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不僅僅是趕屍下蠱、鬼吹燈、鳳凰與邊城 | 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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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祕境》 VOL.15
本期祕境，帶你走進神祕湘西
清明時節雨紛紛。
於是總想寫個煙雨朦朧的所在。
世人皆知江南的雨巷，
卻不知雨色中的湘西。
被浸透的老街與吊腳樓，
黛青色的山巒滿目青翠，
山間雲霧裏，
穿藍布衣的苗人行過，
留下山歌與傳說......
這裏的春，純樸、粗獷而神祕。
所以湘西究竟是哪裏？我拿這個問題問小喬時，她疑惑地思索了十秒。
“湖南的西邊？張家界、鳳凰那一塊？”
“再想想。”
她掏出手機，又在地圖上搜了起來。
“噢~湘西就是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
/ 圖片來自 百度
當然她這麼說也沒錯，但湖南的西邊未免有些過於模糊，而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又只是一個小範圍的行政區劃概念，不足以涵蓋整個大湘西。
我們還有更精準一點的說法。
說到湘西，其實不可不提的，就是雪峯山。
/ 圖片來自 百度
雪峯山因山頂常年積雪而得名，它整體縱觀湖南，將整個湖南做了東西二分。以雪峯山爲界，才能真正區分湘東與湘西。
同時，雪峯山也是中國二、三級階梯的邊界。
所以從全國的大版圖來看，湘西也是“中國東西部的交界處”。
/ 圖片來自 百度
雪峯山以東，是湘江與資江流域；而雪峯山以西則是沅水與澧水流域。
屈原曾寫過一句很美的詩，描寫的就是湘西一帶的風貌：
“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 圖片來自 站酷網
雪峯山以東，屬於江南丘陵地帶，魚米飄香，受中原文明薰陶，形成了“長株潭”（長沙、株洲、湘潭）這樣的城市羣落。
而地處偏遠、交通閉塞、少數民族雜居的湘西。
則天然形成了一套樸實、彪悍的地方性格。
/攝影 朱達生
這裏整體都屬於山區地貌，例如武陵山區北部的張家界，就以舉世罕見的石英砂岩峯林地貌聞名。
張家界是中國成立以來第一個國家級森林公園，及世界級自然文化遺產。
在世界任何國家及地區發現類似的地貌，都可被稱爲“張家界地貌”。
/ 張家界山景 圖片來自 馬蜂窩
而雪峯山雖海拔不高，卻也綿延百里。
山地如何耕作？
/攝影 伍子
山中的紫鵲界梯田，利用山泉形成天然的灌溉系統。
體現了先民的生存智慧。
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裏，春天時只需注意，凡有桃花處必有人家，凡有人家處必可沽酒。夏天則曬晾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褲，可以作爲人家所在的旗幟。秋冬來時，房屋在懸崖上的，濱水的，無不朗然入目。黃泥的牆，烏黑的瓦，位置則永遠那麼妥貼，且與四圍環境極其調和，使人迎面得到的印象，實在非常愉快。
——沈從文《邊城》
20世紀30年代，沈從文用他乾乾淨淨的眼睛和文筆，記下了湘西的山山水水和人間冷熱。
/ 《地道風物 · 湘西》
如今，自然是不復從前一片天然淳樸的面貌。
但若在酉水旁的芙蓉鎮，隨意找一處農家飯莊，幾個人圍坐在院子裏，吃上一鍋蘿蔔乾炒臘肉。
/ 圖片來自 百度
再用粗瓷的碗，喝上一口火塘上燒熱的茶水，聽苗家人說上幾段故事。
/ 《地道風物 · 湘西》
還是頗能感受些湘西風味。
/ 《地道風物 · 湘西》
這裏本叫王村，因80年代那部很出名的電影《芙蓉鎮》在這裏取景，索性就更名了。
/ 截取自 電影《芙蓉鎮》
酉水邊，老街許多店鋪懶懶散散直到10點多才開張，和電影中劉曉慶賣的豆腐，如今是這裏的爆款。
幾乎每走三五步，就能看到一家“正宗劉曉慶米豆腐”。
/ 圖片來自 百度
芙蓉鎮的米豆腐柔柔嫩嫩的，加菜煮一碗湯，很隨意，適合端着碗坐在路邊吃一通。
/ 圖片來自 百度
在沈從文的《邊城》中，少女翠翠成長於酉水之畔。過去酉水談淺水急，經常能看到赤着膀子、喊着號子的縴夫。
/ 《地道風物 · 湘西》
後來有水上建了水電站，水流變得寬闊沉浸，縴夫也隨時代而消失了。
說到湘西，你會想到什麼？“鳳凰”“沈從文”“芙蓉鎮”？還是“趕屍”“土匪”“下蠱”？
