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我說妖孽,高橋和希和加加美高浩你們這群妖孽

初代遊戲王應該是我這世代的經典回憶之一吧,不管是惡搞向或是劇情向,總之我三不五時就會想回味一下,猶記我碩一壓力大,看完一整套遊戲王漫畫不提,還順便找了幾集動畫來看當然我主要是看總帥大人出場那幾集,回頭也把GX看完了,畢竟GX設定是初代七年之後,雖然各種賣卡可是約翰十代這CP緊緊咬死我,但我主要是想看看七年後的童實野市會是什麼樣子,也許初代人物會登場。

所以多少有點失望呢。

《遊戲王》的人物在漫長的劇情中逐漸成長,所以我很在意亞圖姆離開以後的大家,過著什麼日子。同人創作雖然不少,可我多少期待官方給個交代。

這篇文的構想其實頗早,原本的發想也不是這個走向(毆) 看了劇場版以後,默默覺得好在以前自己沒衝動寫出來,現在還有機會可以修改。當然修改完以後,就跟以前想寫的差很多很多了。

不過社長的心情沒有變呢。他一直在尋找亞圖姆。那時候邊聽寶塚版《伊莉莎白》邊寫社長時真的很揪心,「夜之小船」後寶塚多穿插一段德語沒有的對話,「你的港口呢?」「不曉得,一直有人在等我。」「在哪裡?」「有朝一日會抵達的地方。」聽這句話我當下只覺得,劇場版結束在一個非常感動也非常感傷的地方呢。

迷妹的發言差不多到此為止,雖然馬利克只出場那幾秒我只好自己去找糧吃,吃得心滿意足就來寫文,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總之CP是海馬瀨人X亞圖姆,我一直站這對的雷這對的別忘了關掉網頁啊。

【偕日升】
  海馬瀨人做事情講求效率,洋洋灑灑完成近千頁的計畫書後,即刻坐上磯野安排好的飛機直奔開羅,一下飛機直接前往埃及考古局。
  沒有事先預約又是不請自來,負責守衛考古局的軍人荷槍實彈,以海馬聽部的語言吆喝著,處變不驚的海馬依舊冷著一張臉,用日文說著:「我要找伊西斯。」
  對方若是武裝份子,士兵們絕對立刻毫不留情地擊斃入侵者,偏偏眼前這一國面孔的男子只是身材高聎了點、眼神兇惡了點,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的跡象,軍人們一邊威嚇海馬,一邊派人前往請示伊西斯。聽完部屬的敘述,伊西斯馬上明白來者身分,請部屬馬上帶人過來。
  伊西斯在公文上簽名、歸檔,接著拿起不久之前傳真過來的資料,關於毀損殆盡的冥界神殿開挖與修復計畫。
