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南俊哥你不是早就答應要來看我的舞蹈表演嗎...?」

「怎麼能臨時取消?」,聲音明顯低落,手垂在身子的兩側顯些無力,眼神複雜的望著金南俊,透漏了點渴望對方可以改口答應自己的邀約,多希望對方只是一時口誤,可惜最終的回覆,還是讓朴智旻垂下了頭。


「對不起啊智旻...我也覺得很無奈,但這次我真的沒辦法不處理公事。」,金南俊戴著無框眼鏡,坐在沙發上,左右手各拿幾張資料比對,看起來很是專注。一面帶著歉意回覆朴智旻,一面凝聚注意力在資料上,他知道臨時毀約不好,但這次真的是逼不得已。


空氣裡滿是失落的味道,朴智旻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但是早就約定好的事卻突然臨時取消,任誰來說都會感到不愉快的吧。




何況是朴智旻最期待的事。




「好啊!公司比我還重要的話那你就去吧!」,絭緊自己的衣角,腦子一熱的朝金南俊喊,話一出口,朴智旻便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麼任性的話,在見到金南俊沒有回應自己的不滿時,心慌的站不住腳也無法即時拉下臉道歉,伴隨劇痛,帶著雜亂的心朴智旻轉身奔進房間內,門大力的甩上,客廳內頓時沒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只剩下金南俊的嘆息和翻動資料的聲音。




朴智旻坐在床緣,此時腦子裡混亂的像是有無數球毛線纏在一起似的。


「....怎麼辦...南俊哥會不會覺得我太任性了..」
「唉..怎麼嘴巴就這麼不好使...」

「話應該要想好才能講出嘴巴啊...」

朴智旻一面碎念,一面曲起雙腿,想找個舒服的姿勢,彷彿這麼做就能解決心裡的不安。



人做錯事的時候,不免替自己找些藉口,好讓自己好過些。



「但是..但是明明南俊哥早就答應我了..」

「是哥不好..哥先爽約的....」



「...人家明明期待很久的,明明、...」



話語未落,窗外忽然閃爍著不尋常的白光,那一瞬間把室內照得毫無陰影,不過幾秒的時間,房間恢復了平時的模樣,就在朴智旻發楞的轉頭望向窗外時,震耳欲聾的轟隆聲朝著世界咆哮了起來。



「…啊、!」,朴智旻瞬間被雷聲嚇得魂飛魄散,抓住一旁厚重的棉被,將自己包的嚴實,縮著身子想將那刺耳又巨大的聲響隔絕在外。



然而金南俊在客廳整理著股市資料,緊緊皺著眉接起一通通助理和打來的電話,最近好幾家公司的投資狀況出了問題,眼睛不離桌上的平板,筆記型電腦和開著的電視螢幕,上頭全是紅紅綠綠的走勢圖,盤算著換股操作該用在哪幾間公司。和助理通報了下,要對方先替著自己看盤,他要先處理證券問題。



金南俊嚴肅的龜在客廳處理將近兩個小時,在煩躁的時候拿起一旁下午泡得早已變的冰涼的即溶咖啡,抬頭飲進空空的胃袋。


等到證券處理得差不多,助理也打了電話告知他今日的股市狀況,沒有再像下午那樣誇張的漲跌後,他才起身伸伸懶腰,看了眼時鐘發現已經將近八點,瞬間想起房裡的孩子還空腹著和自己一樣沒有吃飯,對方可能仍然生著悶氣。

打電話叫了外賣,再接過餐點時看著外送人身上溼答答正滴著水珠,而外頭刮著風,天打雷劈,顧不得食物了,此刻金南俊腦子裡都是害怕的朴智旻,嬌小的身軀縮在棉被裡無處躲避那震耳欲聾的雷聲。


「智旻?」


打開臥室的門,裏頭黑壓壓一片,而床上那突起成功吸引了金南俊的注意,他靠近那團棉球,聽見細小的抽泣聲才知道朴智旻躲在裏頭哭泣,溫柔的掀開棉被,在淅瀝瀝的雨聲中外頭天空又閃了幾道白光,大手覆上發燙的耳朵,緊緊摀住之後將對方擁入懷中。

雷聲還是讓朴智旻縮了縮,趁著外頭還沒再次閃爍的白光,金南俊將哭的恍神的小孩打橫抱至客廳準備吃飯。



愣愣的坐在餐桌旁,看著桌上滿滿都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朴智旻不語,他知道亂發脾氣是他的不對,一股內疚感油然而生,尤其是他抬眼望時看見仍然將自己埋在資料堆中的金南俊,一邊皺著眉頭處理公務一邊三口併成兩口吃。




很忙吧,公司真的出了大事了吧。



愧疚不斷攀升,朴智旻抿著嘴低頭,他現在連呼吸都覺得有罪惡感,原本的怒氣消失的一乾二淨,剩下的只有無措和害怕,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金南俊道歉、他不知道金南俊會不會也在生氣、他不知道金南俊會不會就這樣和自己冷戰、他也不知道金南俊會不會從此就不愛自己了。


一個腦袋瓜胡思亂想,儘管面前放滿自己喜歡吃的食物,朴智旻還是罪惡的連手都動不了,整個人僵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眼眶裡擠滿淚水,打轉著在落下的邊緣。



察覺到一口也沒動的朴智旻,金南俊淡淡的說了句。


「快吃吧,都要涼了。」



聞聲才緩緩拿起筷子,頭還沒抬起來又聽見金南俊輕輕的說了句。





「要吃飽才力氣跳舞得第一名啊。」






那一句溫柔的話語好似導火線,將眼眶裡的淚水炸的無法再繼續承載。



大笨蛋,我才不在乎名次。



聽到眼淚滴在飯桌上的啪噠聲響,金南俊這才抬頭好好看著前方的孩子。




哇啊,居然哭得這麼慘。



金南俊不免也心生抱歉,他也知道自己爽約不好,但是為了這次的工作他真的沒辦法,正想先向孩子道歉,還沒等南俊開口說話,朴智旻就先哽咽的顫抖著身子,因為哭泣讓話語都糊成一團,但金南俊還是聽懂了。


