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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貳拾捌》

「上!」拔步,一擁而上。

「小子,我能蟬聯可非僥倖。」舞劍而起,那霸道凌人的劍勢如雨而下。

『唰唰~唰唰~』涂紹懷無視落在身上的劍雨,凝神注視著。右拳正候著發出致命的一擊。

「有膽識。竟連防都不防。」張祥瑞贊道,那陣劍雨仍兀自飄落。涂紹懷渾身浴血,彷若血人一般。

「羅剎,殺掌。」張拳化掌,奮力向前一踏。那手紫氣化作鋒刃,以遇神殺神凶煞之姿攔腰斬下。

『仆通~』臥於血泊睜大著眼望向分離的身軀,殘喘。

「道長~」

「這手法…你們…是…那…」張祥瑞語至唇邊而未發,又迎來一記劈掌。當場鮮血飛濺,其顱骨與下顎完整分離開來。

「本想留你在這世上多吸幾口氣,但…你話說得太多。」

「你…你們何需如此?切磋間見點血光實屬平常,但…取人性命我想這絕非是武鬥會的初衷。」張允植高舉手中的劍,愴然淚下。

「前方的阻礙得徹底肅清才行。」

「我倆也懶得囉嗦…你是要命還是…要名?」

「兩者皆拋。我要你倆的項上人頭來奠祭祥瑞師伯。」瞋恨的望著姜暹、涂紹懷二人,劍抖顫著不時發出低鳴。

「那麼…就放膽過來。」姜暹冷眼望著,好整以暇說道。

「耑此奉請,御天臨降…」倒執兵刃掌間汩汩的鮮血餵滿劍身,以指代筆繪畫符文。

「…雷電神敕,急急如律令。」喃盡相應之咒,御劍引雷。

「是引雷訣。」涂紹懷滿懷戒懼的望著張允植那把纏附雷氣的刀刃。

「放心,依他的資質上天九雷他招不齊全。避開鋒刃取其要脈便得。」姜暹見狀細細評斷,扭舞著雙手指節那沒於指肉的鋒利甲片緩緩而生。

『蹬~』姜暹欲取先機,率先拔步而起。身影撩亂,一個瞬身隨即繞到張允植身後。

『唰~』一股掌風挾呼嘯之響掃向張允植後背。

『鏗~鏗~』張允植將劍禦於身後,姜暹那手銳利的甲片在精鋼冶造下的鋒刃上留下一道逶迤長痕。

「咋…果真不能小看纏上雷氣的劍,竟能傷我一手美甲。」扭動手筋,那遭抹平的指片又是冉冉而出。

「可要我出手?」

「甭。何況你方才不也是傷著了?你找個機會將血芝奪來,咱倆便能速速離去省得在這攪和。」

「諾。」

『唰!』冷風疾掃而至,銳利的劍鋒隨即直刺而來。

「去吧!這我尚能再和他周旋一會。」別過面頰,耳側的鬢髮一掃而落。

「東張西望。下一斬可不會只是這一縷青絲,當心你的項上人頭。」提劍,飛奔而來。萬鈞之勢,結構堅實的樓觀也為之震盪。

『噹~』那手華甲彈開鋒刃,流墜的火星四濺。

「我可沒空在這和你攪和。」又是信手一彈,張允植手裡那柄削鐵如泥的鋒刃硬生生地缺了一角。

『乓!』你來我往的互鬥霎時凝結,樓觀裡的眾人順著聲響望去。

「放肆!」護持血芝的道人怒目,咆嘯著負傷倒地的涂紹懷。

「真沒用,竟然失手了。」咋嘴,將目光拉回眼前。

踏步,瞬身而過,近逼張允植跟前。姜暹那手利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入其皮肉,指節反勾著骨脈猛發勁道勒斷其手筋。

「啊~」嚎嘯之聲震耳欲聾,聲聲淒厲慘絕。

『鏗!』那柄傷痕累累的兵刃應聲而落。

「諸位道長,眼下這情狀應當是我勝了吧!」姜暹瞅了眼坐在擂台邊玄嶽各觀所欽點的評審群。

「這…」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

「怎麼?貴派莫非是捨不得血芝,想仗著玄嶽勢大將血芝給沒了?」

「給。當然給。玄嶽可不是那種小鼻子小眼睛的門派。」朗聲說道,天師欠了欠身子骨緩緩自座上挪身。

「他倆可是意圖不軌啊!」瓊曇道長聞言不禁頗有微詞。

「是吶!況他倆也未分出勝負。」一旁的虹筠道長亦同聲附和。

「別說了。別讓天下人見笑。」揮袖,打住門下各位道長的萬語千言。

「還是天師識大體。」姜暹陪笑說道,抽動筋絡斂起那手利甲。

「將血芝、延年丹、培元丸奉上。」一聲令下,一旁的道童小心翼翼地將奪魁之禮端上。

「謝道長。」抱拳致謝,而目光絲毫移不開那株血芝。

「給。」道童走至跟前,誠惶誠恐的將血芝交與姜暹。

紹懷,走吧!該回去交差了。姜暹,就此謝過。」

「你也甭謝得太早。」話音甫落,右掌以迅雷不即掩耳之勢往姜暹天靈蓋劈落。

「……」雙目圓睜,殷殷鮮血自孔竅間緩緩流淌。

『砰~』百骸氣散,癱軟倒地。

「姜暹…」形勢忽變,涂紹懷見狀一時難以反應。

「汝等應當知道本天師為何要開此殺戒。」

「我等何會知其因果?」

「你們這般身手應當是由伽蘼親自調教而出。」天師俯下身,碰觸起姜暹脖背上那眼目刺青。雙指發勁,鑽入脖後刨出一目血淋淋眼珠子。

「我問你,伽蘼現在人在何方?我想他應當透過這眼目將這一切都瞧入眼裏才是。」握拳,擰裂盛於掌中的眼珠,黏液自指縫間滲落。

「你說啥呢?我對你所言之事可是絲毫不知啊!切莫倚仗著這身份胡亂栽贓吶!」

「旭淮,他倆可真是伽蘼遣至玄嶽的走狗?」

「虹筠你若是信不過我,何不親自將他擒下瞧瞧?這樣一切不就昭然若揭。」

「瓊曇妳說呢?」

「瞧這手法應當是出自伽蘼之手不錯,近日裡那場漫天大火莫非也與他有關?」

「絕匿蹤跡數十載本以為他早已亡逝世間,沒想到會在今日又聽聞其音息。」

「當年沒能將他一舉拿下,可還真是追悔莫及。讓他逍遙世俗數十載也夠本了,這次定要將他拿下。」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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