  今天的陽光意外地耀眼,即便日落,天際仍是燃燒著逼人的赤紅,純白的紙染著太陽的餘燼,伊西斯的心底溜過一聲嘆息,那張秀麗的臉龐一貫地平靜無波地望向來客,「瀨人。」
  「只要妳同意這份計畫,全部的經費與支出都由海馬娛樂集團全額支付,並且所有出土的文物除了千年積木以外,都歸埃及政府所有。」毫不客氣地坐上沙發,交叉起那雙修長的腿,海馬不改囂張跋扈,「如何,很便宜的交易吧。」
  根據法律規定,所有出土的史料文物都屬該國政府所有,不過這世界的法律不適用於海馬瀨人,何況伊西斯心知肚明,即使她不同意,海馬多的是能讓埃及政府點頭的方法。海馬是位難得的商業逸才,雖然他在遊戲界的名聲與傳奇總讓人忘記這點。
  「瀨人,法老的靈魂已經獲得永恆的安眠了。」沒有正面回應,伊西斯靜靜看向窗外逐漸黯淡的紅霞,太陽神所搭乘的船隻即將進入冥府,與阿波菲斯一戰。而那與黃昏時的太陽神同名的少年法老在祝福中放下劍,回到靈魂的歸處,不必繼續戰鬥了。
  海馬冷哼。他不擅長應付伊西斯。絕大多數和海馬打交道的人,都是財富或是名聲就能打發的傢伙;伊西斯不然,這女子無欲無求,正如守護埃及悠悠千年的尼羅河,堅毅沉默地看待當下發生的萬事萬物,那份難以動搖的心智值得欽佩,然而談交易時就顯得非常惱人。
  伊西斯並非等著海馬的回應,只是海馬的不語多少讓伊西斯猶豫起如何勸退海馬。眼下有兩件事實是千真萬確的,一是法老王的靈魂已不在現世,二是海馬瀨人企圖驚擾法老王的安歇。
  修復神殿是表象,海馬的目的是埋藏在斷垣殘壁與沉沉黃沙底層的千年神器──更精確說,千年積木。以埃及當局的立場來說,有龐大的資金協助文物復原絕非壞事,尤其近來國內動盪,政府已沒有考古和保存遺跡的餘力;以守墓者一族的立場來說,封起的墓室不該再啟,安居在冥界的靈魂不該重回人世。生與死之間有條既曖昧又清晰的界線,無法跨越也不應跨越。
  「瀨人。」伊西斯稍稍加重聲調,意在試探海馬的反應。
  海馬深知隱瞞伊西斯沒有任何好處,於是高傲地抬起下巴,「我還沒有戰勝那傢伙。」鮮豔的烈火在少年深淵似的眼底肆意燃燒,只有那個名字、那條靈魂,才能喚醒海馬壓抑內心深處的複雜情感。兩條注定錯過的靈魂,在交錯那一瞬間必定會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光輝,不管是當事者或是旁觀者,都無法忘懷那稍縱即逝的鼓動。
  「請給我一天的時間,我需要好好讀過這份計畫書,才能評估可能性。」海馬的眼神讓伊西斯做出結論,只是身為埃及考古局長,她必須對自己的工作負責。
  似乎猜出伊西斯的答案,海馬笑得張狂,「這份計劃必定會成功!」
  伊西斯難得皺眉,「公部門的流程不是你說了算。」

