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挫折

烏雲聚集……

政府的攻擊

CM殉難

運動退潮

三大趨勢

革命不會永遠直線前進。所有成功的革命的歷史都證明了這一點。道路是曲折的,有起伏,勝利和失敗多次重複……在最終勝利前。當然,在達到共產主義階段前,沒有最終勝利。甚至取得巨大成功的俄羅斯和中國革命,三四十年後也出現逆轉……毫無疑問,這些失敗後是未來的勝利。

革命沿著曲折的航線,沒有捷徑,也沒有簡單路徑。挫折是不可避免的,因為他們面對著一個貪婪的怪物,但憑藉更多階級鬥爭經驗、更深刻地理解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更好地把握現實,可以減少損失。

雖然挫折的直接原因是政府的無情鎮壓,但是上述三個方面的某些缺點造成了巨大損失。

政府的攻擊

在此期間,「遭遇」殺人法引入警方。這是一種甚至拋棄自己資產階級規範的方法。但是,他們的「民主」只適用於接受他們制度的人,而對於那些質疑或挑戰它的人來說,這是一種冷酷、野蠻的法西斯瘋狂。1950年特倫甘納起義期間,尼赫魯政府殺害了成千上萬的部落民,並在通往村莊的樹木上懸吊共產黨人。兩年後,一旦他們進入議會,同一個尼赫魯就像對待他最親密的同夥一樣對待他們。在那些日子裡,納賽爾在訪問印度期間,對共產黨人擁有的自由感到震驚,並生氣地告訴尼赫魯:「我們讓所有共產黨人下獄。」尼赫魯微笑回應道:「大致相同,你們讓他們進入監獄,我們讓他們進入議會——無論哪種,他們都變得無害。」

分階段的遭遇成為1970年-1971年的常態。此外,革命者遭受了不人道的折磨。在所有鬥爭地區,警察將選出17至25歲的青年男女,這一年齡組被懷疑與毛派運動有關……並使他們遭受殘酷折磨。酷刑的目的不僅是提取信息,而且是摧毀他們的意志,破壞他們的自尊,這樣他們就不會挑戰制度和既定現狀。滾動處理、從屋頂懸掛並被毆打、將熱鐵棒插入直腸、電擊、用煙頭燃燒以及更多野蠻方法被用來對抗毛派嫌疑人。當然,這從未使革命者感到害怕,反而使他們對體系的仇恨更加強烈。所以,「遭遇」殺人。

1969年至1970年,政府不僅暫時徵用了後備警察部隊,而且暫時徵用了准軍事部隊甚至軍隊。到1971年,大多數納薩爾巴里式起義遭到殘酷鎮壓。然後政府將其憤怒轉向加爾各答的革命青年。到1970年,城市游擊鬥爭在城市中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規模,影響了學生、工人、僱員等。他們獲得的巨大支持嚇壞了統治階級和印共(馬)幹部的大部分人,聯盟轉向毛派,在印共(馬)領導層中引起恐慌。

1971年至1972年,數百名加爾各答青年被國大黨領導的警察小隊系統地槍殺。這些殺手隊由普里亞·蘭詹達斯·孟希等國大黨領導人領導,並按照首席部長西達斯·尚卡爾·雷和警察局長蘭吉特·古哈的計劃實施。例如,1971年8月,國大黨暴徒與印共(馬)幹部聯手,在加爾各答的巴拉納加縣和豪拉縣屠殺數百名毛派。最臭名昭著的是卡西伯拉-巴拉納加大屠殺。國大黨的武裝暴徒與印共(馬)活動家一起進行挨家挨戶搜查,強姦婦女,焚燒房屋,並以對毛派的任何已知同情毆打青年。然後,國大党進行了瘋狂的狂歡,而印共(馬)黨員在該地區周圍形成人鏈,以防止任何人逃跑。年輕男孩被謀殺,老人被煤油澆灌並被燒死。該地區兩位重要的毛派領導人潘楚·戈帕爾·戴伊和卡魯娜·薩卡爾被以最血腥的方式殺害。戴伊的四肢被一個一個切斷,然後被石頭砸死。卡魯娜·薩卡爾被古達抓住,印共(馬列)被刻在她胸前。其他發生過類似大屠殺的地方有:拉坦·巴布·加特、克什瓦·查特吉巷、巴拉·帕拉巷、庫蒂哈特路、阿圖爾·克里希納-博斯巷、瑪哈拉加·納瓦拉庫馬路、拉爾·邁丹、博拉納斯街、傑納拉揚·班納吉巷、喀什納斯·達塔路、維達亞坦·薩拉尼。

