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篇對於《潮騷》的安利,也是最後一篇我對於三島由紀夫《潮騷》最終的文字或者說總結,三島由紀夫我還會寫下去,但《潮騷》也就止於此處了。

  • 潮騷
  • 《潮騷》與三島由紀夫

一朵向陽的花

向陽的花是敢於窺見絕對的,果敢的面向那能夠刺痛一切世間之美一切之惡的絕對,也許發散著白熾光的「絕對」是一個無法被發現的祕密,一個隱藏起來符號……

由此,三島由紀夫成為了自我的橋樑,「我既然還沒有淹死,那就只能說明我尋訪島嶼的旅行,直到現在都未能停止。」

三島由紀夫,這位天才作家的希臘式田園愛情不嚴格的說是從潮騷開始的,這是一種根植於內心深處並一直存在的肉慾與精神的愛情觀。也許是在體弱的幼年中度過了統制派與皇道派充滿爭端的時代,三島在這樣愈來愈充滿軍國主義的社會裡擁有了自己性與愛的雛形觀念,那類似於俄狄浦斯情節又或是對安提諾烏斯一般的美少年迷戀都以此種下了種子並且伴隨了其一生。戰爭的原因,谷崎潤一郎在1938年翻譯了《源氏物語》為現代日語,一些左翼學者又翻譯歐洲古典社會科學名著,這些古典著作自然是對三島由紀夫有不可小覷的影響。無論是三島由紀夫所表現出的自我厭惡,孤獨在遊歷希臘後自愈還是他極力的與戰後派界限劃清,對於太宰治的討厭,但又追求暴烈之美。三島由紀夫都一直是一個諸多二元對立矛盾的集合體,如我所說他在尋找答案,尋找絕對,尋找祕密。《潮騷》便是這樣一個過程中的環扣,對於三島由紀夫自己來說「二十六歲的我,追求古典主義的我,以及感覺最接近活著的我,說不定原本即是個冒牌貨呢。」

三島由紀夫

美的延續

《潮騷》中,三島向讀者展現的東西並不複雜,大可只關注的幾方面是:歌島代表的古老田園漁村的體制,人們的淳樸善良和一種同自然間和諧安寧的狀態。新治和初江間無比純潔的愛與欲。最初的新治僅僅是一個夢想能擁有自己的船然後和弟弟一同進行運輸行業的青年,但在第一次看到初江便掉入了「一種會微微顫抖的從未有過的不安情緒」。在新治愛上了初江的同時,三島由紀夫的肉體觀也展開了,通過肉體來達到關於「美」「愛」「純潔」「聖潔」的延續。

起初的新治與初江的幾次會面都無比直白地流露出了三島由紀夫少年時期追求的清純的戀愛的願望,一種流露在少年的年齡當中動輒莫名卻又自然的羞赧,羞赧存在於肢體的接觸,眼神的相望。

雖然新治最初擔心自己僅有的能環遊歌島的強壯身體是無法吸引初江的心的,但三島由紀夫將外表的肉體增添了一種與「內部」的聯繫,肉體和精神不再是二元的對立,肉體反而成為了一種內在的表徵和暗示,隨著小說的推進,這種表徵和暗示也十分自然的展現開來,「內部」與「外部」的三島氏哲學是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潮騷》。

我懇求你疼我,愛我!是的,愛!

仁慈的愛,決不賣弄,挑逗,

專一的,毫不遊移的,坦誠的愛,

沒有任何偽裝,透明,純潔無垢! ————濟慈

用電影畫面感受更具體些(1975潮騷)

在這種狀態下,情感終究會爆發到高潮。當新治與初江在暴風雨的夜晚幽會於島上的哨所時,兩人之間的對話也許會使得沒有看小說的你瞠目結舌,但這樣一番接近孩童般天真爛漫但又驚人的話語在我看來卻是一團燃燒旺盛並發出熾熱且刺眼白光的火焰。

一切一切的情感在此都神聖化了,肉體此刻代表聖潔,代表純真,忠實。

啊!但願你整個屬於我,整個!

形體,美質,愛的細微情趣,

你的吻,你的手,你那迷人的秋波,

溫暖,瑩白,令人銷魂的胸脯......

————濟慈

《潮騷》的後半段,三島由紀夫將自我沉醉的表達顯得更為明顯了,同時在潮騷的最後,三島由紀夫將肉體賦予了永恆,將小說在新治與初江的美好結局並且是年齡中身體發育最美好的年齡作為結尾,這是三島有意為之的。「衰老是精神和肉體雙方的疾病。衰老是不治之症,等於活人本身也是不治之症。這不是什麼屬於存在論的哲學方面的病,而是我們肉體本身的病,是潛在的死」

三島自殺了,因為不經歷衰老的死亡是永恆的

如此,早在潮騷當中,他便本能的使新治和初江成為永恆,並且是在擁有最美好肉體的年齡。這樣看來,就是如潮騷一般溫和的作品中依然透露了三島那根本性的暴烈之美。

其實到這,《潮騷》後半段我並沒有說太多,雖然有些突兀但我依然想以高潮來結束我最後一次對寫《潮騷》時期的三島由紀夫以及《潮騷》的文字。這是三島由紀夫青春漫遊時代的結束,聚集了也許是三島由紀夫自己的,也或是每一個人青春時代最美好的純真幻想,更是瞭解青年三島由紀夫的一把鑰匙。

「二十六歲的我,追求古典主義的我,以及感覺最接近活著的我,說不定原本即是個冒牌貨呢。」

可這冒牌貨也許同樣是三島由紀夫口中的「少年的那一瞬間」,一個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輕快哼著歌旋轉的陀螺————依然如此真實,可信。

感謝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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