  在埃及的夜晚不算平靜。
  應伊西斯邀請在伊修達爾家享用的晚餐甚是美味,那間小洋房洋溢著溫暖的燈光,處處可見埃及風格的裝飾,還有幾項童實野市販售的地方特色紀念品,可想而知是贈送者是誰。那個背負法老記憶的少年如今回歸平凡,鎮日忙於埃及考古局的大小事務,至於古魯斯集團在總帥脫退沒多久宣告解散,僅存不成氣候的殘黨。海馬的突然來訪多少讓馬利克感到意外,在接過伊西斯遞來的計畫書飛快讀了幾頁便了然於心,多準備一份晚餐。
  投宿的飯店位於市中心,海馬選了最高樓層的單人房,足以俯瞰整個開羅。現在的開羅盡是現代化建築,在阿拉伯世界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人口大多信仰伊斯蘭教,埃及古文明殘存在這片土地上的,唯有那些歷經千年風雨流轉的雕像與建物,而且不是每位法老王都如此幸運,能將自己的名字與功績流傳後世。海馬冷眼俯視在工業革命後所誕生的科技產物閃爍著七彩繽紛的光芒,填滿漆黑的街道,穿梭在這片歷史早已為居住者淡忘的土地。
  「海馬。」
  玻璃窗倒映的人影僅有海馬,那聲呼喚約莫是響自壓抑心底的記憶,海馬鼻息一哼,「亞圖姆。」
  在公開場合,海馬從不輕易喊出這名字。那個容器、那個凡骨,以及那幾個海馬記不太得長相的人,總能輕而易舉喊出那名字,雖然那些人偶爾仍會口誤,說成「另一個我」或是「遊戲」,海馬卻始終無法率直地將那少年法老的名字說出口。
  踏上千年之前那位少年法老曾經統治的國度,某幾幕畫面、某幾段影像總會在海馬分神之際流過思緒,進而與現實場景重疊。海馬隱隱約約察覺這是封印於千年錫杖中、神官瑟特的「記憶」,遠在他懷抱著少女的屍首跪在刻有白色幻獸的石板之前,遠在他從法老手中接過千年錫杖成為神官之前,那時的瑟特並非神官,亞圖姆亦非法老,他們都只是與世無爭的孩子,經常在皇宮各個角落不期而遇,總是在埋頭苦讀的瑟特經常撞見東藏西躲、下場是被瑪哈特抓回書房的亞圖姆,瑟特不止一次懷疑、這悠哉懶惰的王子是否真能肩負起這個國家,全然不知在將來的某個日子,亞圖姆會用化作沙塵的身體、禁錮於積木的記憶,貫徹身為法老的使命。
  不管是千年前,或是千年後,海馬瀨人(瑟特)與亞圖姆從未有過真正的勝負。海馬最大的願望就是和亞圖姆進行一場沒有背負任何宿命與包袱、全心全意僅為戰勝對方的決鬥。可惜這個心願不管千年前、千年後都不曾實現,亞圖姆總是先一步離開戰場,徒留海馬空虛的靈魂於人世間流離失所。過去的瑟特以法老的身分將亞圖姆鍾愛的國度建設成繁榮富庶的國家,今日的海馬是獨霸一方的天才企業家,然而越是偉大的成就,越突顯出纏繞於這條靈魂的空虛。
  失去少年法老自信傲然的笑,多傲人的成績都不值得一提。
  「贏了我就逃,沒那麼簡單。」海馬不由握緊拳,「這次我一定要把你的靈魂從冥界拉回來。」
  法老的靈魂已獲得永恆的安息。
  海馬瀨人的靈魂仍然喧囂難平。

