力的強權——要知道,西方資本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造出幾個規模小得多的強權啊!如果這個國家品出資本主義的個中三味,然後依靠強權反過來打造資本,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豈非真正的「睡獅猛醒」!削弱、拆散、制衡,是消解潛在對手的三大法寶。鴉片用上了,大傷了中國的元氣;意識形態分化的工作,持之以恆地幹了一百多年,而於今猶烈。培育一個牽制中國、對中國形成「近攻」的國家,那就是成效卓著了。日本。島國,與大陸「一衣帶水」,類於英倫。明代就開始蠢蠢欲動覬覦中國。面積不大不小正好,大了將成養虎,小了不成氣候。最重要的是其深受華夏文化浸潤,政治文明成熟,有利於形成一個堅硬統一的強權,菲律賓等雖然地緣同樣優越,但他們還處在前政治文明的荒蠻狀態,軟體還差得遠,。日本一統、崛起,世人多喋喋於什麼黑船事件、明治維新、伊藤博文等表面的東西,其實這一切最內里、最本質的因素,就是西方資本的介入。在西方資本的幫助下,傀儡天皇成功推翻幕府,軍政大權集於一身,這才有了現代意義的日本國。日本國實質成了資本國,財閥山頭林立,多為西方不同資本勢力的代理人、合作者。被扶上馬以後,日本以資本主義的邏輯和慣性疾步走上擴張、侵略、殖民的強權套路,刀鋒所指即力之能逮且西方樂見的廣闊華夏中國,成功阻擊了中國向現代化國家轉變的進程。資本擴張源於它的貪婪無度,日本的迅速坐大很快超出了西方人的預想,並觸動他們的利益格局,最終為兩顆原子彈收服,重新納入西方軌道。日本發展乃西方之欲,中國壯大乃西方大忌,一正一反,成敗已定。卻讓中國人一百多年來拼了命的反思自己的「文化」、「制度」,想出神經病了也想不明白,對祖宗刨墳鞭屍,對自身厭棄無比,恨不能將這個國也拆了毀了,一起投奔西方「普世價值」。渾不知大一統的強權既是資本發展的必然邏輯和歸宿,強權本身也是催生資本發展壯大的孵化器和溫床!先有日本,後有「四小龍」,莫不是沾圍堵、遏制中國的光,只不過四小龍規模更小,也絕無發展與資本核心利益生死攸關的軍事工業的機會,只是暫時富了、肥了一小方,讓那些地方的人吮著奶嘴山呼萬歲。兔死狗烹,中國不能亡,亡了他們(當然也包括日本)也就玩完了。當然,中國不會亡,關鍵時刻就有毛澤東這樣的人物出來,這是中國歷史發展的必然;毛澤東不是天外飛來的救星,而是華夏五千年優秀底蘊的產物、化身。不必苛責為什麼中國易出並且輩出漢奸,而應該視為合理或看作好事。「漢奸」是意識形態分化和利益分化的產物。試想,以華夏之底蘊和體量,若真正「萬眾一心」發展資本建設國家,同仇敵愾指哪打哪,那威力就將比什麼「納粹法西斯」大上不止萬倍,哪還會有其他國家、民族、文明的生存立足空間!這種局面既不人道,也有違天之大道——亦不合華夏文化「和諧共生」的理念。以一個簡單的物理學原理解釋一下什麼叫做「萬眾一心」。一根金屬導線中的無數遊離電子,各各運動方向隨機無序,總體效果就完全抵消,表現為不帶電。一遇到電場,遊離電子們除原先左衝右突的自我運動外,還表現為整體的定向運動,這種定向位移的速度很慢、規模有限,但馬上產生電流——電場越強,參與定向移動的電子越多、規模越大,電流就越強,所具備的功(能)就越巨大。所有的電子都「萬眾一心」地投身到這種定向運動中,所具有的威力將大到無法想像,事實上也沒有這種可能。做功的不是電場,而是定向運動的電子流。資本就是電場,它的本質不是什麼金、銀、鈔紙,而是一種具有調動力、組織力的社會關係屬性,極具感召力的「毛主席的大手」當然也是電場,成熟、高效的大一統強權就更是穩定耐用的電場。誰是電子?芸芸大眾之個體,他們在電場的驅動下,做功、創業、作孽——也共同演繹著全天下的「周期律」。8傻人說:那些國家「民主」啦,「周期律」一去不返啦。周期律的本質就是貧富分化、左右互搏、階級鬥爭,難道一「民主」,就沒有分化、沒有左右、沒有階級啦?我在之前的系列文章論述道,當今的「民主」首先是個偽概念,「民」何嘗做得了或者做過什麼「主」,票選若干組織頭目就「做主」啦?票選出來的頭目又是哪門子「主」?