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澤人(swampman)思想實驗是1987年美國哲學家唐納德·戴維森提出的思考實驗,常常用于思考「我到底是什麼」這一自我認證的命題。沼澤人(swampman)是由沼澤(swamp)和人(man)兩個英文單片語成。[1]

某個人出門去散步,在經過一個沼澤邊上的時候不幸的被閃電擊中而死亡。與此同時在他的旁邊正好也有一束閃電擊中了沼澤,十分罕見的是這個落雷和沼澤發生了反應,產生了一個與剛才死掉的人無論形體還是質量都完全相同的生物。我們將這個新產生的生物叫做沼澤人。沼澤人在原子級別上與原來那個人的構造完全相同,外觀也完全一樣,當然大腦的狀態(被落雷擊中的人死前的大腦狀態)也完全被複制了下來,也就是記憶和知識看起來也完全一樣。走出沼澤的沼澤人就像剛死去的男人一樣邊散步邊回到了家中,然後打開了剛死去的男人的家門,和剛死去的男人的家人打電話,接著邊讀剛死去的男人沒讀完的書邊睡去。第二天早上起床後,到剛死去的男人的公司上班。所以男人到底是死了沒有?我個人認為是對於自己死了,對於別人活著


人的存在是時間的存在。

沼澤人命題令人感到困惑的關鍵之處在於,我是否和沼澤人相同。根據命題,我的死亡和閃電在沼澤之中誕生出與我對應的沼澤人,必須是同時的。在死亡和誕生的這一瞬間時間點裡,我的消亡和沼澤人的誕生兩個事件是並存的。這也就是說,「我」的時間和「沼澤人」的時間之間是沒有間隔的,而且「我」和「沼澤人」是不能同時存在著的

因此,「我」和「沼澤人」是時間等價的。沼澤人就是我的時間上的延續,沼澤人和我就是等價的。

要能夠理解這個推理,就必須先接受「人的存在是時間的存在」這一命題。對此,我舉出另外一個例子加以說明。

假如七年里所有細胞全部都更新掉了,組成你這整個人的物質肯定也必然在這個周期里全部都改變了,那麼你還是你嗎?

這個周期顯然是可能改變人體所有物質的最長周期,因為細胞本身也會新陳代謝,組成這個細胞的所有物質也會隨著新陳代謝而發生變化。因此,人體內全部物質組成更新和改變的速度只會更快。

那麼是不是只要所有物質一發生變化,我就不是我了呢?

另外一個問法,每時每刻構成我的所有物質都在發生著變化。每一秒都有組成我的細胞死亡,新生。假如不把那些機能細胞考慮在內,只把我定義在大腦里的意識活動,那麼由於生物學已經很清楚表明意識是神經細胞活動的產物,是不是神經細胞一死,我就不是我了呢?

再另外一個更通俗的問法,這一秒的我,和下一秒的我,還是一個我嗎?

(人體為什麼會有生物鐘這種東西呢?人為什麼又能夠感知到「時間」呢?)

這也就是說,我的存在與構成我的物質不是充分必要條件決定了我是不是我的因素,是我在時間上所繪製出的那個變化的軌跡。在一般情況下,區分我和他是不同之人的方法在於,我和他有著不同的歷史,也就是我和他在時間上走出了不同的軌跡

構成我的那些物質,是我在「現在」這個時間點留下的軌跡。

假如用所有構成我的物質去定義我,實際上也就是用現在這一個時間點的我去取代了全部時間維度上的我。這是符合常識的,因為正常情況下作為生活在三維空間的生物,我們人類的確只能夠感知到現在這一個時間點而已。但是,這仍然將會導致因為忽略了時間和運動而犯下的靜止的片面錯誤,將「我」看做某種絕對的、不變的、唯一具足的東西。

沼澤人命題揭露出來的認知錯誤,正是這種對自我的絕對化、靜止式理解。

考慮另一個問題是,儘管沼澤人命題本身忽略了全部物質的相等只能代表現在這唯一一個時間維度上的相等,並不決定該事物未來發生的軌跡和過去經歷的歷史,但它依舊通過後面的補充解釋強調了另外一個事實,即沼澤人具有死去的我的全部功能。根據描述,沼澤人可以完全做到

「走出沼澤的沼澤人就像剛死去的男人一樣邊散步邊回到了家中,然後打開了剛死去的男人的家門,和剛死去的男人的家人打電話,接著邊讀剛死去的男人沒讀完的書邊睡去。第二天早上起床後,到剛死去的男人的公司上班」

這裡的全部功能很顯然表明一個命題,即沼澤人和死去的我在全部的未來時間尺度上等價。也只有滿足二者在未來時間尺度上的行走軌跡完全重合,才能夠做到使我以外的全部人都察覺不出死去的我和沼澤人之間的區別。