  今晚又得熬夜。飲料零食一應俱全,馬利克隨手拉過坐墊,開啟筆電的文書應用軟體,思考如何將海馬提交的計畫書整理成完整的提案報告,以便提報政府審核。有自家親姊姊在,這份提案書應該一個禮拜即可通過公部門審核,不過眼前最大的問題是:冥界神殿是唯有守墓者一族才能知曉的祕密,不見於任何已公開和未公開的文獻史料,所以在公部門的認知中並不存在「冥界神殿」此一遺跡。想說服政府同意外來企業開挖一個本來不存在、沒有考古證據或史料推論足以證明其存在的遺跡,絕對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此時慶幸的是提出這份挖掘計畫書的是海馬娛樂企業,需要另一種黑暗的力量進行疏通時,大抵也不會太小氣。
  聽見弟弟拉開餅乾包裝的聲響,伊西斯從厚厚的資料中抬頭,她正在海馬提交的計畫書上畫重點,方便馬利克撰寫企畫書,「抱歉,馬利克,明天還麻煩你替我跑一趟考古現場的。」
  「沒關係,姊姊。」馬利克把洋芋片放在伊西斯桌子的空位,順便拿走幾頁標好重點的計畫書,「畢竟戰鬥儀式那天海馬不在場。」沒有親自目送亞圖姆離去,因而不肯相信亞圖姆從此消失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記憶石板要怎麼辦?」
  「我請利希德處理海外巡迴展出的細節,爭取談判時間。那塊石板屬於法老王──」伊西斯斟酌幾秒,終究將話說出口:「也屬於瀨人。」
  馬利克將思緒暫時從計畫書中抽離,「……姊姊。」
  「嗯?」
  「戰鬥城市之後,我好像多少明白、當初伊修達爾家的預言師讓後世子孫用生命守護法老王記憶的理由了。」馬利克笑得雲淡風輕,襲擊守墓一族長達三千年的風暴終於消止,如今所見唯湛藍無垠的蒼穹。這三千年的黑暗既是詛咒、也是祝福,航行於無光的海面、穿過狂風暴雨,才能抵達樂園。
  澄澈的眼瞳正是少年心境的寫照,他瀏覽著標註好的重點字句,「最近我偶爾會想,三千年前的法老和神官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下雕刻那塊石板。對法老來說,他的試煉和旅程結束了;對海馬來說始終不是這樣。」
  眼眸始終追尋著的光明倏忽消失,就算是海馬瀨人也會暫時迷失於黑暗之中。
  「姊姊也是基於這樣的理由,才會幫助海馬吧?」說話同時,馬利克已勾勒好企畫書的大綱,不得不稱讚海馬撰寫計畫書的功力,條理清晰簡潔,說明完整不含糊。
  伊西斯先是驚訝,接著化出一抹溫暖的笑,「謝謝。」
  戰鬥城市的尾聲,伊西斯確實有了覺悟,假設法老王輸給馬利克內心的黑暗,海馬執意要炸毀人工島,那麼伊西斯便會帶著馬利克一同葬身海底,親手了結伊修達爾家的命運,作為姊姊的私心讓伊西斯不得不選擇背叛預言、背叛法老。
  不過海馬再一次扭轉伊西斯自以為的命運。海馬將致勝的牌交給法老,全心信賴海馬和同伴的法老不負眾望,得到勝利。在伊西斯的認知裡,拯救馬利克的不單只有法老的靈魂,還有海馬瀨人。那個高傲自負的海馬,和那位流離失所的法老,都是照耀伊修達爾家的光芒。
  鍵盤敲打聲徹夜不絕,直至晨曦初綻。再次確認馬利克撰寫的提案報告萬無一失,伊西斯罕見地請局裡的人接送。開羅的喧囂跟隨日昇而起,昏昏欲睡的伊西斯沒來由地想起海馬那放肆倨傲的笑。
  不多時,車子停在埃及考古局,再過一小時就是例行性的會議。
  今日的太陽依然炙熱,伊西斯穩住思緒,昂然走向凜然站於考古局門口的海馬。不受天氣影響,海馬照常穿得一身黑,僅有長擺背心白得搶眼。
  「真慢。」海馬蓄勢待發,他作為決鬥者的驕傲不只存在於戰鬥怪獸卡,每一次的會議、每一場的利益交換,都是戰場之所在。
  「撰寫提案報告需要不少時間。」忽視海馬的張牙舞爪,伊西斯筆直地走往考古局,「走吧。」
  如果是瀨人,一定能再次打破命運的束縛,超越時空的箝制,再次與法老相見。伊西斯堅信。

