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總統近日簽署2019會計年度「國防授權法」(NDAA),該法案條列各方面強化對中國崛起的遏制與防範,讓美中在經貿領域的衝突全面擴展到其他領域,可能意味美中兩個守成大國和新興大國,開始陷入21世紀的新「修昔底德陷阱」。

美國國防開支授權法案附帶條文,並不具強制拘束力,卻是國會政治立場的宣示,要求行政部門盡力配合。但法律案則不同,有強制力。較讓人矚目的要點包括:

一、美方支持強化美台防務與安全合作及台灣軍力,如:推動與台灣進行實戰訓練和軍事演習機會,強化台灣軍力戰備和與台灣的防衛與安全合作,強力支持台灣獲得防禦性武器,要求及時檢討與回應台灣提出的軍購需求,改善對台軍售的可預測性,推動美台資深國防官員與軍事將領交流,禁止中國參加環太平洋(RIMPAC)軍演,以及考慮支持派遣一艘美國醫療船訪問台灣,做為年度太平洋夥伴任務的一部分。這些意向個個都踩中了中國畫設的「紅線」。

二、國會參眾兩院日前達成一致意見,通過2018年「外國投資風險評估現代化法」(FIRRMA),川普總統已簽署。新法將國家安全作為決定外國投資能否進入美國的判斷標準。法律由外國在美投資委員會(CFIUS)執行,對之前的法律做重大修訂,調整後重點在評估外國投資對美國國家安全的隱患,被認為意在封殺中國在美國投資。

新法律強化國防部及情報部門的決定權,用以判斷誰有資格或誰能得到許可在美國投資。法律還緊縮美國企業對中國投資,使它變得更困難,將使企業融資和出口貿易方式發生很大變化。

據媒體分析,新法是40年來CFIUS的最重大投資法案修訂,標誌著美國政府已開始重新定位美國企業,顯然是因為美國對中國崛起的擔憂,因此,也標誌過去投資審核寬鬆的時代終結。

有分析說,川普運用自由裁量權,在實施1962年貿易法案項下的232條款,可能對從中國進美國的資金作全面限制,從而引發中國也對在華運營的美國跨國公司實施新限制,進一步使美中經貿戰升級。報導說,川普最重視的是與中國的關稅之戰,擔心美國在經濟戰、文化戰上輸給中國。這樣的顧慮籠罩整個美國。

三、國防授權法案要求定期報告中國在南海的軍事和強制行動,要求國防部長對中國在印度洋、太平洋地區的軍事行動和強制行動,定期向國會相關委員會做報告,並將報告內容告知美國在亞洲的區域盟友及夥伴,同時以合適方式公諸於眾。法案還要求,報告應包括中國在南海的任何重大填海行動,或任何軍事行動,如軍事部署、行動及基礎設施建設等。

目前引發美中潛在衝突的根源,並非僅是川普個人性格或利益訴求等因素,主要是因中國崛起的方式,和很多行動與政策,出乎美國朝野上下意料之外,並對中國感到大所失望。

歐巴馬政府前商務部長Penny Pritzker說法最具代表性。她表示,中國如不改善其行為與政策,「日後局面將凸顯今日的貿易戰根本就是小事」。她說,川普在美國2016年大選勝出,其實中國對此貢獻良多,川普對中國的強硬論調,無非是借美國人潛藏的不安想法來發揮。美國人感到,中產階級的職缺與曾有的富裕生活正在消失,至少中國的某些成功,是建立在美國付出的代價上。

而中國的經貿作法不公,持續違反國際承諾、破壞遊戲規則,圖利自家企業。美國人認為,這是在搬磚頭砸自己的腳,損害上百萬美國人利益。她說,其實有無川普,美中關係都難像過去般持續。倘若中國不改變,中國所追求「既競爭又合作的新型大國關係」,恐怕很難實現。今後數十年應對中國崛起的看似合理的選項,將縮小到只剩一個字:對抗。

美國和川普政府從與中國開打貿易戰,到簽署一系列針對中國的法案,一個比一個更強硬,且不斷踩踏中國畫定的一些紅線,實質已標誌美國這個守成大國,正式開啟了與中國這一新興大國之間的零和博弈新紀元,美中修昔底德陷阱也已正式被掘就。

如果美中無法妥善處理分歧,戰爭或衝突將在所難免,兩國直接衝突的機會在增加。特別是在台海、朝鮮半島、東海和南海,以及中印邊界等衝突上,美中今後可能發生直接的軍事摩擦或對決。

相关文章