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附近幾所學校之間，因待人有禮冷淡被戲稱為『小龍女』的單若水周圍多了一個人，一個男性…對，男人。這在男女分際仍十分嚴謹的年代，可是提供了很多青澀學子在備考的無聊人生中的談資，也多了很多令人無限遐想的空間…

 

其實萬豪也說不清為何總是想要多接近若水，或許是應該她的淡漠氣質讓他忍不住想要了解一些；也或許是她和自己身邊圍繞的那些人完全不同，讓他多了幾份好奇…

 

這算是一種喜歡的表現嗎？其實萬豪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是每每在大哥了然的眼神下，他有那麼一些些的不自在。或許是自卑吧？一種高攀不上的自卑感作祟！萬豪想要靠近、卻又不敢太過靠近…

 

總之，他開始出現在每個若水會去的地方，不刻意攀談也不自動搭訕，只是靜靜地跟在她身後，陪她上課、陪她去補習班、陪她回家…陪她從這個點移動到下個點。

 

 

當邁出補習班時，若水眼前看到的這個人已經是今天第三次見到的了…還真是執著啊！就算不理他，還是堅持要跟著她。萬豪從來沒主動向她攀談，他跟著她的這種行為感覺不出任何的惡意，所以若水很清楚地知道萬豪是想保護她。

 

「已經很晚了，你還是要一直跟我嗎？」在補習班的巷子外，這是若水第一次停下來和他說話。雖然只是疑問句，卻讓萬豪驚訝的表情裡藏著喜悅。

 

「明天還要補習嗎？」強裝著不在意的神情，萬豪咬著剛剛向路邊香腸攤老伯打來的食物，邊吃邊問著。看到若水吃力地提著滿滿一大袋的參考書，他一把搶過後，順手塞了一瓶尚未開封的汽水給她。

 

「到九點半。」好奇的打量著手中的物品，在確定萬豪不會在食物中下毒後，若水先觀察了好一會兒，才敢壓開汽水上的彈珠，輕輕的抿幾口香甜的汽水，她滿足的表情讓萬豪忍不住笑開懷。

 

「欸！妳哥虐待妳嗎？不然怎麼覺得妳連這種東西都沒吃過？！」三兩口就把自己手上的食物塞進嘴裡，萬豪隨意地在身上揩了下，試圖將手指的黏膩感甩去。

 

「別胡說！我哥哥很疼我的，他只是覺得外面的東西不夠衛生，怕我吃壞肚子。」若水一臉疑問的神情看著萬豪，突然開口問：「你是認真的嗎？」

 

「蛤？」萬豪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你跟著我很久了，是對我有什麼企圖嗎？」直白的提問，就像是談論今天天氣。若水停下腳步，而路燈昏黃的燈光映在身上，暈開一圈光環。

 

「沒有沒有！」忙不迭地否認著，「我只是…只是…」面對突如其來的詢問，萬豪反而說不出話，臉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緋紅。

 

「只是？」若水正了神色，「我不喜歡糾纏不清的關係，尤其是你的背景也不單純。這樣會傷害我家裡的人，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也不可能有任何其他。」一刀見血的刺中萬豪。

 

「我沒有…不是…我，我只是想跟妳當朋友！」萬豪心裡清楚自己和若水間的差異。跟著她的這些日子，知道了她不少的事，她將來必然會是社會中的菁英份子，自己這種在黑道中討生活的人，有了今天、不一定見得到明天…就算若水願意委屈自己和他在一起，他也捨不得她的未來就這麼毀在他手上。

 

「謝謝你這些日子陪我上下課，保護我的安全。」他為自己做的，若水都看在眼裡，但有些事如果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那麼適度的傷害或許是一種保護。「只是我並不覺得我們有當朋友的需要。」伸手接回原本被萬豪提在手上書袋，靜靜地退開幾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萬豪急切地想要拉回被迫扯開的距離，向前一步。

 

「對不起，你想什麼都不重要！送到這裡就好，謝謝你。」再次退了幾步，若水轉身就跑。而原本萬豪遞給若水的汽水也在奔跑中落地，玻璃瓶撞擊在地面，受不住強大的撞擊力道，破裂成了無數小碎片…如同萬豪對若水的心意。若水轉身跑開的那瞬間，萬豪的心彷彿也有一塊角落碎成了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