  再次踏入辦公室,圭平立刻奉上熱咖啡和三明治,「歡迎回來,哥哥!」
  「嗯,我回來了。」時差的緣故,海馬感覺頭隱隱作痛,圭平送上的餐點正好紓解海馬的不適,「埃及政府的許可這兩天會下來,屆時就交給你了,圭平。」
  只有在圭平面前,海馬才會流露出放鬆的神情。圭平鬆口氣,緊繃的肩膀終於放下,「好的,哥哥。宇宙站已經建造完成,新的決鬥盤也進入最終測試階段了,一切都依照哥哥的計畫進行!」
  「嗯。」用完餐的海馬闔上眼,「我睡一下,半小時候叫我。」
  「嗯,哥哥晚安。」
  來不及回應圭平,海馬便沉沉入睡,圭平從櫃子中取出印有KC字樣的大毛毯替海馬蓋上。在兩人尚未被海馬剛三郎收養之前,圭平常常獨自在遊樂間玩到睡著,醒來之後身上總有條毯子,圭平知曉那是瀨人哥哥的溫柔。
  海馬瀨人始終不是擅長溫言軟語的人。言語是他的武器,無論是虛張聲勢或胸有成竹,他所選用的詞彙永遠尖銳自負,讓對手因憤怒而失態,此時的海馬就會像君臨天下的王者,放肆嘲笑敵人醜陋的模樣,再華麗奪勝。
  這樣的兄長是圭平的驕傲,也是圭平的目標。就算他們兄弟倆都曾經迷失,最終仍舊找回了內心最重要的東西。
  「所以,哥哥,請安心的休息吧。」圭平緊握胸前的項鍊,「哥哥想取回的東西,就是我想取來的東西。」
  圭平至今仍無法忘懷,被送入孤兒院時的絕望。同年齡的孩子嬉鬧,慈祥和藹的老師無微不至地照顧院童,但圭平經常在半夜驚醒,感到茫然無依。失去雙親的人生要如何繼續?難道真的要在這間孤兒院度過一生嗎?而海馬給了圭平全新的家,闊綽的生活,自由的成長空間,來自剛三郎的逼迫與虐待都由海馬獨自接受,直到海馬擊敗剛三郎,圭平才逐漸注意到剛三郎將海馬瀨人的人生扭曲成什麼樣子。
  慶幸海馬瀨人終究找回自己的心,並成功擺脫剛三郎的怨靈。在這過程,武藤遊戲、或者該說另一個遊戲(依據調查,他正是刻印於記憶石板上的無名法老,名為亞圖姆)更成為海馬瀨人今生唯一承認的對手。
  在亞圖姆回歸冥界後的十來天,海馬表現與日常無異,熱心於新系統的研發,專心於董事會的報告,旅行世界各地與政界商要開會,判斷一樣精準,決策一樣迅速,甚至不少人稱讚海馬瀨人又進化了,眼界和手腕較以往更加高竿,連過往不屑一顧的人情世故都面面俱到。在圭平看來,這算是迴光返照的一種。
  圭平首次感覺到海馬娛樂集團的存亡危機,家財萬貫比不上社長發瘋一次自爆。正當圭平苦思無良策時,海馬倒先解開內心的結。某個休假的早晨,海馬準時六點起床與圭平共進早餐,接著告訴圭平,「我要讓那個贏了就逃的傢伙復活。」
  湛青色的瞳孔再次燃起靜謐的火焰,本來兄弟倆預計要去巡視童實野市的計畫,臨時更改為「亞圖姆冥界召還計畫先行會議」,與會者只有兄弟兩人。圭平不由憶起父母尚未過世的時光,兄弟倆喜歡在父親的書房嬉戲,討論著童話故事的結局、新上市的遊戲如何破解,母親會適時送來小點心,以免兩兄弟餓著,只是現在送來茶點的人變成磯野。
  計畫大綱敲定當天,圭平剪去蓄留已久的長髮。他自己也說不上理由,只是非常忽然地想做些改變,他要成為哥哥貨真價實的支柱,不再跟隨在哥哥左右,而是要站在哥哥面前,挺身排除所有的障礙。
  望著日本埃及兩頭奔波而精疲力盡的海馬,圭平決定讓海馬睡到自然醒,當然今天原定的會議全都早在圭平的指示下延期,海馬娛樂集團的副總裁說話還是頗有分量的,畢竟海馬瀨人對弟弟的疼愛人盡皆知。
  再次向熟睡的哥哥道晚安,圭平踏出社長辦公室,吩咐磯野暫且不要讓任何人知曉海馬回國的消息,然後抬頭挺胸邁向會議室,開始由他主持的會議。