「對不起..對不起哥...我這麼任性..」


沒有猶豫,金南俊鬆開手裡的資料,起身蹲在朴智旻身邊,抬頭看著他縮著身子哭得淅瀝嘩啦,伸手順了順孩子的背,然而眼淚掉的更兇了。


「哥...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了智旻,哥沒生氣。」


金南俊起身將對方抱起,坐在對方的椅子上,讓朴智旻坐上大腿。



「我這麼不貼心...你明明都這樣忙...忙到、忙到吃飯都很趕...結果我就因為...那些小事跟你發脾氣、」


「哪裡是小事了,智旻要表演這事一點也不小,是哥錯了。」

金南俊伸手輕觸對方哭得紅潤的臉頰,用手指將淚水抹去,懷裡的人聽見自己認錯,忽然大力的搖頭,嘴角一抽哭得更甚。


「哥才沒有錯、」

「沒事,沒事我們吃飯吧?嗯?哥買了智旻喜歡吃的東西,涼了就難吃了。」



金南俊想想還是先放下工作,畢竟也處理很久了,決定先哄哄孩子,單手拆著桌上食物的保鮮膜,有些艱難。


朴智旻哭得抽抽噠噠,看了老半天金南俊還沒把食物拆開,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伸手幫忙,三兩下把包裝隨意放在桌面的空位上,拿起免洗筷用力掰開,途中仍然哭得恍恍惚惚。


金南俊看著不得不先吃飯,但情緒實在還沒緩和的人,像極了自己小時候被媽媽毒打一頓,在晚餐時賭氣但又不得不進食,尤其是在孩子眼眶泛紅,吸著鼻子將食物送進嘴裡緩慢咀嚼的模樣。覺得可愛,笑的酒窩淺淺凹陷,輕輕在對方柔軟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晚餐結束後,兩人收拾了下桌上,金南俊便帶著孩子進到浴室去放水,暖暖的洗去在打雷時嚇出的一身冷汗。孩子已經不哭了,取而代之的是濃厚的睏意,聽著金南俊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乖巧的沒有任何反抗。


朴智旻疲乏的沒有再說些什麼,他深怕開口便是道歉,道了歉就想哭,哭了又冷靜不下來,話語只會斷續對毫無章法,他決定等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沉澱之後再向金南俊道歉。


生心憐意,望著孩子因吹風機的暖風和插入柔軟髮絲輕輕翻動的手掌舒服瞇起眼打盹的模樣,早早結束護擁著人,躺上大床。



雨勢伴隨雷聲消停了些,好像在傍晚就用盡生命的想展現自己的存在,窗外剩下零星的雨聲,不規律的敲打屋簷,形成異樣的催眠曲。身旁的孩子窩在自己的懷裡,瀏海乖巧的順在額前,規律呼吸,外表像是睡著了,但意識卻還不安的在迷流當中留有最後一絲清醒。



看出些端倪的金南俊望著眼皮底下不安滾動的眼球,俯身吻了對方的眼角,輕輕拍撫朴智旻的背。



「睡吧。」


好像就是那聲溫柔的聲音,朴智旻還沒應話,安然的陷入沉睡,原來身子早已疲憊的無法負荷,得到批准的人馬上鬆懈下來。


直到朴智旻睡得呼吸一深一淺,翻了三四個身,棉被被重新掖回肩頭兩次,並且將對方下意識想撓抓脖子的手緊緊握在手裡,確保了他已經進入深層睡眠,將小孩調整好睡姿,金南俊才起身下床。



輕輕關門回到飯桌上,望了眼電子鐘,重新替自己沖了杯黑美式,休息不足兩個小時的金南俊翻動著資料埋頭又是一陣奮鬥,陷入工作忙得天昏地暗。


意識到杯子見底,金南俊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過不到兩個小時床上睡得雷打不動的小孩就要起床上學了,想了想還是返回廚房去弄了簡單的早餐,在對方起床前進浴室沖了個澡。



「...南俊哥起的好早。」

朴智旻瞇著因前一天睡前大哭導致現在漲的睜不開的眼,望著從浴室走出的金南俊。




早到甚至摸著一旁的床位都沒有一絲餘溫。



「是啊,智旻的眼睛是睜不開了嗎?過來我看看?」
乖巧的抬起臉,用盡力氣將眼睛睜開,但真沒開出多大的空間,還是細細的一條縫。


「哎呀...智旻先去洗漱,待會出來給你冰敷,看得到路嗎?」


「噗....哧...哥別讓我笑...笑了就看不到路了。」


看氣氛緩和不少,金南俊安下心,坐在沙發上仰著頭就睡著了,冰敷完並且吃了早餐的朴智旻望向餐桌上零散的資料和風乾咖啡漬的杯底,再打量著對方眼下的黑眼圈和青色的鬍渣,先是輕手輕腳的在上頭婆娑幾下,背起書包俯身吻了金南俊的臉頰,並且從臥室拿出一件毛毯覆在對方身上。




「我去上學了。」


小聲的報備,朴智旻眼裡滿是不捨的神色,直到不能再拖了才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tbc========

哇哇哇我的南旻終於問世(快樂

這篇走日常甜向(撒花

最近不斷想寫日常的東西,貼近生活一點

這樣感覺才有溫度//


南旻真的世界可愛(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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