幕後都有其人吧?不要跟我說是「人民」。人民做不了主,是因為做不了生產方式和生產關係的主。在既往的所有人類生產方式和生產關係條件下,「人民做主」沒有技術上的可操作性,以後能不能、需不需要「人民做主」,有賴於一代一代的探索、求證、踐行。或許到時候人人只需要做自己的主,完全不需要別人來代表、做主——臻於「無為無不為」的至境了。現在——我為什麼愛國?是因為希望「我」能有之後的一代代,還保留著去「探索、踐行」的資格!憑什麼?「我」的國家強大,或至少不滅。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人民能夠做主,但我知道若干年後,肯定有相當數量的文明、國家、族群將不復存在,一如之前的幾百年幾千年;「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毛偉人從來哲學、深刻得讓人脊背發涼。西方資本主義幾百年來橫掃全球,做的功大,作的業、孽也大,全世界的貧富、左右、階級的分化,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幾百年來,每一天都在醞釀、上演著殘酷的「周期律」,「9.11」就是典例啊,怎麼就有人看不見呢?怎麼就有人裝作看不見呢?資本看見了,它創造出史上最嚴格的國界線,把不同經濟利益屬性和地位的人群區隔開來,將資本的母國與殖民地區隔開來,母國於是成為經濟、政治、軍事發達的「列強」,資本的保護者,用於抵擋或消滅外界的周期律因素。內部的周期律可以延緩、遲滯,但永遠還在,不會自動消滅,怎麼辦?資本又有創新,發明出「民主」。古雅典人扔石子、抓鬮產生頭目,輸贏大家沒意見,那我們也這樣搞吧?設計一套制度,「三權分立」,票選總統,最重要的是能拿出一部分「剩餘價值」發福利。民眾有肉吃,選票之戰誰輸誰贏就沒意見;哪天肉吃得不太好,也有替罪羊,換一個「總統」就是了。周期律問題看來一時無虞。他們票戰的輸贏無所謂,是因為大家還有肉吃,資本國的這種情況下,票戰其實只有嬴、沒有輸。定期舉辦的大選嘉年華,跟定期舉辦的世界盃、奧運會等嘉年華,本質上沒什麼差別,讓有肉吃的那些民眾,即使一肚子不滿,也可以找到宣洩的渠道,消弭他們好鬥的荷爾蒙,忘記什麼階級鬥爭和周期律。貧窮之邦財力捉襟見肘,剩餘價值都輸到發達國家去了,畫餅也發不了什麼福利,只有少數人可以吃上肉,票戰的輸贏就大有關係了。嬴的可能有肉吃,輸的呢?紛紛攘攘,結果大家永無寧日,可能最終大家不但都沒肉吃,搞得現在還有肉吃的一小部分,整天掂量著是不是要「移民」。他們的民主票戰只有輸、沒有嬴。為什麼落後國無一例外地一「民主」就死,絲毫看不到希望?原因在此。「民主」將發達國家的民眾綁上資本的戰車,一方面努力確保找到肉吃,一方面替資本抵擋著外源的周期律因素;同時,「民主藥方」也是消解落後者的鬥爭意識,避免「周期」惹上己身的軟刀子,使自己始終站在道德制高點(軟實力啊):「沒肉吃?你們國家不民主啊!沒有自由、人權、法治、憲政等等一切的普世價值啊!什麼?已經投票選總統啦?怎麼還這麼腐敗,專制?你那個民主不是真正的民主,要從制度、體制、文化上刨根究底……」害得那方可憐的民眾拚命從自身找原因,看到普世價值就羞愧得抬不起頭,哪裡有膽子正經思考和實踐「周期律」的事?幸虧「全球化」了,資本更願意流向勞動力價格低的地方,發達國家財力越來越緊,人民越來越懶也越來越窮,「霸權民主「越來越難以為繼,周期律越來越有向資本腹心延燒的態勢……歐美大佬正糾結著呢!不好意思,說民主又說多了。雖然早已打出了水平、打出了風格的文古子,看到「民主」還是不禁想操起蒼蠅拍,但畢竟也有膩煩的一天哪!各位得空去看看本人「炮轟民主」等系列光輝文獻,可矣。右而左,左而右,右右左左,左左右右,們,親,多談點「國家」,少談點「主義」,好嗎?苟國家談沒了,即使能活下來的,要再談什麼主義,沒地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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