  從埃及回到日本沒多久,遊戲幾乎夜夜夢見亞圖姆,他無法確定是亞圖姆從冥界來到夢境,抑是殘留腦海的影像,即使這樣,能再次與另一個自己見面依然是件快樂的事情。
  夢裡的亞圖姆有時候穿著童實野高中的制服,在學院的天台打盹;有時候則是法老裝扮,英氣勃發地坐於王座。遊戲和亞圖姆之間有道看不見的透明牆壁分隔兩人,不過遊戲能感受到來自亞圖姆的目光,曾經共處一個肉體培養出的默契不容小覷,遊戲輕而易舉解讀出亞圖姆的情緒。
  不同於現實生活的堅強,夢裡的遊戲起初泣不成聲。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而且遊戲一直覺得若是說出口,就代表亞圖姆真的離開、前去觸及不到彼此的地方了。思及此,遊戲壓抑在心底的情緒瞬間潰堤。
  亞圖姆曾在遊戲的內心建立迷宮,在亞圖姆找回記憶與名字後,那座迷宮便無聲無息地消失;只是遊戲始料未及,在亞圖姆踏出遊戲的內心、返回彼世之後,遊戲又在自己的心中建造一座無解的迷宮。
  直到收到伊西斯的信為止。信封摸來厚實,實際上只有一張簡單問候眾人的信紙,和兩張照片──記憶石板與冥界神殿的文字。
  那夜的夢境,遊戲背對著亞圖姆,低低訴說那日以來的點滴。離開崩塌的冥界神殿,遊戲一行人接受伊修達爾一家的邀請,在埃及多逗留幾天,參觀不少古埃及的遺跡。
  「……原來在三千年前,你曾經在埃及真實地活著。」遊戲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緩緩轉過身,正好對上亞圖姆燦爛晶亮的雙眼,不知何時亞圖姆悄悄來到那道透明的阻礙前。遊戲一手擦去兩眼淚水,「謝謝你。」
  遊戲聽不見亞圖姆的回應,唇形卻看得一清二楚。「夥伴」,亞圖姆一如往常,自信滿滿、精神奕奕。
  「另一個我。」相似的容顏,相應的靈魂波長,卻分處不同的時空,擁有近乎相反的性格與南轅北轍的人生。遊戲自始至終都將亞圖姆視為憧憬的對象,為了成為像亞圖姆那樣勇敢強大的人,遊戲需要不單是開拓未來的力量,還有自過去累積而來的信賴與支持。
  「我知道你已經不在人世間了,可是你一直活在我們的記憶中。」遊戲拍拍臉頰,打起精神,「而我們所共有的一切也會陪著你在冥界安睡。」遊戲輕輕將手貼在那道透明的牆上,牆的彼端亞圖姆側著臉淺笑如歌,遊戲視之為回應,報以燦爛的笑顏,「所以我果然還是想告訴你,我們現在的生活。」
  所剩無幾的高中生活,未來的夢想與規劃,想來亞圖姆必定不懂現代日本的社會制度,而這並無礙於遊戲的傾訴。亞圖姆也曾經歷過遊戲難以理解的煩惱與困境,當時遊戲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陪伴亞圖姆。所謂的幫助朋友不一定是赴湯蹈火,溫柔相守亦是一種方式,何況人生的選擇旁人插不了手。
  『亞圖姆,謝謝你在夢中守護著我們。』遊戲不只一次在心中默念。『還有一個人,他也需要你。』
  奇妙的是,每當遊戲準備談論海馬時,便會感覺有股莫名強勁的力量將遊戲從夢境推回現實,驚醒的遊戲無法忘懷夢境最後所見、掠過亞圖姆容顏的悲傷與無奈。
  偶然在午餐時和友人提起此事,城之內不假思索,「也不是不能理解亞圖姆的心情啊,換作是我,我也不想再見到海馬。以海馬那傢伙的個性,一定又是滿口決鬥決鬥,搞到亞圖姆沒辦法好好休息!」
  城之內剛發表完內心想法,貘良即針對城之內的發言進行評論,「如果是城之內到海馬的夢裡,海馬會很困擾吧?」
  「什麼──!貘良你這小子說什麼啊!」城之內立刻表達強烈的不滿,本田和杏子見狀,立刻加入貘良的一方,城之內氣得臉紅脖子粗,爭執、笑鬧,約定放學後的去處,這是武藤遊戲的日常,迄今與亞圖姆共享的日常。
  戰鬥城市結束,海馬帶著弟弟前去美國,此後音訊全無。幸虧海馬娛樂集團幾乎握有童實野市的實權,遊戲多少能從在市中心的超大型螢幕、推行的新政策或是新聞媒體的報導瞧見海馬的影子,可真的要說海馬人在何方、過著何種生活,遊戲無法得知也無從想像。
  即使如此,遊戲仍想要告訴亞圖姆、關於海馬的事情,縱使他對海馬瀨人的近況一無所知。
  遊戲曾在最近的距離,目睹海馬與亞圖姆一場又一場的戰鬥。每一次抽牌,每一條計策,每一場拉鋸,都是這兩人無聲的交流,從三千年前迄今的追逐與戰鬥,他們懷抱自己的信念、賭上自己的尊嚴,毫不畏懼地迎向對方的攻勢。
  然後從中發現了,最真實的自我與彼此。
  「所以不管要驚醒幾次,我絕對要告訴你,海馬的現況。」遊戲暗下決定。

  埃及政府的核可比海馬預期的日子早了幾天,埃及考古局方面直接指定馬利克‧伊修達爾為政府的代表人物。熟知內情的人才不會礙手礙腳,這是共識。
  「太好了,哥哥!」圭平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海馬終於露出以往高傲的笑,簡短交代磯野:「明天出發到埃及。」
  當晚,是遊戲最後一次夢到亞圖姆。遊戲記不清夢境內容,只知夢醒時已是淚流滿面,而亞圖姆清澈的聲音依稀回響在耳畔。
  ──很快就能再會了,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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