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管愛情 [柾泰 / BTS] - 03 - 價值觀的買賣

03-價值觀的買賣

田柾國把金泰亨送回房間待他關好門才安心離開飯店，一路上雖然開心的看著自己可以順利度過難關的銀行戶口，同時也難免在懺悔自己短短三小時就騙了人家那麼多的錢。

雖然金額是對方開的，付得也心甘情願似的，金泰亨的氣質思想和行為舉止怎麼看上去也是個富二代，看他沒事從家裡搬出來租個高級酒店來做這種實驗就猜到了。

可是，還真是有夠不好意思。爸爸從小就教導自己不勞而獲是最缺德的，沒付出過甚麼就有豐富收穫的話，最後失去的可能會更多。

把錢退回去是準沒可能的，田柾國他真要交學費和生活沒法子。可他想要做些甚麼去彌補金泰亨那純真而且坦誠去面對自己性取向的心靈，卻又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讓他知道，自己不是為了別的而只是為了心底好過一點。

坐地鐵回考試院的路上，田柾國都是忐忑不安的看著手機，反覆思量並專心模擬處境，到底作為一個收了錢的出租男友，該用甚麼藉口去跟客戶保持聯絡而又不是為了錢。

突然手機猛烈的震動了三下，他竟然嚇得把手機一手就甩出去。田柾國尷尷尬尬的把手機撿回來查看，幸好沒有摔壞，點開屏幕三則信息的預覽顯示名稱都是『學費之神』，他扶著自己的額頭又是輕嘆了一口氣，為自己今早亂為對方改的名字感到抱歉，連忙在點開信息之前把手機儲存的名字改回『金泰亨』。

金泰亨：

　田柾國，我還是不確定

金泰亨：

　以後還可以繼續找你嗎？

金泰亨：

　我們都按時薪算喔

頃刻田柾國就彷如收到獎學金通知信息般興奮，應該說比收到那更要心安理得的是，自己終於有免去被良心責備一輩子的機會了。他連忙敲著螢幕鍵盤緊張地回覆著，把剛才心裡想對金泰亨說的都順序用文字傳達。

田柾國：

　哥，今天你給的其實太多了

田柾國：

　都夠我學費和下個月考試院的租金

田柾國：

　日常開支的話我會繼續去廣告公司打工畫圖

田柾國：

　所以，就免費當你一個月出租男友吧 (害羞笑)

天知道剛才要金泰亨按出第一次『確認傳送』已經把他弄得來回地獄又折返人間，幾則信息傳送以後他躺在床上，又是捲又是轉的折騰了好幾回，快要糾結得撞床自盡之際，他終於收到對方的回覆。他又要歡又要慌的馬上點開來看，沒想到心理就如坐過山車一樣，讀著頭三句本以為他要婉拒自己所以呼吸和心跳都要停頓了可是，最後一句又把他炸到直轟上大半空。

「嘶，該死的，明明就很會撩。」金泰亨碎碎唸的在口中罵著，撇著嘴重覆看著螢幕上田柾國送來的字句和表情符號，心頭不知怎的又暖得像小時候被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寵在手心裡任性鬧著的快樂。

金泰亨：

　這可是你說的，今天是八月三十一

金泰亨：

　以信息為證，雖然沒法律效力 (生病戴口罩)

金泰亨：

　我睏了，去睡，晚安 (紅心)

金泰亨：

　這是紅色的 (手指向上)

在另一邊廂滑著金泰亨秒回的信息，大腦還未仔細分析田柾國就沒意識地笑了。

田柾國：

　晚安 (紅心)

田柾國：

　這是複製的 (手指向右)

說金泰亨沒那麼順服早睡，倒應該說他輾轉反側得不能自已。就算以前跟第一個女朋友交往也不曾有這種興奮難眠的高亢，是躍躍欲試，又是小鹿亂撞的感覺。

他不排除自己從小是被家中長輩寵壞了所以不太曉得去費心神照顧別人，讓他習慣了活在自己的世界只在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每當有女生要求自己對她時刻體貼，他就會腦袋放空逃避，就算是家中的妹妹都經常給自己翻白眼。反而被人萬般溫柔的照顧或者笑著任由他鬧的時候，他就會覺得甜翻了，都二十歲了還是改不了討人呵護討人疼的心態。

以前覺得會不會是因為自己身為男人的責任心不夠才會這樣，遇到了田柾國之後他才發現這都不是重點。

第二天早上，雖然昨晚沒能好好入眠的金泰亨還是按著生理時鐘醒來，但他揉了揉眼睛只想起今天並沒有課，其他啥都來不及想起來，轉個身頤養天年的樣子又繼續昏睡去。沒過多久枕頭下突然傳來手機如電椅通電般高頻率的震動，把他嚇得大腳一伸差點扭傷盤骨和大腿，然後又開始慌慌忙忙四處亂摸搜尋著他的眼鏡。

要是你有深度近視或者超過二百度散光就會明白，沒戴眼鏡的時候在陌生環境去找不知放哪去的眼鏡，比海中撈月或者大海撈針的難度更高。這誰啊，從來都沒有人這個時間那麽不識趣找他嘛，眼鏡又失蹤了他氣得大吼一聲然後又回復平靜，不管得是誰了就接了電話，還是睡腔的慵懶聲線糊裡糊塗的不知亂哼了些甚麼，直接就經過大氣電波傳到對方手機裡。

「…泰亨…哥……？」

電話裡頭是早上有課的田柾國。

金泰亨頂著一個鳥巢頭坐在被窩中，眼睛還未完全張開，腦袋還未完全連線，呼吸是跟睡著時一樣的平順，一隻手就拿著手機呆著。直到田柾國小心再次確認金泰亨的號碼是已經成功接通了，並且還在線而不是被掛斷了，就再整理一次剛才想說的說話，「…是柾國啊，我們今天要見面嗎？」

「……嗯，好。」金泰亨用他慢兩拍的節奏消化著手機傳來的聲音，當腦袋開始處理完『柾國』這兩個字的時候，他趕得及睜開雙眼可已經來不及收回剛才渾渾噩噩沒意識地漏出的單字，「啊啊啊柾國？…不不你剛才說甚麼？」

然後金泰亨手機裡傳來清澈如風鈴的笑聲，田柾國被他嚴重的起床氣逗樂了，「我說，今天要陪你嗎？我早上和黃昏前有課，中間的時間你有空的話，我去漢陽那邊找你好嗎？」

「可是我今天沒課啊。」金泰亨一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腦筋總算靈活了點，對啊…從今天開始計起一個月，田柾國就是他的出租男友，還蠻體貼嘛一大早就自動自覺來報到。不過要有課的他跑來跑去的話，金泰亨覺得倒不如自己去慶熙找他好了，「我可以過來找你，但…會不會不太好…」

「好啊，都沒所謂，為甚麼不好？」

「我們會…吧，可是我還……嗎？你會…嗎？那可是……啊。」

金泰亨說不出來的該句完整句子應該是：

『我們會牽手的吧，可是我還要穿女裝嗎？你會覺得尷尬嗎？那可是黑色蕾絲裙啊。』

連通話中的空氣都被金泰亨這句完全不成句的說話搞得有點冷，田柾國雖然是個聰明的孩子可是，這需要自行填充的部分也實在有太多可塑性了。金泰亨窘得乾脆換另一個說法，「唉，你會有同學在附近吧？」

「啊，跟女友吃飯，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