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日,他(梯也爾)派了基幹部隊去奪取國民自衛軍的大炮,這些大炮是在巴黎被圍期間由公眾捐款製造的。這個企圖沒有得逞;全巴黎像一個人一樣奮起自衛,於是巴黎和盤踞在凡爾賽的法國政府之間的戰爭就開始了。3月26日,巴黎公社被選出,3月28日正式宣告成立。在此之前執行政府職能的國民自衛軍中央委員會,在頒布法令廢除了聲名狼藉的巴黎「風紀警察」之後,把自己的全權交給了公社。"

「公社一開始就得承認,工人階級在獲得統治時,不能繼續運用舊的國家機器來進行管理;工人階級為了不致失去剛剛爭得的統治,一方面應當剷除全部舊的、一直被利用來反對工人階級的壓迫機器,另一方面還應當宣布它自己所有的代表和官吏毫無例外地可以隨時撤換,來保證他們自己有可能防範他們。以往國家的特徵是什麼呢?社會起初用通過簡單分工的辦法為自己建立了一些特殊的機關來保護共同的利益。但是,後來,這些機關,而其中主要的是國家權力,為了追求自己的特殊的利益,從社會的公僕變成了社會的主宰。這種情形不但在例如世襲君主國內可以看到,而且在民主的共和國內也同樣可以看到。正是在美國,「政治家」比在任何其它地方都更加厲害地構成國民中一個特殊的和富有權勢的部分。那裡,兩個輪流執政的大政黨中的每一個政黨,又是由這樣一些人操縱的,這些人把政治變成一種收入豐厚的生意,拿合眾國國會和各州議會的議席來投機牟利,或是以替本黨鼓動為生,而在本黨勝利後取得相當職位作為報酬。大家知道,美國人在最近三十年來千方百計地想要擺脫這種難堪的桎梏,可是儘管如此,他們還是愈來愈深地陷入到貪污腐化的的泥沼中去。正是從美國的例子上可以最明顯地看出,起初只應充當社會的工具的國家權力怎樣逐漸脫離社會而獨立。那裡沒有王朝,沒有貴族,除了監視印第安人的少數士兵之外沒有常備軍,沒有那種擁有固定職位與領取年金權利的官僚。然而我們在那裡卻看到兩大幫政治投機家,他們輪流執掌政權,用最骯髒的手段為最卑鄙的目的運用這個政權,而國民卻無力對付這兩個大的政客集團,這些人表面上是替國民服務,實際上卻是統治和掠奪國民的。  

為了防止國家和國家機關由社會公僕變為社會主宰——這種現象在至今所有的國家中都是不可避免的——公社採取了兩個正確的辦法。第一,它把行政、司法和國民教育方面的一切職位交給由普選選出的人擔任,而且規定選舉者可以隨時撤換被選舉者。第二,它對所有公職人員,不論職位高低,都只付給跟其它工人同樣的工資。公社所曾付過的最高薪金是6000法郎。這樣,即使公社沒有另外給代議機構的代表規定限權委託書,也能可靠地防止人們去追求升官發財了。  

這種炸毀舊的國家權力並以新的真正民主的國家權力來代替的情形,已經在《內戰》第三章中作了詳細的描述。但是這裡再一次簡單地談到這種代替的幾個特點,這是有必要的,因為恰巧在德國,對國家的迷信,已經從哲學方面轉到資產階級甚至很多工人的一般意識中去了。按照哲學家的學說,國家是「觀念的實現」,或是譯成了哲學語言的塵世的上帝王國,也就是永恆的真理和正義所藉以實現或應當藉以實現的場所。由此就產生了對國家以及一切同國家有關的事物的崇拜。由於人們從小就習慣於認為全社會的公共事務和公共利益只能用舊的方法來處理和保護,即通過國家及其收入極多的官吏來處理和保護,這種崇拜就更容易生根。人們以為,如果他們不再迷信世襲君主制而擁護民主共和制,那就已經是非常大膽地向前邁進了一步。實際上,國家無非是一個階級鎮壓另一個階級的機器,而且在這一點上民主共和制下也絲毫不比在君主制下差。國家最多也不過是無產階級在爭取階級統治的鬥爭以後所繼承下來的一個禍害;勝利了的無產階級也將同公社一樣,不得不立即盡量除去這個禍害的最壞方面,直到在新的自由的社會條件下成長起來的一代能夠把這全部國家廢物拋掉為止。

近來,社會民主黨的庸人又是一聽到無產階級專政就嚇得大喊救命。先生們,你們想知道無產階級專政是什麼樣子嗎?請看巴黎公社。這就是無產階級專政。」

弗·恩格斯  

1891年3月18日巴黎公社二十周年紀念日於倫敦

下面是恩格斯的《馬克思<法蘭西內戰>導言》原文:

恩格斯:馬克思《法蘭西內戰》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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