/ 圖片來自 百度
這些爲數不多的關鍵詞，構築了大多數中國人眼裏的湘西。
這裏是時光悠悠的邊城，也是一部神祕的異聞錄。
這是一個神祕的地方，“靜”與“蠻”在這裏共存。
/湘西人好鬥牛 圖片來自中國國家地理
盛唐的一個暮春，被流放的大詩人李白曾作詩：“楊花落儘子規啼，聞道龍標過五溪。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
李白身在的夜郎即如今的湘西辰溪，這裏就是趕屍（又稱移靈，傳說與茅山術祝由科有關）的發源地之一。
/ 圖片來自 百度
而“過五溪”描寫的就是當時人們心裏的外化之地。過去，湘西邊民被中原人稱爲“五溪蠻”。
東漢樂府詩中就有一首感嘆這裏的氣候面貌：“鳥飛不度，獸不敢臨。嗟哉五溪多毒淫。”
/ 圖片來自 百度
與當時的中原文化不同，楚巫文化是湘西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在過去，許多湘西人關於生老病死、日常勞作的經驗與期待，都維繫在一個神祕的世界裏，這個世界充滿了巫術與儺俗。
在這裏，山妖女鬼熔於一爐，人神雜處親密無間。
/ 傅抱石 畫
這個神祕的世界幽眇深遠，可追溯到上古時期。
最早的時候，人們不知有鬼神，相信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呼風喚雨、殺死敵人、獲得收穫，這便是最早的巫術。
/ 土家族 求雨之舞 《地道風物 · 湘西》
後來，鬼神的觀念漸漸進入人們的頭腦中，就形成了巫鬼文化。
而“儺”，是一種更加熱鬧的模式，比如常見的儺祭，就是一種全民性的活動。
/ 《地道風物 · 湘西》
楚辭中的神鬼，諸如雲中君、山鬼、湘君、湘夫人等展現的也是楚巫文化的面貌。而湘西比其他地方更好地保留這一部分楚文化，與這裏地處偏遠、文化迭代緩慢有莫大關係。
如果你說要來湘西，可能身邊就會有朋友提醒你：不要隨意吃苗家的食物。
/ 圖片來自 百度
爲什麼？因爲這裏的蠱太神祕了，足以讓人談之色變。
蠱，也是巫術的一部分。據知情人稱，蠱需通過飲食作爲介質纔可進入人體。中蠱之人如同被鬼魅迷惑，神智昏亂。比較有名的是金蠶蠱與情蠱。
歷史中關於蠱毒的記錄很多，有說法是明朝時就被嚴禁，至今會蠱的草鬼婆已經少有傳承。
當地人說，其實大多數關於蠱的傳說，都是因爲老一輩醫學落後，遇見什麼病痛都會歸罪於蠱的緣故。
/ 仙劍五的小蠻就是苗疆姑娘~ 對蠱有興趣還可以去看小說《苗疆蠱事》，雖然小說裏大部分都是在亂說，還是挺過癮的。
巴岱是巫儺法師，負責溝通人們的生活與巫儺世界。找到他就等於找到了一張通往巫儺世界的大門。
/攝影 張謹
“巴岱”並不是一個人的名字，它是湘西苗族特有的古代原始名詞，指“主持祭祀的人”。他們本是農人，不事巫儺時，他們的生活狀態和普通人一樣，插秧、澆灌、收成。
/攝影 張謹
巴岱最爲神祕的便是猶如密碼一般的手訣，這其中包括了戰鬥過程中非常具體的內容，如“用武器驅鬼”“收兵回壇”“送神護身”“追魂打洞”等，也包括了爲鄉民祛病解厄的法力。
/ 《地道風物 · 湘西》
手訣一般都是靠“言傳身教”的方式代代相承。在民國的一項調查中，巴岱的手訣多達六百餘種，而傳承至今，最多能做出六十多種。
如今的湘西，科技與網絡早已磨平了曾經地理上間隔。這裏和那許多的外界一樣，隨時代，飛速發展。
放上一組湘西洪江古商城老照片：（圖源《地道風物·湘西》一書）
/ 剃頭匠
/在數船票的老船工
/稱稱（chēng chèng）
/跌打醫師
/中醫把脈
/嗩吶匠人
/年畫藝人
轉眼，這些舊時光、老手藝，那些只有老人才知道的神祕傳說，都漸漸地，漸漸地在漫長的歲月中，消逝無蹤。
參考資料：
【1】《地道風物·湘西》 中國國家地理 ISBN:9787508657271
編輯 / 包大人
圖片 / 版權歸原作者所有，若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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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貨的眼裏
每一寸國土都充滿神奇
（誰知道會長出什麼好吃的~）
不管是廣東菜、川菜還是湘菜
來自不同地域的神奇味道
總讓人生充滿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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