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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0日下午3時許，甘肅慶陽19歲女孩女孩在一棟大樓8層欲跳樓輕生。經4個多小時救援，女孩仍不幸墜落。多段視頻顯示，圍觀者在樓下喊「怎麼還不跳」，「把驢都慫栽倒了」，現場還傳出了嬉笑聲。

最後女生只對堅持救的消防員留下了一句「哥，謝謝你，我走了」，然後跳下8樓，一條生命就此應聲損落。消防員士兵在女孩輕生後趴在高樓邊撕心裂肺的哭泣。

據報道，女孩跳樓疑與兩年前被她的班主任吳某厚猥褻有關。

消費死亡的吃瓜群眾

女孩的生命並非毫無挽救的機會。女孩「跳樓」的行為開始於20日下午3點，最終跳下的時間是下午7：30，其間達4個半小時之長。

但是讓人痛心的是這段寶貴的救援時間並沒有被好好利用。除了當地公安、消防在緊急施救外，更多「吃瓜群眾」變成了冷漠的看客。甚至在樓上說出了「她怎麼還不跳啊？」「死不了的」等不可理喻的話語。有視頻顯示，女孩跳下後還有一名圍觀女子臉上滿是笑容。

死亡是很可怕的詞，我們卻常常看見消費死亡的人。從「茅侃侃自殺」中的自媒體人王麗芬，到「空姐遇害案」中的二更食堂，都引起了網民的憤慨。這次的跳樓事件更是殘酷地讓人絕望，雖然不能說圍觀吃瓜群眾的無情戲謔直接導致了女生的死亡，可是這群消費死亡的吃瓜群眾已經成為了把女孩推向死亡的推手。

對於現場圍觀起鬨者，我們不僅要從道義上譴責。而且要點明他們其實觸犯了法律而不自知。《治安管理處罰法》第26條規定了「其他尋釁滋事行為」作為法律的兜底性條款。此案中當場觀眾的各種叫好、拍手鼓掌、不耐煩的起鬨，若當時嚴重刺激了自殺者，那麼，這種言論就已經超出了言論表達的邊界，其危害程度與該法26條所列舉的「結夥鬥毆」「追逐、攔截他人」的社會危害性相當，可被認為是一種構成治安違法的尋釁滋事行為。

此次事件後，警方已拘留2人，另對6名網上謾罵者進行身份核實和調查。對於這種行為，依法可以「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五百元以下罰款；情節較重的，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一千元以下罰款」。

在之前的自殺個案中，圍觀者伺機起鬨的情況很多，但是鮮有受到嚴厲的法律懲罰的，這形成了可怕的「破窗效應」，使圍觀事件成為人性陰暗的曝光窗口。對於掙扎在生死邊緣的人無情地推上一把，如果不需要承擔法律責任，那麼人性何以挽救？

這次甘肅警方拘留部分「無恥看客」，希望用法律挽回人性，在線上線下樹立了人性的紅線。

女孩緣何走向絕路

回顧事件本身，這個女孩的人生因為一次猥褻而「反轉」。

兩年前，女孩還是一名高三學生，正準備著高考讀大學，如果不出意外，會有一個前景可期的人生。但是2016年9月5日15時許，女孩在慶陽六中高三（二）班上學期間，因突發胃病，被輔導老師羅某某安排在公寓樓D棟109宿舍卧床休息。當晚21時許，班主任吳某厚進入109宿舍詢問女孩病情時，親吻其額頭、臉部、嘴部等部位。

面對不堪遭遇，她先想到的是原應保護她的學校。她主動向學校心理老師救助。但是心理老師卻強迫她直面班主任「調停」。這種不當的干預，不僅讓女孩感覺班主任「醜陋、罪惡」，而且她覺得求救無門。

當她拿起法律的武器時，事實又給了她以痛擊。檢察院雖然承認了班主任存在不當的親吻行為，但卻認定「情節輕微」決定不起訴。此後，李某無心上學，在2016年即嘗試過兩次自殺。

最終求助於世界無果的她爬上了高樓。

誠然樓底下的看客們道德淪喪的面目可憎，但我們更應該快點反思那些看不到卻同樣醜惡的兇手。

憤怒之後的輿論審判

當地檢查機關選擇對女孩猥褻事件中的涉事老師不起訴，也引起了輿論的軒然大波，「司法不公」的聲音在互聯網以及媒體中流傳。但是看了檢查機關的不起訴理由說明書，現實中並不是所有的案件都有充足的證據可以支持定罪，甘肅墜樓少女的案件就是其中之一。

檢察機關的不起訴說理書中描述，禽獸老師的行為屬於「情節顯著輕微，不構成犯罪」，這恐怕是大家質疑的焦點。網上瘋傳的脫衣服、摸背、咬耳朵，這麼齷蹉的猥褻怎麼能叫「情節顯著輕微呢」？

由於老師對除了「親吻」之外的猥褻行為一概否認，從說理書中也看不出有其他證據能夠作為旁證，比如撕碎的衣物、身體的傷痕或者同學的證言等等。那麼根據刑事司法中「疑罪從無」的規則，即便檢察官確信禽獸老師存在上述惡行，也沒有辦法超越法律的許可權用自己的內心想法彌補證據的不足。

輿論的力量是強大的，但是法律才是司法的底線。我們想要給予少女以遲到的公正，但卻不應該以傷害法律的形式來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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