在這一時期,超過一萬名毛派及其同情者被殺,大部分領導層被摧毀,還有數千人在監獄中受苦。雖然這種野蠻滅絕正在進行,但甚至沒有一個議會黨發聲。

CM殉難

早些時候,兩名中央委員薩羅傑·杜塔和阿普剛剛「失蹤」。直到今天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很明顯,他們被警方逮捕,折磨,然後殺害,他們的屍體被處理了。薩希塔爾·雷·喬德里死於心臟病。在安得拉邦和旁遮普邦,大部分領導人被殺。該運動的生病的領袖查魯·馬宗達仍在逃避追捕。到1972年,他是印度政府最想逮捕的人。

但是,在1972年7月16日,在一名通訊員的殘酷折磨後,查魯·馬宗達在加爾各答的一個庇護所被捕。在他被捕時,他患有心源性哮喘。在被警察拘留的十天里,沒有人被允許見到他——甚至是他的律師、家人或醫生。拉爾巴扎拘留所在全國範圍內贏得了最恐怖、最殘酷的折磨的聲譽。1972年7月28日凌晨4點,查魯·馬宗達死於警察拘留所。甚至屍體也沒有給家人。一隊警察車隊帶著直系親屬將屍體運到火葬場……整個地區都被封鎖,甚至連最近的親屬都沒有被允許進入。查魯·馬宗達的屍體付於火焰。隨著他的殉難,印度初期革命運動的第一個輝煌篇章即將結束。

運動退潮

隨著CM殉難,年輕的毛派運動陷入混亂。由於各級領導層被殺害或監禁,以及法西斯恐怖主義的統治,革命者之間的聯繫斷裂了。恢復力量的任務留給當地組織者。其中大部分缺乏經驗,被警方追捕,在許多地方,群眾基地被警察襲擊粉碎。然而,在西孟加拉邦、比哈爾邦和安得拉邦,殘餘的抵抗仍在繼續。

但政府無法抑制人民的憤怒,一波抗議活動震驚了整個國家。在比哈爾邦和古吉拉特邦,有大量的學生運動反對腐敗和政府不負責;在馬哈拉施特拉邦,嚴重乾旱引發了騷亂,達利特(在冊種姓)隨著達利特黑豹運動反抗;各民族開始激起發展地方語言、更公平的中央-邦和各邦關係的運動;1974年鐵路工人全印罷工使經濟陷入停滯狀態;而且,最重要的是,甚至部分警察也發動了前所未有的針對政府的反抗。

統治階級也陷入混亂。他們發現自己無法抑制人民的憤怒。每個新的一天都會帶來更多關於系統攻擊的報告。然而,在沒有一個組織良好的革命政党進行有意識干預的情況下,人們的自發挑戰被轉移到議會渠道。成為反腐敗運動的象徵性領導人的賈雅普拉卡什·納拉揚呼籲「全面革命」。在許多地方,運動自發地轉向暴力,但納拉揚的「全面革命」是無方向的。但是,群眾運動威脅到執政的國大黨政府,該政府最終於1975年6月26日宣布國家進入緊急狀態??[1]。25日晚,全部反對黨,甚至一些持不同政見的國會議員、群眾領袖、民權工作者和革命者以及他們的同情者都被關入監獄。

在此期間繼續存在的毛派抵抗,特別是在由印共(馬列)安得拉邦委員會領導的安得拉邦特倫甘納地區,後來成為印共(馬列)(人民戰爭),在西孟加拉邦是第二中央(在納迪亞縣和二十四帕爾迦納斯縣擁有強大的基礎),毛共中心在桑德班斯;在比哈爾邦,三個團體繼續抵抗——在波傑布爾,由印共(馬列)賈瓦哈派(後來成為解放集團)領導,在傑哈納巴德縣,由後來被稱為印共(馬列)黨統一的團體領導,以及毛共中心的南比哈爾邦的哈扎里巴和吉利德地區。

三大趨勢

這一挫折期間,印共(馬列)內形成了三種截然不同的趨勢。第一個是「消滅階級敵人」左翼路線的延續,其中包括一些親林派團體,如第二中央和馬哈德夫·慕克吉團體,和比哈爾邦的印共(馬列)喬瓦哈派,以及泰米爾納德邦的印共(馬列)卡納馬尼派。第二個趨勢包括那些右轉的人,批評印共(馬列)的整個戰術路線,並再次尋求參與選舉,這主要由印共(馬列)薩蒂亞納拉揚·辛格派領導。其他人如卡努·桑亞爾、阿希姆·查特吉、索倫·博斯甚至向右轉向到印共(馬)。第三個趨勢由中組委(中央組織委員會)代表,該委員會維護了印共(馬列)路線的本質,但試圖糾正左傾錯誤。中組委包括來自旁遮普邦、西孟加拉邦、安得拉邦和比哈爾邦的印共(馬列)邦單位——旁遮普邦單位後來與「統一組織」合併,形成印共(馬列)黨統一,安得拉邦單位發展為印共(馬列)(人民戰爭)。

