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君有個朋友叫小明(爲什麼又要黑小明?),有一天他跟春雨君抱怨胃疼,對話如下:

小明:春春我總是胃疼吃不下飯怎麼辦?

春雨君:你去做個胃鏡吧。

小明:納尼?!胃鏡太痛苦了,我不做!

春雨君:現在有無痛胃鏡的,推一針麻藥睡一覺醒來就做完了。

小明:納尼??!!做個胃鏡還要打麻藥?傷腦子怎麼辦!我還是忍着吧,就算做胃鏡也堅決不打麻藥!

春雨君:……

我們周圍,小明這樣的人並不少。大家的普遍觀念是:醫療處理最好不做,做了也最好忍忍不麻醉,忍不了也最好是局麻,最差纔是全麻。

爲什麼會有這種觀念?主要的擔心是——麻藥傷腦子。

那麼麻藥到底傷不傷大腦?

麻醉傷腦子,這一說法的來源有兩種:

麻藥的藥效是隨着患者的代謝而逐漸消退的,術後有些患者出現的暫時性症狀,是因爲麻藥還沒有被完全代謝,一段時間後症狀就會消失。我們主要討論的,是麻藥對大腦造成的不可逆的永久損傷。

我們的解讀也分兩個層次:

第一,麻藥本身會不會傷害大腦?

第二,麻醉後會不會因爲血壓、呼吸、手術操作等風險造成大腦損傷?

第一,麻藥本身會不會傷害大腦?

常用的麻醉藥可以分以下幾種:

局部麻醉藥:外傷縫針、拔牙等簡單的外科處理,會用阻滯外周神經的局麻藥;剖腹產等下半身手術,會用到部分阻斷脊神經傳導功能的腰麻藥。

全身麻醉藥:可以分爲吸入性麻醉藥和靜脈性麻醉藥。它們的作用機制都是進入體內後抑制中樞神經系統,從而讓人“睡覺”。

全麻輔佐藥:全麻手術的時候,還會用到肌肉鬆弛藥(肌鬆藥)和鎮痛藥。

瞭解機制後我們就很容易理解了,暫時阻斷神經傳導功能的局部麻醉藥,是不會損傷大腦的。

而對於抑制中樞神經的全身麻醉藥對大腦是否有損傷,目前尚無定論。但醫學界的普遍共識是,一次性的適量的全身麻醉,對大腦的影響微乎其微。

正如喝酒傷肝大家都知道,但小酌一杯未嘗不可,偶爾大醉一場也無大礙。

第二,麻醉後會不會因爲血壓、呼吸、手術操作等風險造成大腦損傷?

與藥物相比,更常見的大腦損傷來自缺氧。麻醉藥物過量、血壓不穩、呼吸機參數設置不當等風險,都有可能造成呼吸、心跳抑制,導致大腦缺氧,進而造成腦損傷甚至危及生命。

一個著名的例子是邁克爾·傑克遜,他的死因是私人醫生爲他注射了過量的全麻藥丙泊酚。丙泊酚是臨牀麻醉的常用藥物,無痛胃鏡、無痛人流等都會用到它。靜脈注射後,患者會迅速進入睡眠狀態,睡眠長度跟劑量有關。傑克遜就是爲了幫助睡眠,而注射過量的丙泊酚導致呼吸抑制、心跳驟停,身邊也沒有搶救設備,釀成了悲劇。

所以,醫學界更重視麻醉風險帶來的大腦損傷。全麻手術中,麻醉醫師會給患者做氣管插管輔助呼吸,並密切監控心跳、血壓等數據。而在胃鏡、人流的過程中,雖然不插管,但也會在旁邊準備好呼吸機、除顫儀等搶救工具,以備在風險發生時第一時間救治。

對兒童、孕婦的影響

2015年發表在《兒科學》的一篇文獻,對比了53對是否在4歲前經歷全麻手術的兒童,結果顯示4歲前接受全麻的兒童,語言理解能力和操作性智商不如沒有接受過全麻的兒童。

但文章也表示:樣本量有限,同時對外界影響因素太多,無法得出全身麻醉一定會對兒童智力發育造成影響。

文章末尾還寫道:絕大多數必須在生命早期實施的兒科手術可以挽救生命、避免嚴重併發症、或提高生活質量,這些手術是不可避免的,也不能輕易被推遲。

而對於孕婦,很多麻藥說明書上寫明“慎用”,反覆使用可能會造成胎兒畸形。

因此春雨君建議,兒童與孕婦不要輕易做全麻手術,但遇到危急關頭不做不行的情況,也不能因爲麻藥有可能有副作用而拒絕治療。

除了傷大腦,我們對麻醉還有以下兩種誤解:

麻藥會成癮

長期大量使用麻醉藥物確實會上癮。這也是爲什麼醫院會嚴控麻醉藥物的來源和流向,防止濫用。但一次手術的劑量,不會讓人對麻藥產生依賴。

“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

從小我們受到的教育是:英雄都是忍得了疼痛的。什麼關羽刮骨療毒啊,什麼抗日英雄沒有麻藥直接做手術啊,都被傳爲佳話。而忍不了痛的,最後都會在敵人的嚴刑拷打下成爲漢奸賣國賊。

在沒有麻藥的條件下忍痛做手術,確實是英雄。而明明有麻藥偏偏不用非要忍着的,春雨君只能覺得你有點二了。現代醫學講究人文關懷,讓患者更有尊嚴,無痛就是其中一個重要手段。

總結

麻醉學作爲醫學的一個重要學科,目前的發展遠沒有達到完美,藥物的副作用和風險仍然存在,但已經被控制在了可以接受的範圍。在治療中需要使用麻藥時,我們大可不必猶豫,放心地使用。

醫學的發展日新月異,近幾十年來麻藥的副作用和風險迅速降低,未來,人們一定會找到更安全、更有效的麻醉藥物和手段,來爲患者減輕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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