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我過去了哪兒，還是只是特地過來逗我啊？」


「都有。」


媽的，都有就好。鄔童忍不住捏了把對方的臉。

　　


　　尹柯寢室的床有點兒窄，雖然躺兩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不過再放兩床被子，兩個枕頭，就顯得太擠了。


　　還沒等鄔童開口，尹柯就搶先說。

「你還是別睡我室友的床了。」


小東西越來越開竅了，鄔童心裡樂開了花，連忙回

「好啊。」


　　誰知道尹柯又補了一句。

「他們從開學到現在一次床單都沒換過。」


　　「……」


　　尹柯都不禁替他們犯愁。

「這樣對身體不好，但是說了他們也不聽。」

　　「……」

　　尹柯鑽進被窩貼著牆，給鄔童騰出一塊寬敞的地方，因為有點緊張，尹柯腦袋剛沾上枕頭就閉了眼睛開始裝睡。

　　鄔童也跟著進了被窩，貼近了看尹柯的臉，發現那纖細秀氣的睫毛正在不停地抖。

　　這時，燈熄了。

　　鄔童慢慢躺了下去，兩人之間隔著一段極窄的距離，透過這一小條空隙能感覺到彼此暖融融的體溫，近在咫尺。


　　「尹柯。」

　　大氣都不出，尹柯靜得簡直像死了似的……
　　
    「睡著了？」

　


　　鄔童也管不著對方是真睡了還是假睡，伸手便輕輕把尹柯往自己懷裡一攬，兩人之間那條細窄的距離消失了。

 

      隔著兩層薄薄的睡衣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身體的熱度與線條的起伏，胸口到腹部再到大腿全都緊緊貼合著對方的身體。

倆個人的呼吸霎時變得粗重急促。
　　

　　寢室裡安靜得只剩下兩個人狂亂的心跳聲，清晰明顯到無法視而不見。


「你沒睡著吧，尹柯。」

明顯在顫抖著的肩膀，鄔童想假裝沒看見都難。


      又是一片沉默，鄔童再次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尹柯就緊張地搶先開口了。


   「門鎖了嗎？」

　「……鎖了」

　　鄔童也是嚥了嚥口水，有些語無倫次。

「那、那就好，聽說最近樓裡鬧小偷，有那個……丟電腦的。」


　　鄔童短促地笑了一聲。「你是不是緊張？」

　　其實鄔童自己也緊張。

　    舔了舔嘴唇，尹柯繼續口乾舌燥地沒話找話，腦子裡亂糟糟的一片，突然就想起今天傍晚發生的事，於是也沒過腦子，匆匆地拿出來說，想填補上寢室裡令人心慌的安靜。


「對了，今天晚上學長給我打電話，他和我說..」

　　鄔童一翻身，側躺著正對著尹柯，聲音低低的，大寫的不太高興。

 

  「他又說什麼了？」

　　媽的陰魂不散。


　　尹柯有點後悔，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他說，他喜歡我，萬一我追不到你的話，就考慮一下他。」