因此,要判定沼澤人和我是不是在全部時間尺度上等價,就只剩下了過去這一個部分。儘管沼澤人可能會擁有全部的我的記憶(因為記憶也可以被視作一項功能),但它從哲學層面上來說仍然不能視作擁有真正的經歷和歷史。他擁有的只是作為功能存在的記憶,這種記憶的存在目的是影響未來的軌跡,而不能夠對既成的歷史產生任何影響。因此,記憶不能被視作歷史,而必須要被視作朝向未來變化的一項功能。

那麼,就可以分類討論下結論了。

一,沼澤人就是我

條件:我的死去和沼澤人的誕生兩個事件必須在時間上發生在同一點。考慮到量子力學中量子時間尺度的問題,時間本身的連續性存疑,現在只能夠傾向於認為時間不連續。那麼,兩個事件如果要在發生時間上完全等價,就很可能要是同一個事件

對此好理解。根據經驗,任何一個事物的死亡都意味著某些新事物的誕生。在這裡,死亡和誕生只是物質存在形態的一種轉化,而這種轉化也就統一了兩種不同事物的死亡和誕生。

2H2+O2=點燃=2H2O

氫氣和氧氣的「死亡」,帶來了水的「誕生」,同時還誕生了熱和光。

因此,在這個化學反應里,氫氣和氧氣的死亡,水的誕生,光和熱的產生,全部都是一個事件,都發生在同一個時間上。

二,沼澤人不是我。

條件:沼澤人的誕生沒有和我的死亡完全同時,它們也不是同一個事件。

(1)沼澤人先於我產生了,也就是說我還在將死未死的時候,沼澤人就出現了。沼澤人和我出現了並存的狀態,那麼可以肯定它和這個正在經歷著死亡旅途的我會在未來走出完全不同的時間軌跡。

(2)沼澤人後於我產生了,也就是說我已經死了,沼澤人卻隔了一些時間才出現。這樣,就產生了一個時間段,既不存在我也不存在沼澤人,這段時間裡我就是必死的。而根據因果律和常識,死去的東西是不能夠復活的,或者說就算復活了也不再是原來那個東西了。那麼,沼澤人也會和我在未來走出完全不同的時間軌跡,它也不會是我。


修改了一些細節,可能會讓邏輯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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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或許不適合在知乎上問,我在這裡簡單回答一下。就我所知,這個問題原本的用意不是讓人思考「我到底是什麼」。雖然在某種意義上它也可以用來提出這個問題,但是更直接地應該是關於「我是否和此沼澤人相同」。「我是什麼」這個問題具有很長的歷史,可追溯到公元前,也有很多的人試圖回答,但是沼澤人類型的思想實驗是在上世紀中葉以後才出現。那麼這類問題的意義是什麼?首先我們來看這個問題的基本假設,即「物體A突然消失,和物體A物質組成相同的物體B突然出現」。現在如果有一類理論T聲稱,物體A的某些功能F是由它的過去歷史導致的,那麼我們可以用這個假設的情景來提出反駁:因為物體B沒有物體A的過去,則物體B沒有A的功能F,但是因為這兩者的物質組成相同,我們認為它們具有相同的功能,所以理論T錯誤。而支持理論T的人則回應,根據他們的直覺,物體B和A的確沒有相同的功能F。但是一般地,支持理論T的人無法很好地解釋這種直覺。

在這個具體的例子中,理論T認為人的意識功能至少部分地取決於人的過去。既然這個沼澤人沒有原本那個人的過去,那麼他就沒有那個人的完整的意識功能,但是有人可能會認為他們的物質組成相同則功能相同。在這裡是戴維森提出了這個具體的理論T。他使用這個思想實驗是引出對他自己理論的這一種可能的反駁,他只是預防性地提出,然後稱,根據他自己的直覺,這個沼澤人的意識功能就是不會和原本的人完全相同,因此這種可能的反駁不成立。可以說,他引用自己的直覺進行論證是不太合理的,但是如果讀者和他有相同的「直覺」,那麼或許會很容易地理解。這種方式是否可以接受,我不作判斷。具體的描述可見這本書的第二章:http://epistemh.pbworks.com/w/file/fetch/45787947/0198237529%20-%20Davidson

最後,類似的思想實驗對於此類理論T都可以提出。T的支持者和反對者可以圍繞這樣的實驗進行類似於戴維森所假設的那樣的爭論。


應該算是把「我」賦值給了「沼澤人」 var 沼澤人 = 我

即使刪除了 「我」 , 對整個「程序」其實沒有影響。可是,「我」也不因為有了「沼澤人」這個複製體而需要自我刪除吧,「我」和「沼澤人」只是儲存相同數據的兩個不同載體。


這個問題等同於「如果天塌下來應該怎麼辦?」

根本不存在這樣的可能性,無論是從什麼角度上說,都不存在這樣的巧合可以達到這個效果

所以不需要提出這樣的疑問。並且這種問題也不會有答案。


問題主要核心是什麼構成了你的問題,我們一般從物質和精神兩個方面來定義,此問題引入了時間概念,也就是經歷的問題,更立體定義一個人和事物,即你的肉體、精神、經驗共同構成目前的你。應用到我們生活中就是,你做過的所有的事就是你的一部分,離婚、洗心革面都不能割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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