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皇馬踏足沙特 20年前這裡的女人被視為...
香港時間明天淩晨，西班牙超級盃就要揭開帷幕。與過往不同，今季的西超杯進行了改制。首先是賽制改了，從2支球隊參加變為4支球隊先通過4強兩兩角逐，再進行一場決賽；另外，比賽地點也從西班牙國內改到了沙特阿拉伯。皇馬、巴塞、馬體會、華倫西亞為4支參賽隊。
在西足協宣佈比賽地點為沙特的同時，另一個決策也受到了世人的關註：在沙特進行的3場西超杯，將向女性開放，她們可以走入球場觀看比賽，不受任何限制。
相比於去年12月在沙特舉辦的意大利超級盃，這又是向前邁了一步。意大利超級盃同樣允許女性入場，但她們只能在女性專屬的家庭觀賽區就坐。而這次西班牙超級盃，男女可以像其他世俗國家一樣無拘束混坐。
沙特女性的球場禁令是在2018年1月解除的。在一場國內聯賽中，沙特首次允許女性進入球場觀看比賽，不過同樣只能坐於家庭觀賽區，且全國僅限三座球場對女性開放。
近幾年我們可以越來越多地聽到沙特為女性「鬆綁」的消息：女性被允許駕車、參軍、申請護照、入場看球，在餐廳不用再與男性分開就餐，女性就業率也有所增長……
對於沙特這個國家，我們似乎並沒有太多好的印象，可能也就是有個模糊的認知：石油土豪，極端的宗教信仰，壓抑人性，剝奪女性權利，與先一步走向國際化的阿聯酋和卡塔爾相比，這裡還較為封閉。
我在2019年7月有了一次機會前往沙特，啟程之前也心懷不安，不知這個保守的國家對外來人是什麼態度（直到去年9月沙特才對外開放旅遊簽證）。白袍大鬍子的形象本身帶有神秘未知的色彩，前不久沙特還發生了活體肢解記者的駭人事件，更是讓人對那裡心生恐懼。但事實上，正是由於嚴格的束縛，沙特是世界上犯罪率比較低的國家之一。
在沙特短短兩天的時間，發現自己對那裡的印像有一半是符合實際情況的，比如大多數女性在公共場合確實會用黑袍和黑紗遮住全身和頭部；沒有娛樂場所，在觀賽包廂里，土豪們喝著可樂，一邊看球，一邊跟著音樂干搖，這或許是他們最奢華的娛樂活動了。
而對於外來人，他們最多投來些好奇的目光，倒不會有宗教警察來管束。那次的活動組織方是一家英國的公司，女性員工們來到沙特後都是穿著普通的便服在現場穿梭。
商場里匆匆一瞥，女性內衣琳瑯滿目，多是性感情趣款。可見男女之間的保守僅在公共場合，夫妻之間私下裡可能挺玩得開……關於內衣，聽說沙特之前女性購買內衣都要靠男性代購，且售貨員也都是男性，後來女性也可以自己購買內衣，售貨員也都換成了女性。
我本以為那裡男女隔閡以至於連正眼瞧一眼女性都要被判罪，但在機場，甚至有位沙特女生見我身上沒有當地貨幣，主動和我搭話，給我買了一瓶水……
沙特近期的種種改變，與他們的王儲穆罕默德-本-薩勒曼有很大關係。被立為王儲之後，他對沙特進行了一系列改革，包括賦予女性權利，讓伊斯蘭教法更加開放包容，以及「願景2030」經濟計劃，旨在讓沙特成為多元化現代化的國家。在很多人眼裡，他是進步的改革者。但在這期間，他的醜聞也不少，就不詳說了。
還記得2018年世界盃揭幕戰俄羅斯vs沙特，與普京、恩芬天奴坐在一起看球的那個人嗎？他就是沙特王儲薩勒曼。球隊0-1落後的時候，他還能與普京友善地握手開玩笑；0-5時，他鐵青著臉，普京只能攤手聳聳肩。
體育是沙特2030經濟規劃的重要部分。他們計劃耗費5000億美元在國家西北部構建一個名叫Neom的項目，說白了就是像杜拜那樣用錢在荒漠上堆出一個高新的國際大都市。同時這裡也將會成為一個承辦各種賽事的體育勝地。用體育打開與世界交流的通道，這一點也是借鑒了卡塔爾的經驗。
近兩年沙特持續和F1、WWE，以及西超杯、意超杯這樣的足球賽事合作，同時沙特王室也一直有意收購曼聯。在體育領域的活躍給了他們更多拋頭露面的機會，他們也想借此改變世人對沙特的看法。比如西超杯允許女性入場觀看，沙特女子首次完成駕駛F1夢想，WWE首次在沙特舉行女摔比賽等等。體育是他們政治宣傳的一種手段。
不過，對於女性的限制依然存在。WWE在沙特舉辦的大賽上，來自北美的女摔角手還是用黑色的衣服把全身裹了個嚴嚴實實，在出場時，還有觀眾用水瓶扔向了她。
這次西班牙超級盃舉行之際，《世界體育報》一位女記者發文回憶了自己在1997年去沙特報導洲際國家盃的經歷。她是首位在阿拉伯國家進入球場的女性。根據她的敘述，那時對外來女性的限制同樣很嚴，有態度暴力的宗教警察要求她穿上黑袍並遮住頭部，還有一位王子想要出價80萬美元買她：「你是首位進入球場的女人，所以價格會高一點，但你是西方人，已經29歲了，所以你比狗的價格要便宜，而且你已經被用過了。」
提到沙特的女性，人們肯定也會想到另外一個國家——伊朗。2018年世界盃上，伊朗暫時解除了對女性的球場禁令，讓我們看到了摘下黑紗的波斯美女。一張照片在全世界走紅：為球隊加油的伊朗女球迷美麗大方，令人略感遺憾的是，她掛在胸前的證件照還是裹著黑紗的樣子。
2019年9月，一位伊朗女性自焚的消息震動了世界。29歲的沙夏爾因進入球場看球被拘留，面臨6個月的牢獄之災，為抗議伊朗對女性的球場禁令，這位女子於保釋期間，在法院大樓前燒死了自己。
事發後國際足協發佈聲明呼籲伊朗允許女性入場看球。而在10月的一場世盃外亞洲區40強賽上，伊朗女球迷40年來第一次能夠進入境內的球場觀看比賽。
伊朗在2006年拍攝了一部電影名叫《越位》，講的就是女性球迷為進入球場喬裝打扮，試圖躲過看守士兵的故事。這樣的故事經常會在現實中上演，直到今天，部分阿拉伯國家女性還未完全獲得觀賽的權利，但相較於世體記者的描述，他們的社會也的確在逐漸向外開放。
（簡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