　　鄔童頓時後悔自己今天為什麼沒乾脆和學長打一架，自顧自地氣了一會兒後問尹柯。

「那你又怎麼回他的？」

　　黑暗中尹柯看不清對方的眼睛，但還是微微垂下眼簾，一字字認真地複述道。

「我說，如果追不到的話我就不會再考慮個人問題了，我要搞一輩子的教育研究，為國家做貢獻。」

　　也不知道學長聽了這話之後是個什麼表情……



　　鄔童沉默了片刻，先是被尹柯的老幹部畫風逗笑了，隨即，那略帶羞澀的一字一句卻像見風就長的春芽般在心裡蔓開了一片又一片，茵茵綠綠，撓得人一陣陣的難耐。


　　媽的，這個人是不是故意的，鄔童咬著牙。

　　這時，尹柯又輕輕地問了一句。

「我能不能追到你啊。」

　　鄔童只感覺耳朵裡隆隆的全是血流的聲音，心臟還在不知疲倦地瘋狂泵出流速更猛的血液衝擊著耳膜。

    突然，鄔童毫無預兆地按住尹柯的後腦，用自己的身體把他整個抵在牆上，隨即著了魔般猛地親了下去。

      雖然鄔童從小帥到大，各種人愛慕，但，這接吻真還是第一次。可是卻熟練得彷彿無師自通，他狠狠地、不顧一切地舔舐著尹柯溫潤滑軟的唇舌。

        尹柯小動物似的悶哼笨拙而激烈的回應…種種印象的碎片紛至沓來，湧入腦海。


　　從少年時期便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在不知不覺中悄悄填滿了自己所有憧憬與慾望的，那個青澀的少年，在這一刻，終於從幻夢雲端跌落，重重地砸進了鄔童的懷抱中。

　　
　　結果，你猜怎麼著，尹柯一巴掌往鄔童頭上招呼過去。「還沒說你就親！你這人真的是亂七八糟。」


　鄔童帶著痛意，艱難的撐起身子幾乎是在用吼的。
「能！能！你已經追到了！」



　　尹柯在黑暗裡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明亮得讓鄔童覺得自己好像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似的。

「你確定？」

「確定，你是我的了。」

　　尹柯紅著臉認真地糾正道。

「是我追你，你是我的了才對。」


　　鄔童恨不得咬他一口。

「你追我？我覺得好像一直是我在倒貼。」

　　尹柯低著頭傻笑，不敢相信似的伸手摸鄔童的臉。


　　兩個人抱了一會兒。
鄔童時不時就低頭親親對方。想了這麼多年，終於親到嘴了，好像怎麼親都親不夠似的。


　　細膩又曖昧的水聲在安靜的寢室裡，格外清晰地撩撥著人的神經。

　　尹柯一邊迎合著鄔童霸道的親吻，一邊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下半身往旁邊挪，可是剛挪開一點，鄔童就緊跟著貼了上去，明顯起了變化的身體無處可藏。

       讓兩個人的腦袋裡激動得嗡嗡作響。鄔童感覺自己幾乎什麼都思考不了了，他舔了舔尹柯的嘴唇，手往下一滑，鑽進尹柯的睡褲裡。


　　「別……」  「別什麼。」

　　尹柯偏過頭，軟軟的推拒著鄔童的手，壓抑著自己急促的呼吸。鄔童不可能停手，抓住尹柯的手，也往自己的下身移去。
　　
　
　　兩人同時達到了頂峰。尹柯身上汗濕一片，趴在對方胸口喘了會兒氣，然後支起身子在床上摸索著，不知從哪翻出個紙抽，抽出幾張紙遞給鄔童，小聲道。

「擦。」

 

鄔童接過紙，低頭擦拭起來。

　　寢室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味道，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們剛才都幹了什麼。

　　鄔童把手裡的紙團往地上一丟，躺在床上，一隻手指點了點尹柯柔軟的後頸，一路向下摩挲著描畫著他的脊骨，忽然輕聲問了句。


「你還記得你送給我的書嗎？」

　　「記得。」

      因為擔心鄔童是要笑話自己，還忙不迭地補充了一句「我當時就是希望你成績能上來，好和我考一所大學。」


　　鄔童笑了笑。「其實那堆書，都在我寢室床底下的箱子裡呢，我全都大老遠地抗過來了。」

　　尹柯愣了一下。「為什麼啊？」

　　鄔童刮了刮他的小鼻尖。

「不為什麼，你送我的東西，我哪樣不是走哪帶哪？那個陶瓷杯子我也用了兩年，天天上課都拿著。」


　　尹柯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挨著鄔童躺下。鄔童用手指捲著尹柯的頭髮又鬆開，語聲溫軟。


「你對我好，我都知道。」

　　尹柯默默地伸手環住鄔童的腰。

「你對我好，我也都知道……我高中為了省錢買書送你，午飯都不好好吃，你總給我帶好吃的，還騙我說是買多了……其實你就是想讓我吃好一點，又怕傷害我的自尊心。」



　　鄔童欣慰地出了口氣「還行，不是真傻。」

　尹柯笑了笑，腦袋從枕頭上抬起來，擱到鄔童胸前。低頭親親他的發旋，鄔童柔聲道 。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