屬於第一個趨勢的革命者無法長期承受警察的壓力。他們英勇地戰鬥,但被鎮壓了。在波傑布爾尤其如此。從1971年開始,「消滅」震驚了該地區。強姦達利特婦女的臭名昭著的地主、上層種姓紳士、地主的古達……都成為革命者熾熱槍械的受害者。這場運動湧現出像賈格迪什·馬圖和布坦·穆薩哈爾這樣的職業革命者……兩位學校老師都被敬愛地稱為「大師」;而拉梅什瓦爾·阿希爾,那個無地農民——變成了犯人,變成了革命者。然後是尼爾馬爾博士,醫學畢業生,在受過教育的學生中甚至也體驗過種性制度,意識到真正的平等只能通過革命實現。然後是印共(馬列)團體的傳奇領袖蘇托羅·杜塔,人稱「賈瓦哈」。波傑布爾平原的戰鬥在緊急狀態下肆虐。但在宣布緊急狀態四天後,戰鬥開始有利於敵人。

那是6月29日,巴哈拉村有143個家庭。中央後備警察和賈特團[2]在300名全副武裝的布米哈爾人[3]幫助下包圍了村莊。襲擊者將整個達利特·托拉置於火上。由印共(馬列)幹部領導的阿希爾人反擊。戰鬥持續了整整三天。經過96個小時的激烈戰鬥後,四名男子試圖突破重重圍剿。其中兩人,包括尼爾馬爾博士,逃脫了。但是受傷的布坦,「大師」,卻未能。他在下一個村莊被捕並被槍殺。據說,在這些平原上,為了安全起見,革命者將小屋與地下隧道聯繫在一起。幾個月後,一個警方突擊搜查了巴布班赫村的薩卡爾迪普·查馬的房子。裡面的人們進行了英勇抵抗。煙霧消散後,許多人死了。其中有尼爾馬爾博士。他才27歲。逃脫的人是賈瓦哈;但他受了重傷,幾個小時後就死了。穆沙哈爾家不允許警察奪取屍體;他們眼裡含著淚水,偷偷穿過田野將屍體運走。在緊急狀態期間,抵抗繼續鬱積。拉米什瓦爾·阿希爾和賈格迪什·馬圖也成了殉道者。緊急狀態後,新任黨書記維諾德·米什拉在否定左傾錯誤的同時,一步步將黨帶到極右翼。到20世紀80年代末,該黨修訂了結束於印共和印共(馬)陣營中的所有先前立場。在第一個趨勢中,卡納馬尼團體被完全清算,第二中央經過一些分裂後,一些人回顧了他們的過去,並試圖走出極左路線。

第二個趨勢中的大多數團體,都有不同程度的右傾,最終成為修正主義陣營的一部分,如SNS[4]團體、卡努·桑亞爾、阿希姆·查特吉等。一些人儘管仍在革命陣營中,但正更多地陷入議會政治,或繼續推遲武裝鬥爭問題。其中一些已經經歷了一系列聯合和分裂。

第三個趨勢是未來的趨勢……正是這種趨勢在該國許多地方不斷增長。它基本上由三個組織代表:印共(馬列)黨統一、印共(馬列)(人民戰爭)和毛共中心。雖然毛共中心從未加入印共(馬列)並擁有獨立的歷史,但它現在是比哈爾邦最強大的革命力量。這三個組織為了協調鬥爭,在1992年建立了一個廣泛的共同平台,稱為全印人民抵抗論壇,發布刊物《人民抵抗》,以英語和印地語出版。

  1. 緊急情況(the Emergency)在印度特指1975年6月至1977年3月的緊急狀態,下文均譯為緊急狀態(state of emergency)。——譯註 ↑
  2. 賈特(Jat)是印度雅利安人的分支,在印度絕大多數邦被列為其他落後階層(Other Backward Class;印度政府對社會和教育方面處於劣勢的種姓的統稱),很多賈特人在印度軍隊服役,其中包括賈特團(Jat Regiment;印度陸軍的一個步兵團)。——譯註 ↑
  3. 布米哈爾(Bhumihar)是一個印度種姓,主要位於比哈爾邦,部分是地主,大部分是承租人。——譯註 ↑
  4. 薩蒂亞納拉揚·辛格。——譯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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